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籌帷幄,除了我,你還能愛誰(3 / 3)

徐傲廉怒不可解,用力的一拂衣袖,帶著滿身的怒氣,躍身下馬,直直向著西城外的懸崖而去。

懸崖上,依舊是對弈的那兩個人,在時不時的交談著什麼,至於,其他的士兵,則是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哥哥,你確定要走這一步麼?那會輸得很慘!”

“既然你已斷定雲袖知會走這一步,那麼,到時候,豈有半途而廢之禮?”莊君澤麵上含笑,繼續落子。

秦楚緊隨著黑子落下白子,沒有絲毫的停頓或是猶豫不決,神色中,似是將一切,都算在了眼底。

這個時候,崖道上,一人,快速的策馬而來。

莊君澤聽到聲音,側頭望去,薄唇微勾,笑道,“那一個人,來了!”

秦楚對於徐傲廉的到來,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對於他到來的時間,也是算得分毫不差,道,“哥哥,剩下的這一步,為何久久不落子?”

莊君澤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道,“最後一步,就讓雲袖知親自來與你下吧!”話落,一襲白衣,已然翩然下山而去。

秦楚側頭望了一眼莊君澤離去的背影,再側頭望了一眼底下那一行南寧國的士兵,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徐傲廉上崖,還未下馬,便對那一襲白衣喝聲道,“秦小姐,請問你不讓侍衛發放糧食給百姓,到底和何意?”

秦楚這才望向了走近的徐傲廉,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冷意,道,“我還想問問徐將軍你,南寧國有人馬潛入東野城,徐將軍為何事先一點都不知曉?”說話間,明眸,忽的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瞬間清冽如冰,直視麵前之人,若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還是徐將軍早已與南寧國串通,所以,假裝不知?”

徐傲廉先是一驚,因為,若非麵前之人說,他是當真不知道南寧國有人潛入了東野城。而,旋即,則是一怒,因為,他對東華國的忠心,容不得任何人質疑,“你是在懷疑我麼?”

“是又如何?”聲音,輕緩至極,含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懷疑。

徐傲廉怒氣交加,冷聲道,“就算你要懷疑我,也要拿出足夠的證據來!”

“我沒有證據!”秦楚緩緩地站起身來,搖曳在身後地上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而一點點收起,道,“但是,對徐將軍的懷疑,一如之前。不知道徐將軍是不是能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徐傲廉在最初的惱怒過後,冷靜下來,道,“那你要我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呢?”

秦楚聞言,凝眉,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而後,身手,指了指底下那一行經過狹窄山道的南寧國士兵,道,“隻要徐將軍能收服那些士兵投降東華國,我就絕對的相信將軍。另外,相信,其他的人,也絕不會懷疑將軍一分。”

徐傲廉順著秦楚所指的方向,低頭望去。

秦楚不再言語,直接轉身就離去。

另一處。

大帳內,雲袖知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麵前的軍事地形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劃過那一日在禦書房中,那一個指揮從容自定的白色纖影。於是,止不住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著侍衛吩咐道,“傳令下去,讓方將軍趁著南寧國的兩隊人馬臨近東野城、東野城內的士兵專心應對之時,給本王一舉奪下東野城!”

“是!”

侍衛領命,躬身下去!

東野城內。

所有的百姓,都集聚在了平常鮮少有人流的北城門,所以,街道上,一路走去,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何為甕中捉鱉,或許,說得就是此!

南寧國的方將軍,收到雲袖知的命令,準備行動,卻驀然發現,其實,他們的一切,都早已經在別人的算計當中。東野城,就是一座甕,而他們,就是準備著被人捉鱉,一時間,潛入東野城的人馬,幾乎是全軍覆沒。

方將軍審時度勢,率領著剩餘的幾十人,從進來的東城門,逃離而去。

秦楚勒住韁繩,看著街道上滿地的屍體與鮮血,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但,值得慶幸的是,城內的百姓,並未受到絲毫的損傷。

側頭,對著一侍衛道,“去,傳令下去,將之前從百姓那裏收繳上來的食物,按照收繳上來的那一份清單,原封不動的發還給百姓!”

“是!”侍衛領命而去。

秦楚再望向莊君澤,道,“哥哥,常言道,窮寇莫追,但我卻著實想前去會一會雲袖知,你看,如何?”

莊君澤笑道,“既然幽兒有如此興趣,哥哥自然奉陪!”

說話,兩襲白色的身影,緊追著那一行人,向著東城門的方向而去。

大帳內。

剛剛得到的消息,是雲袖知之前,不曾料到的,但他,卻並未因此而惱羞成怒,相反的,隻見他,似有似無的緩緩地一笑。繼而,打開另一封剛剛傳回來的密函,片刻後,鎮定的吩咐道,“傳令下去,兵分兩路,立即撤兵三十裏!”

祁千昕親率兵而來,一路上,直取了東華國之前被南寧國奪去的三座城池。山坡上,笑看著南寧國撤走的那一行兵馬。

“皇上,三座東華國的城池,是否立即派兵駐紮?”鍾以晴策馬跟隨在祁千昕的身後,對著祁千昕問道。

“不必!”

“可是,皇上……”鍾以晴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解,但旋即,明白了麵前之人的意思,眼中,止不住閃過一抹詫異,以及,不可置信。

另一座山坡上。

秦楚與莊君澤勒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南寧國撤走的那一行人馬。不經意間,就望見了對麵山坡上的那一襲紅衣。

遙遙相望,就如那一日城外一樣!

“幽兒,若是想見他,此刻,便可以過去!”莊君澤順著秦楚的視線,自然也望見了遠處的那一襲紅衣。雖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根本看不清那一個人的容貌,但,試問,這世間,能將一襲紅衣,穿出如此妖冶氣質的,除了那一個人,還能有誰?

秦楚輕輕地搖了搖頭,勒轉馬頭,頭也不回的回城而去。

莊君澤望了一眼,也一同離去。

山坡上。

鍾以晴在沉默了一會之後,開口問道,“皇上,是否回城?”

祁千昕揮了揮手,目光,落向那一襲越走越遠的白影,道,“你自己一個人先帶人回去吧,朕有要事要處理!”

“皇上……”

鍾以晴出言相喚,但,一眨眼的時間,那一襲紅衣,離自己,已有數裏之遠。

未曾有人留意的另一處。

一襲勝雪白衣、豐神俊美的男子,靜坐馬上,修長如玉的手,牽著韁繩,眼中,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意味不明的光芒,片刻,勒馬,轉身,絕塵離去。

夜幕降臨!

秦楚獨自一個人站在殿前,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天際明亮的月亮,神色中,看似認真,但,實際上,心,卻早已經不知道落向了哪裏。

“哥哥,明日便是端午節了,臨近東野城的東明城,是不是有一年一度的龍舟節?”聽著身後熟悉的腳步聲,秦楚出聲問道。

“幽兒想去?”莊君澤走上前來,笑著問道。

秦楚輕輕地點了點頭,旋即,緊接著道,“哥哥,我們今夜就前去,如何?”

“如此心急?”莊君澤似笑非笑,看穿秦楚心中的那一點心思!

秦楚側頭,對著莊君澤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語。

“幽兒想去,那便去吧,隻是,哥哥另外還有些事,要處理,暫時不能陪幽兒了。三天後,哥哥再前去東明城,找幽兒!”

聞言,秦楚點了點頭,轉身,進入書房,將麵前的事,對著侍衛,吩咐一番,而後,便直直向著東明城的方向而去。

臨近東野城的東明城,絲毫不受東野城戰亂的影響,又或者,是為了慶祝東野城一戰的勝利,到處洋溢著喜氣。

夜幕下的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小攤小販,多不勝數,好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讓行走在其中的人,心情,不知不覺的被感染!

他,會在這裏麼?

秦楚一手牽著韁繩,行走在街道上,目光,靜靜地環視四周。

街道交叉口、最熱鬧的那一處,那一座悅來酒樓二樓的雅間內,一襲紅衣的男子,站在窗邊,一手,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輕叩著敞開窗戶的窗棱,一手負於身後,鳳眸,在底下密密麻麻的行人中,靜靜地搜索著什麼。

突然,鳳眸一亮!

祁千昕笑望著街道盡頭,那一襲漫步而行的白衣,負於身後的那一隻手,淩空取過桌子水果盤上的一個蘋果,在手中,輕輕地掂了掂,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襲向那一襲白衣。

空氣中忽然而來的淩厲風聲,令秦楚本能的抬頭望去!

一個蘋果?

秦楚明顯怔了一下,不,準確的說,是怔了很久很久。在蘋果,即將要襲到自己麵門的千鈞一發之際,才驟然反應過來,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

繼而,再順著蘋果而來的那一條軌跡,望去。

那一眼,猝不及防,深深地便落入了那一雙認真凝視的鳳眸之中,再不可自拔!

看著底下之人那呆滯的神情,祁千昕顯然心情大好,又是淩空取過一個蘋果,扔了過去,鳳眸,璀璨耀眼,笑彎成彎月的弧度。

秦楚看著迎麵而來的蘋果,再看著那一雙鳳眸內蕩漾著的笑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那一襲紅衣就是一陣瞪眼,並且,下一刻,牽著馬,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祁千昕一挑眉,直接躍窗而出,翩翩然落在了那一襲白衣的麵前。

三步的距離,四目相對,周圍的行人,不斷地從身側擦身而過,天地間,在這一刻,仿佛,隻剩下自己瞳孔中正倒影著的那一抹身影。

祁千昕雙手環胸,勾唇問道,“想要去哪?”

“自然是要去想去之地!”

“那,哪裏是你想去之地?”

“為何要告訴你?”

“不告訴我,你準備告訴誰?”

“……”不語!

“過來!”

“不,你過來!”

“半年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

“半年不見,你倒是變了很多,還學會用蘋果砸人了!”

“我隻砸你一個人!”

“那我豈不是很可憐?恩,我要好好地考慮一下,是否要遠離你一點!”

“你敢!”祁千昕狠狠地瞪了瞪對麵之人,率先邁開腳步,三步並作兩步的就站了秦楚的麵前,伸手,不顧周圍的行人,直接將秦楚擁入了懷中,惡聲惡氣道,“以後,若是敢再想著離開我,看我怎麼處置你!”

“祁千昕,你很霸道誒!”秦楚任由祁千昕抱著,唇角,裂開一抹久違的笑容。

“隻對你霸道了!”

“這麼霸道,我可不可以再重新考慮考慮?”

祁千昕挑眉,鳳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誘哄的問道,“考慮什麼?”

“不告訴你!”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但是,我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並且,想都別想。”低頭,手,重重的、狠狠的捏了捏懷中之人的鼻子,待發現懷中之人的鼻子有一點點泛紅時,心中,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心疼,可聲音,依舊不善,霸道,更是有增無減,自信道,“再說,阿楚,這世間,你,除了我,還能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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