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當年的真相2
東華國的最東麵,有一個極其神秘的部落……聖斯部落。當初,秦袁就是在領兵攻打聖斯部落的時候,在一場小小的戰役中,不幸離世。
誰也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小小的部落,竟可以令一代戰神,殞落!
前些日子,一直未曾停止過暗中派人調查秦袁死因的祁千昕,得到消息,說,秦袁在去世之前、兩方交戰之時,曾獨自一個人,越過聖斯部落,前往了聖斯部落後方的聖斯比海,並且,出過海!
聖斯比海,這個大陸上,唯一的海域!從來沒有人進入之後,還能活著回來的,秦袁是第一個。不過,他在回來的第二天,便不幸去世了!
所以,秦袁的死因,一定於此有關!
所以,要想調查清楚秦楚的死因,就一定要出海!
此次出海,凶險萬分!
聖斯比海。
連續多日的暴雨停歇,燦爛的陽光,衝破重重阻擋,在廣闊無垠的海麵上,投射下絢麗的光芒,光影婆娑,層層波浪,如魚鱗般蕩漾開去,讓天與地,都明媚了起來,放眼望去,生機無限!
海灘邊。
清一色黑衣的冥夜十三騎,用整整三天才收集來的“菁棘枝”,搭建著如竹排一樣簡陋的“菁棘船”。
遠遠望去,可以看見,一襲纖細的白衣,時不時的穿梭在那十三個黑衣人之間,忙碌不停!
“小姐,菁棘枝上有倒刺,這菁棘船,由我們來做就好!”十三個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個,看著那一襲白衣雙手上密密麻麻的傷痕,開口說道。
秦楚輕輕地搖了搖頭,絲毫也不在意雙手上刮出來的那些細長的傷痕,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道,“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就可以快一些搭建好。”就可以快些離開這裏……
永不停歇的忙碌,可以讓人暫時忘記那些傷心的事……
身體的疼痛,可以抵製心底的疼痛……
一切,就這樣的吧!
黑衣人為難的看了看秦楚,繼而抬頭,看向遠處,負手站在海灘邊的那一襲紅衣,許久,終是什麼也沒有再說,隻是越發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祁千昕獨自一個人,負手站在海灘邊,靜靜地望著麵前平靜的海麵。聖斯比海,大陸上,唯一的海域,其海水中,含有一種異常罕見的毒素,那種毒,隻有菁棘枝,才可以抵製,所以,想要進入聖斯比海,就必須要坐菁棘枝搭建的菁棘船才行。
當初,秦袁為何會出海呢?
祁千昕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從秦袁離世的時間,和他收到秦袁信函的時間,兩個時間中,可以看出,這一件事,處處透著古怪。
秦袁,他仿佛是早就已經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一般!
謎團!
那一個死亡,處處透著詭異的謎團!
而要解開這個謎團,就隻有出海這一條路可以走!
緩緩地收回視線,祁千昕向著不遠處搭建菁棘船的幾人望去。
之前,他不曾停止過派出去查探秦楚下落的人,傳回來秦楚與封若華成親的消息。從西越國,到東華國東麵的聖斯比海,其實,根本經不過世邑城。可是,他想去看看那兩個人,順便,喝一杯他們的喜酒,於是,就繞了遠路,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半路上,看到那一個人!
當時的那一幕,祁千昕恐怕今生都永遠也無法忘記!
當時,他曾問過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什麼也不說,不肯說,隻是一個勁的求自己,讓自己帶她走!
當時,他無法拒絕,便帶了她一道,前來了聖斯比海。
他當然可以看出,她是在用忙碌,逃避著什麼。
負於身後,半交握的手,微微握緊。
“小阿楚,過來!”
秦楚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拿著菁棘枝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緊,菁棘枝的倒刺,立即刺入了手心,帶起手心,點點猩紅。
“小姐,皇上在叫你!”
黑衣人見秦楚久久不動,以為她是沒有聽到,於是,開口提醒。
秦楚當然知道祁千昕叫她,是為了問當日發生的事,可是,當日的一切,她都已經不想去回憶,真的不想。腳步,久久的猶豫後,才緩緩地邁開,手中的菁棘枝,遠遠地落在了身後。
站在海灘邊的紅衣男子,修長的身軀,妖冶絕倫的五官,俊美異常,抿唇淺笑間,無一不在張揚著那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讓人止不住暗暗驚歎,“小阿楚,走近一些!”祁千昕對著站得遠遠地秦楚喚道。
秦楚的腳步,微微向前邁出一步!
“再走近一些!”
秦楚的腳步,又微微向前邁出了一步!
“怎麼,對祁叔叔這般陌生了麼?”祁千昕望著對麵的人,兩道濃濃的眉毛,微微揚起,深邃無垠如廣闊大海般的鳳眸,泛著柔柔的漣漪,彎彎的,像極了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美的恍若是造物者特意的恩賜!
秦楚聞言,腳步,緩緩地向前邁出了三步,站在了祁千昕麵前近在咫尺處。
祁千昕伸手,動作極其自然的仿佛本該如此般的撫了撫麵前之人被風吹淩亂的發絲,那神情,望去,恍若是一個長輩,寵溺的看著自己的晚輩一樣!
秦楚微微閃躲了一下,並且,身體,後退了一步!那一抹溫暖都不是她可以貪戀的,那麼,麵前的這一抹安心,就更不是她可以貪戀的了!
人,在一次次的跌倒後,總是會學乖的!
她,已然學乖了!
祁千昕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的收回,鳳眸中的寵溺,絲毫不減,輕輕地問道,“小阿楚,告訴祁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叔叔在,什麼都不怕!”
秦楚緩緩地搖了搖頭。
“小阿楚,是不是洛華欺負你了?”雖然隻是見了麵前之人幾麵,但是,祁千昕知道,她是堅強的,若不是在意之人的傷害,那一日,她不會那樣。
“不是!”
那,算得上是欺負麼?
不,不是欺負,是舍棄,他,已然不要她了!
她知道,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隻是,那一個原因,他們都不說,都不肯說。既然這樣,那麼,有沒有原因,又有什麼意義?
不要,就是不要了!
“不能告訴祁叔叔麼?”關心的問,那一雙舉世無雙的鳳眸之中,蕩漾而起的關切,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深深地淪陷進去,不可自拔!
秦楚轉開視線,上前一步,麵,朝著廣闊的大海,聲音,輕悠悠的道,“可以,不問麼?”不要問了,因為,很難過!
“好,祁叔叔不問!”
祁千昕見麵前之人實在不願說,便沒有再問,靜靜地看了一眼麵前之人,片刻後,道,“祁叔叔可以不問,可是,祁叔叔知道,小阿楚不開心呢。有什麼誤會,小阿楚看在祁叔叔的麵子上,給洛華一個解釋的機會,如何?”
秦楚沒有說話,她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啊!那一日,她是那般再三的問他、甚至是求他,請他告訴她。可是,沒有用!他不說,就是不說!
眼眶中,拂過一層淡淡的水汽!
秦楚睜大了雙眼,任由海風,吹進眼眸,將眼眸中的水汽,絲毫不漏的吹散。不哭了,再也不哭了,所有的眼淚,那一日,早已經流盡!
“小阿楚,解釋開了,就好了,洛華,他定是不會傷你的!這一趟出海,凶險難測,你不能與祁叔叔一道去!”平靜無波的海麵,到底蘊藏了多大的凶險,麵前之人不知道,但是,特意了解過的祁千昕,卻清楚地很,秦楚絲毫不會武功,他如何能帶著她!
秦楚聞言,猛然回頭,望向祁千昕,他,是不想帶上她麼?可是,天大地大,她可以去哪裏呢!
“祁叔叔……”可不可以不要丟下她?
後一句話,隻是在喉間徘徊了一下,沒有說出來。從今晚後,她再也不會祈求任何人,再也不祈求了。那樣的卑微,讓自己都深深地厭惡,更何況,卑微了,又有什麼用?沒有用的,從今晚後,再也不要卑微了,再也不要了……
“小阿楚,祁叔叔已經派人通知了洛華前來,你與洛華回去!”祁千昕輕輕地拍了拍秦楚瘦弱的肩膀,不緊不慢的說道。
秦楚的雙眼,倏然睜大,目光,落向不遠處搭建菁棘船的黑衣人。冥夜十三騎,一共十三個人,難怪,難怪她這些天,都隻有看到十二個人,原來……原來……
“小阿楚,聽話!”
語氣,全然是長輩對待晚輩!
秦楚慢慢的、慢慢的垂下了眼簾,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而後,抬步,向著那些個黑衣人走去。
祁千昕看著秦楚走開的背影,直到,看著她走近那些黑衣人,才緩緩地收回視線,再次望向了麵前平靜的海域!
突然。
“小姐,你幹什麼?”
“小姐,你要去哪裏?”
一道道驚呼聲,徒然從身後傳來,祁千昕連忙回頭望去,隻見剛剛走近黑衣人的那一襲白衣,獨自一個人,推著一隻菁棘船,飛快的進入了茫茫無際的海域!
鳳眸,微微斂了斂。
眉宇眼梢,劃過一絲輕皺!
祁千昕身形一晃,向著那一襲白衣而去。
秦楚走近黑衣人後,趁著黑衣人不注意,就一個人,悄悄地推了一隻菁棘船,向著海域而去。菁棘船上麵的菁棘枝,倒刺,毫不留情的一根根刺入肌膚,也絲毫不曾去理會。
她要離開,她要離開這裏。她不要見到那一個人,不要!她害怕,若是見到了,又是當日那樣的結果,她該如何?
害怕了!
真的是害怕了呀!
若不是當日太過絕望,洛華,阿楚又何至於連見都不想見你一麵!
人生,若隻如初見,你依舊是那一個侍衛,而我,也未曾動心,那麼,一切,是不是都還可以維持原狀?
菁棘船推入海域!
海水,蔓延過腳裸,蔓延過膝蓋,蔓延過腰身,蔓延過肩膀……
秦楚不顧菁棘船上的倒刺,雙手,撐在菁棘船的邊沿,身形難看的爬上菁棘船。從這裏,可以去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若是去不了,就讓這茫茫大海,將她席卷而走吧!無所謂了,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