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白茶接過來名片看了一眼,問道,“我能進去看看麼?”
“進去唄,不是說你朋友住在這裏麼?”老保安道。
白茶笑笑,抬起腿走了進去。
她是有朋友住在這裏,好久以前的“朋友”了。
她走向B棟公寓樓,踩過長到路麵上的雜草,總是不見打掃,這裏的公寓樓像被人遺忘了似的。
她走進樓道,看著牆上斑駁快掉落下來的牆麵,一如她記憶中的樣子,明明是隔世,她卻恍惚不止,感覺一切真實,又像是一場令人窒息的幻覺。
走進電梯,再出來,白茶看著眼前的走廊心髒一陣緊縮。
就是這裏。
她僵直地站在那裏,看著淡色的磚,看向那個熟悉的門口,仿佛看到男人坐在地上,扣著一頂大大的帽子,滿身落拓,什麼光都照不進他的頹廢……
“……”
白茶站著,嘴裏嚐到一抹鹹澀味,她才意識到自己突然就掉了眼淚。
她往前走去,仿佛看到無數的虛影,陽光從盡頭處的窗口落進來,光線中滿是飛舞的塵埃。
她看著麵對麵的兩扇門,好久才抬起手去觸摸,指尖發著顫,指腹下感受到的是木門的紋理,粗粗的,並不十分光滑。
白茶伸手去握門把手,扭了扭,自然是打不開的。
她背靠著牆慢慢坐下來,也不管門前的灰法,就這麼坐著,靜靜地去梳理那些過往。
她不敢來,但她必須逼自己去麵對。
否則,她對不起這麼好的應景時。
可是越梳理,心口越像是被剜了一刀,不肯停歇地痛著,痛得她閉上眼睛,手指死死地捏在一起。
恍惚中,她聽到電梯好像動了,老舊的樓裏連電梯的聲音都那麼大,白茶沒有關注,一直閉著眼。
許久,白茶緩緩睜開眼睛,長睫垂下的眼簾外,男人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麵,身上穿著深色的大衣,前襟敞著,一條腿長得伸到她的身旁,像給她的存在劃了條封鎖線,他看著她,一雙黑眸深沉壓抑,薄唇抿著一聲不發,輪廓如削,英俊至極。
他出現在這裏,格格不入。
白茶驚呆地看著他,近乎有些癡傻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男人穿的不是衛衣,也沒用帽子扣住腦袋,她恍然清醒過來,“景時?”
“……”
應景時坐在她的對麵,陽光斜落在他的身側,灰塵更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就這麼坐著,盯著她。
“你怎麼來了?”
白茶怔了怔,從地上站起來,見應景時仍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她想到什麼,連忙去抹了一把臉,果然抹到淚水。
她頓時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應景時。
應景時背靠著牆坐大那裏,慢慢伸出手遞出一根鑰匙,“我把501買下來了,中介去辦手續,這是鑰匙。”
“買,買下來了?”白茶呆住,“我不是要買這裏的房子啊。”
她就是來麵對過去,想嚐試讓自己放下過往。
“無所謂。”
應景時麵無表情地道。
“……”
白茶站在那裏,啞然。
見她不接鑰匙,應景時從地上站起來,也沒去管身上沾到的塵埃,拿起鑰匙站到她的身旁,將鑰匙插將門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