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4

“博宇,你嚐嚐看我的手藝,看看怎麼樣!”秦楚夾了菜,放入仲博宇的碗中,笑意,隱瞞那一張燦靨的容顏,如詩如畫,美的異樣耀眼與奪目,令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奪去了呼吸與目光,再無法移開。

仲博宇不再問,笑著點頭。麵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真讓人有些不敢相信,是麵前這個人一手做出來的。

偌大的別墅,下人都放了一天的假,別樣的寧靜。

飯後。

秦楚與仲博宇兩個人,一同坐在花園中品茶,陽光,靜靜地灑落在兩個人的周身,恍若給兩個人披上了一件金縷玉衣。

“阿楚!”安靜中,仲博宇忽然出聲喚道。

秦楚側頭望去。

仲博宇淺淺一笑,有些欲言又止,片刻,抿了一口茶,道,“沒什麼!”

秦楚收回視線,目光,落向遠處的花叢。隻見,兩隻相依相伴的彩蝶,一下一下的煽動著翅膀,環繞在一朵盛開正豔的玫瑰花上。

仲博宇也望過去。兩個人,一時間,望著同樣的一幕,但心中所思、所想、所念,卻是全然不同。

時間,在安靜中,悄無聲息的流逝。

秦楚端起自己的茶,準備喝時,看到仲博宇杯中的茶,已經喝盡了,於是,不由得開口道,“博宇,你還要喝茶麼?我去幫你倒!”

仲博宇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秦楚端起仲博宇麵前的茶杯,起身,向著別墅內走去。而,當她離開後,隻見,那兩隻原本環繞著玫瑰花飛舞的彩蝶,有一隻,忽的煽動著翅膀飛走了。隻剩下其中的那一隻,孤零零的棲息在玫瑰花上,斂著翅膀,一直凝望著那一隻彩蝶飛走的方向。

心,微微一動!

秦楚倒了茶水回來,彎腰,將手中的茶杯,放於仲博宇的麵前。而,正當收回手之際,手,突的被一隻手握住。

握住秦楚手的那一隻手,白皙、修長、接骨分明,完美的毫無瑕疵,就像是造物者偏心的特意恩賜,讓人羨慕又嫉妒。

秦楚順著那一隻手的手臂,一點點的往上望去,驟然跌入了一雙蕩漾著熠熠波瀾的黑眸之中。但見,那一雙黑眸,此刻,正清清楚楚的倒影著自己一個人的身影,目光一恁,急忙轉開,微微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博宇?”

仲博宇笑著望著秦楚,手,一絲一絲的收緊,像是在暗暗地緊張些什麼,許久,道,“阿楚,以後,都留在仲家,可好?”其實,沒有人知道,這一句話,他一早就想說了,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又怕自己說出來會太過唐突,嚇到了她。

秦楚自然聽出了仲博宇話語中隱含的另一層意思,長睫,緩緩地斂下,密密的遮住了明眸之中流過的那一絲歎息,半響,平靜的道,“博宇,對不起!”

仲博宇握著秦楚的手,霎時,明顯一緊,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落與黯然,他快速的轉開目光,故作輕鬆的道,“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唐突了,我該再給你一些時間。”隻是,剛才那一刻,看著那一隻孤零零留在玫瑰花上的彩蝶,讓他的心,莫名的泛起一絲說不出的不安,害怕麵前之人,有一天也如那一隻飛走的彩蝶一樣,消失不見。

“不是的,博宇,是我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秦楚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是,那並不是在這個世界。”

“不管在哪一個世界,他已經占據了我全部的心。”

“阿楚……”

“博宇,阿楚知道你對阿楚好,這一段時間以來,阿楚真的非常的感謝你,若是沒有你,阿楚就不會是現在的阿楚。甚至,早就已經死了!”

“阿楚,不要說這樣的話!”仲博宇站起身來。

“博宇,真的很感激你!”

四目相對,他的眸中,有淺淺漪瀾,而她的眸中,平靜如一灣清水,明明映著你的身影,卻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仲博宇忽的再次轉開視線,發現,那一隻棲息在玫瑰花上的彩蝶,依舊保持著那一個仰望的姿態,一動都不曾動,就好像是……“阿楚,若你真的喜歡那個世界的那一個人,放不下他,你也還是可以留在這裏。”這句話,仔細聽,已是有些卑微。

秦楚心下一痛,沒想到仲博宇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而她,值得麼?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的不值得他這般為她,“博宇,不要為了阿楚這樣!”

“阿楚……”

“博宇,兩個世界來來回回,阿楚覺得好累,阿楚隻想一直留在那一個人的身邊,若阿楚能夠回去,阿楚一定會想盡方法的永遠留在那裏,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雖然真話,非常的傷人,但是,她卻不想騙他。

仲博宇握著秦楚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鬆,而再次想要握緊時,徒然隻剩下一片空氣,許久許久,歎息的道,“阿楚,當初送你去那一個世界,或許,是我這一生中,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一個永遠也無法挽回的錯誤!

“不,博宇,我要謝謝你,若是沒有你與博雅,阿楚不會找到那一個人。”

“他,真的值得你這般為他麼?”

秦楚的腦海中,倏然拂過那一抹紅衣,用力的點了點頭,唇畔含笑,“他值得!”那一個人,對她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仲博宇沒有再說話,坐下身,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冷卻的茶,他似乎品出了一絲苦澀的味道,一如他此刻的心。

夜,點點繁星,拉下帷幕。

房間中,秦楚獨自一個人站在窗邊,左手的手腕上,兩串水晶鏈,交纏不休。

另一間房間內,仲博宇也是獨自一個人,站在窗邊。

月光,流瀉而進!

第二日。

下人敲門,想要叫秦楚起身吃早飯,但是,門,敲了半響,裏麵也沒有一點聲音,擔憂之際,立即去請示了樓下餐廳中的仲博宇。

仲博宇快步上樓,敲了敲門,繼而,直接推門而進。放眼望去,房間內,已沒有了那一個人的身影與氣息。

一刹那,仲博宇倒退了一步,身體,倚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這時,桌子上那一折疊的信紙,吸引了他的視線。緩步走過去,拿起,敞開。

博宇,當你看到這一封信的時候,阿楚已經走了!

仲家別墅,建在郊區的山上。

空無一人的盤旋山道上,秦楚手中空無一物的漫步走著。原本,她想收拾一點東西的,可是,徒然發現,自己早已是什麼都沒有。唯一的手機,還是當初仲博宇送給她的。

博宇,莫要找阿楚,阿楚隻是去了阿楚想要去的地方。也莫要為阿楚擔心,阿楚會在另一個地方,生活的很幸福很幸福。

一個人,靜靜的走著。

忽見前方,一輛轎車,撞在了山道上。副駕駛座上,還卡著一個滿身鮮血、四五歲的小孩。小孩的父親,焦急的想要將孩子抱出來,但是,卻怎麼也抱不出,隻引來了孩子越來越大的哭聲。

汽車上的車油,不斷地滴落下來,流淌在地上。

秦楚連忙跑過去幫忙。

當兩個人,終於千辛萬苦的將受傷的孩子抱出來,而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秦楚發現,地上的石油,冒起了點點火光。

火光電石間,秦楚未曾多想的道了一聲快走,然後,用力的推開麵前的父子。

那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跑出一段距離後,驟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震天的爆炸聲,回頭望去,隻見那一輛車,已是火光衝天,至於,剛才出手救了他們父子的那一個女人,已沒有了身影。

博宇,再見!

在秦楚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腦海中,劃過那一個山洞,劃過山洞內的孩子。

普一睜開眼,秦楚發現,自己竟回到了那一個山洞,難道,自己腦海中最後的意識裏想的是什麼,就會回到那裏麼?

心中,有些疑惑,但秦楚沒有去細想。環視一周後,發現,洞內隻有石床上沉睡的秦楚,而沒有其他任何人!

秦楚步出山洞,霎時,隱隱約約的聽到打鬥聲,尋聲走過去,遠遠地便看見了封若華、雲袖知、莊君澤一行人。以及,正與莊傅雪動手的祁千昕!

至於聖菱,則懷抱著孩子,擔憂的站在一側。

眸光流轉間,秦楚返身,回到了山洞,將洞內的人,抱了出來,然後,藏在了森林內的一棵大樹後,對著沉睡的人道,“秦楚,對不起,先委屈你一下,我想,你也不想你父親與人動手,傷人別人,或是自己受傷的,對不對!”

“住手!”

纏鬥中,一道聲音,突的從後方插了進來。

祁千昕聽到熟悉的聲音,驀然回頭望去,下一刻,與莊傅雪對上一掌,一個躍身,便來到了秦楚的麵前,雙臂一伸,用力的將秦楚擁入了懷中,“阿楚,你沒事?”

這還是秦楚第一次看到祁千昕如此的失態,她想,他應該是知道了莊傅雪殺了她的消息,手臂,擁抱了回去,不顧四周那一雙雙的眼睛,“千昕,我沒事!”

祁千昕依舊抱著秦楚,心中,有失而複得的喜悅,而後,慢慢的平複下心底的那一絲顫動,緩緩地鬆開了手,聲音沉沉,“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再不讓你離開我一步了!”

秦楚重重的點頭,不過短短幾天的分別,她卻覺得已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若是再來一次,她想,她一定會瘋掉的!

封若華、雲袖知、莊君澤看到安然無恙的秦楚,也快速的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同樣的欣喜。

“阿楚,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阿楚……”

秦楚對上麵前那關切的眼睛,莞爾一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雲袖知沒有說話,黑眸暗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莊傅雪將手收於身後,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的那一個人,那一日,他明明親手將她打入了懸崖,她怎麼可能還會活著,“你……”

祁千昕一手擁著秦楚,鳳眸眸底那一絲濃重的殺氣,暫且壓住,“本皇看在你是小阿楚父親的份上,已經多次相讓,請你好自為之,若再有下次,本皇定不會手下留情!”

聞言,莊傅雪怒,“我可以殺她一次,就可以殺她第二次,你以為,你攔得住我麼?”

聖菱心驚,抱著孩子上前,“傅雪,不要再造殺戮了!”

“是他先負了我們的女兒!”

“傅雪,我們的雪兒,她已經走了。她那麼善良,若是此刻在這裏,一定會希望西越帝能夠幸福快樂的,你又是何必……”

莊傅雪沒有說話,隻是看秦楚的眼神,依舊冷冽如冰。

祁千昕這個時候牽起秦楚的手,走向聖菱,道,“菱聖女,這是我與阿楚的孩子,請你將孩子交給我們。”雖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是,語氣中的那一絲強硬,卻容不得人質疑。

聖菱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美眸中,盡是不舍,半響,終是閉了閉眼,將孩子遞了過去,道,“西越帝,希望你能夠好好地對待孩子。”

祁千昕點了點頭,示意秦楚將孩子接過來。

秦楚心中一喜,立即伸出雙手。而,就在聖菱將孩子放入秦楚懷抱中的那一刻,一道勁風,忽的打了過來。

祁千昕擋開莊傅雪的手,一眨眼的時間,兩個人已是過了十多招。

秦楚趁機快速的將孩子抱入懷中,向著祁千昕身後一退,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同時,聖菱用身體擋在莊傅雪與祁千昕的中間,麵朝著莊傅雪,急切的道,“傅雪,快住手!”

祁千昕與莊傅雪急急的收手,才險險的避免了錯傷聖菱。

莊傅雪麵色微沉,凜冽的眼神,掃了一眼祁千昕身後的秦楚,突的一笑,道,“孩子身上的毒,隻有我可以解,你們將孩子抱回去,又有何用!”

秦楚聞言,眸光一閃,從祁千昕的身後,微側出身,對著莊傅雪張了張嘴,無聲的道,“給我們解藥,否則,你信不信我告訴聖菱,孩子身上的毒,其實是你下的?”

莊傅雪麵色徒然變得難看至極,同時,眼中也閃過一道殺氣。

秦楚看得出來,莊傅雪很愛聖菱,利用這一點,再次無聲的張了張嘴,“別考驗我的耐心,我數三下,若是你再不交出解藥,我就大聲說出來了!一、二……”

“傅雪,孩子身上的毒,若你真的可以解,就請你幫她解開,好麼?那是雪兒的孩子……”聖菱聽了莊傅雪的話後,帶著一絲祈求的開口。

“三……”

“好!”就在秦楚無聲的吐出三那一個字的時候,莊傅雪突的應予,冷眸,不帶溫度的再瞥了一眼秦楚,令人如墜冰窖,繼而,不無溫柔的對上聖菱的目光,“好,菱兒,我答應你,為孩子解開身上的毒!”

聖菱臉上劃過一抹欣喜,“傅雪,謝謝你!”

莊傅雪笑而不語,從衣袖下取出一隻小小的瓷瓶,扔向祁千昕,“從我第一天知道孩子中毒後,就已經開始為他研製解藥了。”

眾人,並不揭破莊傅雪的謊話。

祁千昕將手中拿到的瓷瓶,遞給秦楚。秦楚留了一個心眼,並未立即為孩子服下解藥,而是將瓷瓶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後,對著祁千昕道,“我們,離開這裏吧!”

祁千昕點頭,帶著秦楚,越過莊傅雪,往前走去。

封洛華、雲袖知、莊君澤也一道離去。

“等一下。”莊傅雪在後麵,不緊不慢的開口阻攔。隨即,在幾人戒備的神情下,眼中閃過一道似有似無的不明光芒,“我還想看看我的外孫!”

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秦楚卻隱覺出了不安,莊傅雪,他是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外孫女的。

莊傅雪走近幾人,單純的望著秦楚懷中的孩子,並沒有什麼不良的舉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莊傅雪似乎怎麼也看不夠。這時,身後站著的聖菱,忽然撫了撫額頭,覺得眼前的事物,漸漸地都重疊出影子來。

莊傅雪在聖菱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回身,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將她擁入懷中,然後,漠笑著望著前麵的那一行人,“你們以為,你們走得了麼?”

原來,他剛才,竟是在拖延時間!

“那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們麼?”莊君澤亦是漠笑一聲。

“你們,大可以試試!”莊傅雪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眼中,閃過一絲詭翳的光芒。秦楚望去的時候,恰好捕捉道,心中一驚,開口威脅道,“老前輩,你的女兒,她現在在我的手中,若是你還想見到她,那麼,就請你莫要再阻攔我們離去。”

霎時,莊傅雪的神色,陷入了冷然!

僵持的場麵,展了開來。

秦楚拉了拉祁千昕的手,再怎麼說,對麵的那一個男人,曾今教過自己醫術,教過封洛華武功,還是那一個秦楚的親生父親,她不想與他動手,也不想雙方有任何的損傷,“千昕,我們走!”

莊傅雪站在原地,這一次,他沒有阻攔。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冷冷嗤笑,令人不寒,而粟。

森林中。

秦楚用銀針輕輕地刺破家齊一根手指的指腹,擠出一滴血來,再將瓷瓶中的解藥用水兌開,取出其中的一滴,與鮮血混在一起,指尖,點了一點,放置唇間。

確實是解藥,看來,自己是多心了!

秦楚給孩子喂了解藥,片刻後,再給孩子把脈,孩子的脈搏,已經漸漸趨向平緩,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醒來,心,終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祁千昕看了看秦楚懷中的孩子,也是神色一鬆,旋即問道,“阿楚,這些天,你去哪裏了?”

這個問題,秦楚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以後,我再慢慢與你說。”而後,目光,落向倚靠在大樹下沉睡的那一襲身影,對著一旁的封洛華道,“洛華,你帶著她先回清風山莊吧!”

封洛華詫異的望過來,聽秦楚的語氣……“難道,你們不回去麼?”

秦楚點了點頭,對著祁千昕緩緩一笑,“我們,去一趟聖斯部落,可好?”聖斯部落的那八個長老,顯然比她更清楚、更了解她手中的水晶鏈,並且,那一日,謙長老也曾說,水晶鏈,是從聖斯部落流傳出去的。所以,她心中的那些疑惑,或許,他們能夠幫她解!

祁千昕雖然不知道秦楚要去聖斯部落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既然她想去,那麼,他便陪他,一個字回道,“好!”

秦楚忍不住淺淺的笑了。

一旁沒有說話的莊君澤,這個時候開口,“聽菱聖女之前所說的話,當日的那一個男人,此刻,應該就在聖斯部落中。你們既然要去,那大家便一起去。”

“可是……”秦楚微微猶豫,她當然知道,那一個人,就在聖斯部落中。所以,才更不想其他人為她去冒險。

當然,祁千昕是不同的。

封洛華也有些不放心秦楚前往聖斯部落,道,“阿楚,若你要去,那便一起去。”語氣中的堅定,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雲袖知笑了笑,神色淡然無波,恍若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既然大家都去,沒理由要我獨自一個人回去。再說,我倒也想去見識見識那一個傳說中的部落。”

秦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此去,定然是會有危險的,麵前的這幾個人……

最後,一行人,還是一起前往了聖斯部落,就連那一個沉睡的人,也由封洛華抱著,一起前去,因為,實在是不放心將她留在森林中。

步出迷霧森林,目光所及處,景色風光與當初離開時,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空氣中,卻縈繞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

幾人,相視一眼,向著部落內而去。

石道上,一路走過去,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竟看不到一個人影。

漸漸地,建築風格恍若寶塔一般的皇汀,便出現在了眼前,而空氣,不知不覺也越發的凝沉起來,直覺讓人覺得,部落內出事了。

輕步走近皇汀,突然,祁千昕拉住秦楚的手,停下了腳步。其他幾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下一刻,祁千昕帶著秦楚、封洛華抱著懷中之人、雲袖知帶著被廢了武功的莊君澤,齊齊無聲無息的躍身上了二樓的屋簷,向著裏麵走去。

階梯口。

幾人一字排開,靜靜的向著一樓的大堂望去。隻見,部落內的人,全都聚集在了這裏,每一個人,都盤膝而坐,最前麵,坐著那八位白胡子白衣服的長老。

“聖主,一個時辰過去了!”

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但是,因為角度的關係,秦楚看不到那一個出聲的人。心中,因為那一個人的話,而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不一會兒後,隻見一抹黑色的身影,手中拿著一個碗與一把鋒利的匕首,走向了部落內的人。

他想幹什麼?心,微微提起。

手起刀落,那一個人,毫不猶豫的劃開了部落內其中一個人的手腕,取了一碗血,再扔了一個小瓷瓶給他,轉身,往回走。

秦楚這才發現,八位長老的身前,擺了一個偌大的類似煉丹的爐子。那一個取了血的人,將碗中的血,倒了進去,再向著部落內的其他人走去,用同樣的方法,連續不斷的取血。

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

空氣中,慢慢的帶上了絲絲縷縷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聖玄,阿菱會回來的,若是她看到這一切,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安靜中,謙長老蒼老了許多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喘息。

“若是她回來,用她的血來鎮壓權杖的力量,一定事半功倍!”男子低沉、冷漠、恍若死人一般毫無生氣的聲音,隨之響起。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刹那從心底裏產生戰粟,繼而,深深地屏息,不敢發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聲音。

“你……”謙長老的麵色,怒了怒,但最後,卻又是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時,那一個取血的人,來到了八位長老的麵前,在每一個人身上,都取了一碗血。

“是你回來了麼?”靜謐中,秦楚的耳畔,忽的輕輕響起了一道聲音,秦楚先是一怔,繼而,猛然想起那一日在海域上時,此刻對自己說話之人對自己說的意念二字,於是,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用心無聲的說道,“是,是我回來了,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

“那一日,你們離開後,聖玄便回來了。他控製了整個部落,原本,有阿菱在,聖玄並沒有對部落內的任何一個人不利,可是,前幾天,阿菱突然不見了,所以……”

聞言,秦楚已經明白了,隻是,該怎麼做?

“你們先馬上離開這裏,莫要被聖玄發現了!”

秦楚點頭,對著自己身旁的幾個人示意了一下。幾人,如進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離去。

海域邊。

海水平靜如一灘靜水,仔細看,明顯比以前淺了很多。若那一日的水災,是那一個人所為,那麼,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呢?真是,令人心驚!

“幽兒,你突然要回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麼?”莊君澤問出心中早就想問的疑惑,相信,這也是麵前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我有一件事,非常的重要,一定要當麵請教聖斯部落的八位長老!”

“看剛才的情況,聖斯部落都已經被那一個叫聖玄的人,控製住了,他的武功,上一次我們也見識過,高深莫測。”

秦楚點頭,她也明白這一點,隻是,冷靜的道,“他不可能一直呆在皇汀當中,我們就等他離開的時候再去。”

幾人頷首。

夜,繁星點綴!

一行人,在一個山洞中燃起柴火。烤肉的香味,令沉睡多日的小家齊醒了過來,黑白分明的水靈靈大眼睛,好奇的亂轉,軟軟糯糯的雙手,不停地拍打在秦楚的臉上,如撓癢一般,“母後!”

秦楚欣喜不已,“家齊,你終於醒了!”

小家齊轉動著腦袋,沒有說話,掙紮的要站起身來。

秦楚不由得將懷中的小人兒,放在了地麵上,一手,輕輕地扶著他,免得他摔倒。

小家齊似乎不領情,有些不耐煩的想要揮開秦楚的手,好奇的向著燃燒的火光處走去。

祁千昕大手一撈,直接將小人兒那小小的身軀,抱入了懷中,微微皺眉,道,“莫吵!”

小家齊果真安安靜靜下來,乖得不行!

秦楚真的非常好奇,小小的人兒,為什麼就會那麼聽祁千昕的話。

對麵的幾人,看著這一幕,各自轉開視線。空氣中,一時間,隻聽得那柴火劈裏啪啦的聲音,和小家齊時不時發出來的咯咯咯笑聲。

醜時。

前去探查了一番的祁千昕和雲袖知回來,告知那一個人,已不在皇汀之中,於是,便帶著秦楚立即前往。至於封洛華與莊君澤兩個人,則留在洞中,照顧孩子,還有沉睡的秦楚。

來到皇汀,祁千昕與雲袖知分別將裏麵看守的人引開。

秦楚悄聲步入,來到八位長老的麵前。

當秦楚說出自己的身份的時候,八位長老,除了謙長老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了詫異、不可置信的神情。而身後的那些部民,則早已經虛弱、體力不支的昏睡了過去。

“謙長老,那一個叫聖玄的,到底是什麼人?”秦楚問道。

謙長老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其他七位長老,一時間,也是神色複雜,許久,也沒有一個人回答。

秦楚見麵前的人都不願說,便轉了話題,揚起自己的手腕,置於謙長老的麵前,道,“謙長老,我能夠來這裏,都是因為手中的這兩串水晶鏈,你看……”

八位長老,一瞬間,皆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秦楚手腕上的水晶鏈,似是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謙長老因為身體的原因,抑製不住帶著一絲顫抖的手,即刻撫上了秦楚的手腕,“沒想到,沒想到這兩串水晶鏈,有一天,竟真的聚集在了一起!”

“謙長老……”

“聖斯部落有救了!”謙長老激動地開口,打斷了秦楚的話,“聖女,請你務必要出手,救救聖斯部落。”

“那我可以怎麼幫你們?”

“聖玄,他早已入魔,武功高深莫測,這世間,再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但是,他所練的魔功,有一克星,那就是聖斯部落曆代相傳的權杖!那權杖內,蘊含著與水晶鏈相輔相成的能量,若兩者密切的結合在一起,其能量,將不可想像!”

“你們是想要我對付那一個人?”秦楚一時間詫異的脫口,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謙長老點頭,一雙蒼眸,似是可以看透前世今生,當初,他不也是一眼就看透了麵前的秦楚麼,“聖女,你這一次回來,相信,定是有事,若是聖女能助聖斯部落逃過這一劫,那我們八人,定竭盡全力幫助聖女。”

“若是我說,我想要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呢?”秦楚知道麵前的人是在與自己談條件,試探性開口。

謙長老望向秦楚手腕上的那兩串水晶鏈,撫須一笑,“這有何難!”

聞言,秦楚的心,霎時抑製不住的激動了起來。之後,在謙長老一步步的指示下,取出了丹爐中被鮮血煉煆的權杖!

當秦楚握住權杖的那一刻,發現,自己手腕上的水晶鏈,漸漸地泛起了白色的流光,“謙長老?”

“你可以的!”謙長老給秦楚信心!

而這時,引那些看守的人離開的祁千昕和雲袖知回來。旋即,三個人,如來時一般,靜悄悄的離去,帶走了丹爐中的權杖!

當三個人回到山洞的時候,洞內,並沒有封若華、莊君澤等人的身影,隻有那一堆已然燃為灰燼的柴火。心中,忽起不安,難道,他們出事了?

三人,立即分成兩路,到處尋找。可,到了天明之際,還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另一邊,幽暗的房間內,聖卓恭敬地對著背對自己、站在窗邊的那一襲黑衣道,“聖主,她就是菱聖女的女兒了,不過,她已去世很久!”

那一襲黑衣身形瞬移,來到床榻邊,手掌向下,在床榻上之人的心口一探,冰冷毫無溫度可言的聲音,緩緩地開啟,道,“她並沒有死!”

“聖主可以救她?”聖卓詫異的脫口道。

黑衣人一收手掌,寬大的衣擺,霎時在半空中劃過一抹弧度,落於身後,冷笑一聲,“為何要救?”四周的空氣,都一刹那的降低了不下三分。

聖卓心中一凜,立即低下頭去,半響,道,“聖主,已經查到菱聖女的下落了,莊傅雪正帶著她前往雪山。”

“聖菱帶回來,莊傅雪殺無赦!”話語,一字一頓的從黑衣人的口中吐出來。

聖卓點頭,隻聽黑衣人接著道,“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是!”不一會兒後,去而複返的聖卓,便帶回了小家齊。小小的人兒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危險,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兩隻小手,在半空中揮舞。

“去聖壇。”黑衣人漠然的出聲,出了房間,往前而去,身形,一路上都是飄的!

聖卓連忙跟上。

到處尋找封若華等人的秦楚,祁千昕,雲袖知,看到部落內的人,被人帶著往一個方向而去,不由得相視一眼,暗暗地跟了上去。遠遠地,便看見了聖壇之上的那一襲純黑衣身影,以及,被聖卓抱在懷中的小小人兒。

秦楚心中一驚,腳步,忍不住就要上前,卻被祁千昕拉住。

聖壇之上。

黑衣人聖玄,負手而立,高大的身軀,在身後,拖出修長的影子,開啟的聲音,恍若經過了冰窖的冷凍,雪水的洗禮,寒風的侵蝕,“取血,開聖壇石。”聖壇石,也就是聖壇之上、當初秦楚從中取出權杖的那一塊巨石。

聖卓會意,沒有絲毫猶豫的抱著懷中的孩子,上前了一步,從腰間取出一把削鐵如泥的鋒利匕首,撩起小家齊軟軟糯糯的小小手腕,就要劃下去。

秦楚看著這一幕,再無法冷靜,祁千昕與雲袖知亦同。祁千昕瞬即淩空拾起地上的一塊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襲向聖壇上的聖卓。

聖卓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驟然而來的那一道淩厲風聲,手中的動作一停,抬頭望去,猛然,倒吸了一口氣,而想要閃躲之時,卻已是為時已晚。

聖玄神色無波,不緊不慢揮了揮衣袖,與千鈞一發之際,輕鬆的便擋開了迎麵向著聖卓而去的石子。而,也就是這麼一眨眼的時間,祁千昕已經帶著秦楚,與雲袖知一道,翩然落在了聖壇之上,衣袂飄逸,與身後,落下一道優美的弧度。

聖卓立即抱著孩子,往聖玄的身後退了一步。

小家齊絲毫也沒有感覺到空氣中的危險,也沒有感覺到對峙的緊張,小臉燦爛如一朵小花,張開一雙小手臂,整個人,就前傾的向著秦楚的方向而去,“母後,抱!”

秦楚向著小家齊望去,衣袖下的手掌,一寸寸的收緊,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惱恨,“為什麼你們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聖玄沒有說話,隻聽聖卓語調中隱隱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鬆氣,開口道,“這世上,如今,隻有他的血可以打開這塊聖壇石。”

火光電石間,秦楚驀然懂了,隻是,當日,她把自己的血,換給了封若華和小家氣兩個人,若是隻有聖女的血可以打開這塊聖壇石的話,那他們也應該取封若華身上的才是,畢竟,封洛華是一個大人,而小家齊還那麼的小,身上也不會有太多的血。

而,小家齊既然在他們的手中,那封若華和莊君澤定然也在他們的手中。那他們此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封若華身上,和小家齊流著同樣的血。

皺眉,秦楚問道,“小家齊身上流著聖女的血,這究竟是誰告訴你們的?”

聖卓不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問的問題,心,許久後,仍有餘悸剛才的驚險,轉了神色的嗤笑道,“你們以為,你們昨日出現在皇汀,聖主會不知道麼?”

“你們……”

“在你們進入部落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對你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之所以離開皇汀,讓你們可以成功的拿走爐子內的權杖,隻是因為,權杖在扔入爐子的那一刻,部落內就再沒有一個人可以將它取出,而你們,不是部落內的人,當然可以。”

“你們,是故意讓我們取走權杖的?”

聖卓笑了笑,沒有說話。

“為什麼?”

直覺的,秦楚覺得他們似乎陷入了一個天大的陷阱當中,而祁千昕與雲袖知也隱有同感,隻是,兩個男人,神色中,都未曾有絲毫的流露出來。

“因為,你們會自動送回來的,不是?”

聖卓看著麵前的三個人,確實,他們此刻出現在這裏,不是變相的將權杖給送回來了麼!

“取部落內的人的血來毀了權杖,一方麵太過耗費時間,另一方麵,也不是最有效的。原本,我們以為,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了,但沒想到,這個孩子身上,竟留著聖女的血,那麼,隻要用他的血來打開聖壇石,再將權杖放回去,聖主自有辦法,徹底的毀了權杖。”

秦楚到此,已是明白了整一件事,但是,還有最關鍵的一個地方,需要麵前的人給解惑。那就是,她之前問了,但麵前的人卻沒有回答的那一個問題,“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小家齊的身上,流著聖女的血的?”

“難道你們還不知,莊傅雪集結了他以前在北堂國的那些舊勢力,到處尋找他的外孫女,也就是這個孩子麼?”

當聖卓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秦楚明顯的察覺到自始至終未曾說話的那一個黑衣男人,周身的氣息,刹那間降低了一分。可此刻,她並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些,而是莊傅雪……他大張旗鼓的這麼做,她敢肯定,他絕對是有意的,有意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家齊是聖女的孩子。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聖卓感覺到身前之人氣息的轉冷,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小步,再不開口。

小家齊似乎也被空氣中的冷冽給驚嚇到了,整個人,頓時安安靜靜的不再動蕩,也不再發出一點聲音,隻是,小嘴高高的撅著,似是在生氣秦楚和祁千昕為什麼不過去抱他。

秦楚心中暗暗地思忖著,忽然,莞爾一笑,道,“你們都以為這個孩子,是聖女的孩子,身上,流著聖女的血,可是,你們難道就沒有檢查過,他是一個男孩麼?”小家齊還非常的小,長得又異常的可愛與漂亮,若是不檢查,倒當真說男說女,都會讓人相信。

聞言,聖卓神色一愣,緊接著,快速的去解小家齊身上的衣服。

小家齊掙紮了一下,但是,那力道,對一個成年男人來說,根本是輕若鴻毛。很快的,聖卓證實了秦楚的話,隻是,詫異、疑惑、不解……“那莊傅雪,為什麼會到處找他?難道,他也被騙了?”

“不,他沒有被騙,他一直都知道孩子是一個男孩!”秦楚平靜的說道。

驀然,聖卓意識到了事態的不對,望向麵前的聖玄,隻見他,神色一如一座雕像一般,沒有絲毫的變化,一點也看不出其此刻心中所思、所想。

空氣,不知不覺安靜了下去,沉入一片令人屏息的低氣壓當中。

聖卓懷中的小家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著秦楚一眨一眨的,神色中,盡流露出要被擁抱的渴望,看得秦楚恨不得立即上前去,“現在,孩子既然是男孩,自然不可能是聖女的孩子,也不可能打開麵前的聖壇石,請你們把孩子還給我們。”

聖卓望向聖玄,他沒有說話,他不敢亂作決定。

“權杖!”

安靜中,兩個字,恍若兩塊冰雹,刹然從從天際落下來,帶起人寒毛直豎。他,仿佛就是有這個能力,一字一句,即使一動不動,也可以讓周圍的人,都為他戰粟不已。

秦楚深深地猶豫著,心思流轉,緩緩地取下腰間的權杖,遞給聖玄。

聖玄自然不可能伸出手來接。這時,他身後的聖卓,上前了一步,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拿秦楚手中的權杖。

當聖卓的手,與秦楚一同握著那一根權杖的時候,秦楚眸中,忽的劃過一絲詭異。聖卓驚覺不對,就要側身,但,卻已是晚了一步。

秦楚握著權杖的手,靈巧的一轉,再順著權杖滑落到權杖的尾部,一使力,權杖直襲向聖卓。

聖玄的雙目,在當年被驅出聖斯部落的時候,便已失明,無法視物。但也因此,對周圍空氣的波動,感覺異常靈敏。幾乎是在秦楚動手的那一刻,便拂袖襲向秦楚。而,幾乎是默契一般的,在秦楚出手的那一刻,祁千昕與雲袖知也同時出手,一邊護住秦楚,一邊擋住了聖玄。

聖卓猝不及防,倒退了一步,緊接著,懷中一空,孩子,已是落到了對方手中。

秦楚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權杖指向聖卓,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步的距離。淩厲的眼神一掃,竟是令聖卓片刻無法上前。

小家齊普一被秦楚抱入懷中,就立即張開雙臂,摟住了秦楚的頸脖,一個勁的對著秦楚的耳垂吹氣,“母後,母後……”

秦楚心下柔軟一片,唇角,不覺帶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祁千昕與雲袖知兩個人,和聖玄交手,勉強隻是打成了平手,不,更準確的說,已是漸漸呈落敗之勢。當日,祁千昕、封若華、莊君澤三個人聯手,也不是聖玄一個人的對手,他武功之高,竟已是無法令人想象!

聖卓也看著麵前的打鬥,忍不住對著秦楚嘲笑一聲,“你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根本不是聖主的對手,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秦楚知道聖玄與聖卓,是被驅逐出聖斯部落的。聖斯部落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願提這一件事,就好像是一個禁忌一般。就連昨夜,那樣的情況下,自己問八位長老,八位長老也不願說。眸光流轉間,似嘲非嘲的對著聖卓開口道,“當年你們被驅逐出部落,定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定是你們有錯,現在回來報仇,不覺得太過可笑了麼?”

聞言,聖卓的神色,立即變得激動惱怒起來,喝聲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秦楚依舊是那一幅神情,唇角,輕輕地勾著,帶著嘲諷的意味,不語。

“當年的那一件事,根本就不是你們、還有部落內的人想的那樣,是八位長老故意誣陷聖主,然後,借機趕我們出聖斯部落的。”

“八位長老德高望重,何至於誣陷你們。要說謊,也該說得完美一些!”秦楚輕笑出聲,全然的不信,並且,還不屑的轉開了視線。

聖卓慍怒不已,話語,脫口而出,“當年,莊傅雪意外的闖入部落,八位長老都對他禮遇有加。而,就當聖主要與菱聖女成親之際,菱聖女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什麼消息,誤會聖主的父親因為愛戀菱聖女的母親,也就是上上一任聖女,在上山打獵之際,借機害死了菱聖女的父親。聖主拚命地向菱聖女解釋,可是,菱聖女就像是已經認定了一般,怎麼也不相信。同時,八位長老,囚禁了聖主,要處罰聖主。”

秦楚神色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不動聲色間,卻是沒有漏過聖卓所說的每一個字。

“聖主逃出去,他告訴聖女,他一定會找證據回來。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夜裏,聖主身受重傷,滿身鮮血的回來。當時,菱聖女住在皇汀當中,聖主前去,菱聖女已經睡了,於是,他便將千辛萬苦找回來的證據,交給了八位長老,要八位長老還他清白。可是……可是……”說到這裏,聖卓的神情,變得忿恨起來,眼中,還閃過明顯的殺氣。

“可是什麼?”秦楚不由自主的接口問道。

“可是,八位長老竟毀了證據,他們誣陷聖主,將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聖主的身上,再加上聖主逃走之時殺了看守他的人……”

“怎麼會這樣?”秦楚看著聖卓,他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八位長老怎麼會這樣做?

“菱聖女完全相信了八位長老的話,她不相信聖主,可是,這卻並不是最令聖主絕望的。最令聖主絕望的是,鞭笞之刑、挑筋之痛、烈火焚身之絕,每一樣,都是菱聖女親手執行,並且,菱聖女還當眾宣布要嫁給莊傅雪。那一日,聖主被驅逐出部落,全部落的人,都用雞蛋、菜葉扔他,可是,他卻怎麼也不肯走,一直站在聖壇下,親眼看著菱聖女成親。那一刻,他看著看著,眼睛便瞎了……”

秦楚呼吸一窒,猛然望向半空中的那一個黑衣人,難怪,難怪他的周身,每時每刻都散發出那樣冰冷的氣息。昨夜,八位長老說,聖玄是在他們走的那一天便回來了,那一段時間,沒有傷害過部落內的任何一個人,現在,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聖菱突然走了,跟著莊傅雪走了。他的心中,還是愛著聖菱的,是麼?可是,他又知不知道,聖菱並不是主動跟莊傅雪走的?

“那一日,我也一同被驅逐出部落,原因,隻是因為我不小心知道了一切的真相!”聖卓雙手緊握成拳,節骨咯咯作響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秦楚在聽了一切前因後果後,再無法討厭起麵前的聖卓,更無法討厭那一個名叫聖玄的黑衣男人,隻是……“你們若是恨,可以衝著八位長老去,為什麼要傷害部落內的人呢?他們不明所以,他們沒有錯啊!”

“是麼?”

聖卓嘲諷一聲,後知後覺的已經知道,身旁之人,是故意引自己說出那些話,不過,他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因為,那一段塵封已久的過往,確實需要說出來,好好地重溫一下,否則,豈不是會少了很多報複的快感,“相信昨夜那八個老頭已經跟你說了,聖主入魔,權杖是他的克星。你們不是部落內的人,此刻,若是乖乖的留下權杖,再立刻離開部落,我們絕不阻攔!”

秦楚倒是很不想多管閑事,隻是,要如何才能永永遠遠的留在這個世界,方法,隻有那八位長老才知道,若是她今日不助那八位長老,那麼……“權杖,我不能給你們!”

聖卓又是嘲諷一聲,不再開口說話。

這時,半空中交纏的三抹身影,對上一掌,分開,落在聖壇上,當庭對立。

祁千昕與雲袖知的唇角,抑製不住的溢出一縷小小的鮮血,聖玄神色如常,連呼吸,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輕喘。

聖玄雙目無法視物,可是,當他向著秦楚這邊望過來的時候,秦楚還是神色一凜,猛然屏住了呼吸,步伐,也微微的倒退了一步。

聖玄的手,負於身後,一步、一步,向著秦楚走去。

秦楚隨著聖玄的腳步,一點點的不斷往後退!

另一邊。

聖菱在行駛動蕩的馬車中,緩緩地睜開眼睛,呆愣了一下後,連忙掀開車簾,望向趕車的莊傅雪,問道,“傅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莊傅雪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望去,眼中,浮現出點點柔情,道,“我們,回雪山去!”

聖菱一聽,心中想到什麼,快速的道,“不,不,傅雪,停車,我要回部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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