怎麼個弄法?
白茶不解,直到後來,大部隊陸續大來,大件的床、沙發被一一搬上來後,她見識到了宜味食府的效率。
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整個房子布置得與她記憶中的僅有細材質差別,她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一群人魚貫而入,又魚貫而出,隻留下一套堪稱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
這也太可怕了。
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
“這種時候你還能調侃?”應景時睨她一眼,不知道是怨還是屈。
“……”
白茶才發現自己居然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她有些尷尬地衝他笑笑。
應景時定定地看著她,目光越發深邃,他轉眸走進門,站在小小的客廳裏,看著周圍的一切,胸口不是很舒服,她把這裏布置得太溫馨了。
窗簾拂下的微風與陽光,牆上掛著的簡筆畫,廚房用具的多且雜……一切都溫馨得讓他知道她對這裏曾抱過多大的期待,又受過多大的傷害。
他聽不到身後的聲音,回頭,就見白茶扒在門口露個小腦袋不敢進來。
見他看過來,她用手指摳著門邊,“那個,我可以不進來嗎?”
她想跟他商量一下,她真的怯。
“進來。”
應景時自然不允許,朝她勾了勾手,指尖向下。
“哎呀,我進來容易丟臉。”白茶搖頭,“要不我們走吧,你餓不餓?我請你吃飯。”
她總是在e349d3ae不合時宜的時候性子跳脫,其實是種隨遇而安,不安,又能如何。
應景時看著她,驀地,他朝她大步走進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進了屋子裏,“既然都來了,就別做逃兵。”
她敢來,是因為她一個人敢。
他也在,她哪裏繃得住……
應景時回眸看她,呼吸滯了滯,隻見白茶站在那裏,盯著一個方向,眼淚已經無聲地淌了滿臉。
察覺到他的注視,白茶慌忙擦臉,“我說了,我進來容易丟臉,你幹嘛非拉著我進來,現在好了,什麼醜樣子都被你見過了。”
這麼難過麼……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裏是一塊很薄的白色鏤空隔斷木屏風,鏤空處掛著一個又一個顏色鮮豔的平安符,
應景時抬起手從上麵取下一個紅色的平安符,白茶呆呆地看著那紅色的細繩纏著他白皙的手指,長睫不可控製地顫栗起來。
“你送他的?”
他問。
“有我去廟裏求的,也有我自己學著繡的。”她低低地道,“那時候的你,從來沒拿起來過。”
從來沒拿過來過。
應景時目光怔了怔,低眸看她不停地抹著眼淚,試圖冷靜的模樣。
上輩子她送不出去的心意,這一世,被他動作溫柔地拿起來。
兩人坐到小小的二人沙發上,淡綠色的布藝,充滿生機,他坐在那裏,手上摩挲著小小的一塊平安符。
“你知不知道寫小說的人最可怕在什麼地方?”
白茶坐在他身旁,麵前的玻璃小茶幾上已經鋪滿了用過的紙巾,她抱著一個紙巾盒,扯出紙巾擦完眼淚又用力地擤了擤鼻涕,一雙眼睛不可控製地變得跟兔子眼似的,紅通通一片,“最可怕就在太會腦補,旁人給我一個動作,我能瞬間編出十萬字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