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當年的真相1(1 / 3)

成親,當年的真相1

那一襲如雪般飄渺的白衣,頭也不回的下山而去,纖細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細雨朦朧的白霧當中。

薛星雨狼狽的倒在地上,睜大了雙眼的望著那一襲背影消失不見的方向,美麗的瞳孔中,漸漸,幾乎噴出火來,雙手,更是握了一手心的泥濘,緊握成拳。

這時,一抹白色的衣擺,毫無征兆的落入了薛星雨的眼簾。

薛星雨一時間,收回視線,怔怔的抬頭望去,待看清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時,止不住詫異的脫口道,“是你?”

此刻,一襲白衣,出現在薛星雨麵前的人,是一個薛星雨怎麼想也料想不到的人。

隻見他。

長發飄逸,白衣勝雪,雙足未著地,輕功之高、內力之深厚,讓人驚歎。

薛星雨詫異過後,很快的反應過來,臉上,倏然帶上了一抹惑人的笑容,對著麵前的人,問道,“北堂帝,你怎麼會在這裏?”

“北堂國已亡,我已不再是什麼北堂帝。”

莊君澤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淡淡的、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笑容的道。

薛星雨聞言,微微垂了垂睫毛,沒有說話。雙手,開始撐著地麵,掙紮的想要站起來。但是,武功,剛剛被廢,渾身上下,她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每每半站起身子,又重重的、狠狠地跌了回去。白衣,片刻的時間,已然完全被汙漬侵染。

半響,實在是無力站起身來,薛星雨抬起頭,再次對著莊君澤露出一抹美靨的笑容,詢問般的輕輕開口,道,“北堂帝,你能扶我一把麼?”

這樣傾城美貌的女子,這樣蠱惑人的笑容,這樣柔弱的讓人忍不住憐惜的姿容,相信,任世間任何男人,也無法抗拒!

莊君澤一刹那,似是受了蠱惑般,緩緩地向著地上之人伸出手。

薛星雨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容人察覺的嗤笑,沾滿泥濘的手,緩緩地向著麵前那一隻如玉潔白的手伸去。

指尖,將要觸到,而還未觸到的那一刻。

隻聽,空氣中,徒然響起了一聲節骨折斷的清脆聲響。

霎時,隻見薛星雨抬起的那一隻手,手腕,呈詭異的姿態,垂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過意外,不容人做任何的反應。

薛星雨怔怔的望著,一時間,似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直到,手腕上,鑽心的疼痛,蔓延過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才驟然反應過來。

一刹那,薛星雨猛然咬住了紅唇,卻還是沒有成功的止住那一聲脫口而出的痛呼。

“你……”

美麗的雙瞳中,那一抹壓下去的火焰,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莊君澤不緊不慢的從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的絲帕,慢條斯理的拭了拭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麵,沾染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莊君澤,為什麼?”

薛星雨未被折斷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扣入掌心帶起的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頓的對著麵前的人問道。她,自認為自己和麵前之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頂多,就是那一日,一把大火,燒了整個北堂國的皇宮。不過,他應該不知道才是。

莊君澤擦了擦手,之後,緩緩地蹲下身,指尖,隔著絲帕,高高的挑起地上之人的下顎,聲音,平平緩緩的道,“你,惹我在乎的人,不高興了呢!”

“你在乎的人?”

薛星雨腦海中,飛快的轉了轉,但一時間,實在想不出來,莊君澤此刻口中所說的在乎的人,到底是誰。而,手腕上,那沒有一刻停止過的疼痛,在薛星雨思索的過程中,一直無止境的蔓延著。挑著薛星雨下顎的手,恍惚間,就如一把刀,狠狠地摩挲著薛星雨下顎的肌膚,讓薛星雨整個人,都止不住輕輕地顫抖著。

“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懊惱,片刻後,再次啟聲,“百花宮的小宮主。”

薛星雨半斂著的睫毛,在莊君澤最後六個字落下的時候,刷的一下睜大,美麗的瞳孔中,有著一抹一閃而過的淩厲,以及殺氣,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想想自己此刻的處境。”莊君澤淺淺的笑著,笑容裏,有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殘忍意味,就憑她設計他的幽兒、害他幽兒不悅這一件事,他就可以讓她死上千百次,並且每一次都死得慘不忍睹。

那一個人,那一個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容不得任何人,傷害一分一毫!

薛星雨望著麵前之人,將他的神色、以及瞳孔中的那一抹殘忍,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心中,止不住的微微一凜,但麵上,卻還是一貫的平靜,沒有半分的表現出來,冷靜的問道,“莊君澤,殺人也要有一個罪名,你倒是說說看,你在乎的那一個人,到底是誰?而我,又是怎麼不小心得罪她了?”

說話間,薛星雨未曾受傷的那一隻手,緩緩地抬起,不動聲色的欲要撫上那一隻此刻正挑著她下顎的手。

那長長地指甲,指甲上泛著的幽藍色光芒……

莊君澤深不見底的幽眸,微微的眯了眯,眼底,倏然劃過一抹異樣危險的冷光,薄唇,半勾起一抹別樣好看的弧度,在薛星雨的手,即將要觸到他的那一刻,反手,一拂,用內力,硬生生震碎了那一隻抬起的手的五指。

五指連心……

五根手指上的節骨,硬生生被震碎……

一刹那,薛星雨抑製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重重的趴倒在地上,濺起一地汙穢不堪的泥濘……

莊君澤身形瞬移,沒有讓薛星雨吐出來的鮮血,以及地上的泥濘,濺到他分毫。手中的白色絲帕,旋即,向空中輕輕一揚,任由它,隨風飄走。

薛星雨異常痛苦的趴在地上,用力的咬住紅唇,唇角,不斷地溢出縷縷鮮豔欲滴的鮮血,順著下顎,一滴滴的滴落在泥濘的地上。

地上,坑坑窪窪小洞內的水漬,清清楚楚的映襯著她那一張蒼白、失色、狼狽不堪的臉。

莊君澤冷漠的瞥了一眼,眼底,非但沒有產生絲毫的憐惜,反而還殘留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殘忍。之後,不再看薛星雨,將目光,緩緩地落向白茫茫的四周,不緩不急的對著空氣道,“百花宮宮主,看了那麼久,怎麼,還是不願出來麼?”

薛星雨聞言,猛然抬起頭,目光,環視四周,顫抖的喚道,“姐姐!”

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

隻有那顫抖的聲音,在一遍遍的回蕩著。

莊君澤負手而立,靜站了一會,眼底,漸漸地流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狠洌。手掌,與衣袖下,慢慢的凝聚內力,而後,狠絕的一掌,直向著地上的薛星雨而去,意在直取她的性命。

薛星雨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那一股內力的波蕩,一刹那,止不住,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遠處,飛快而來一襲蒙麵的紅衣,瞬間,近到眼前,一拂衣袖,輕輕鬆鬆的便散去了莊君澤向著薛星雨而去的那一股內力。

“姐姐!”

薛星雨一刹那,不覺得睜開眼睛,向著麵前的那一襲紅衣喚道。

薛海棠低頭,望了一眼地上的薛星雨,眼中,劃過一抹異樣的擔憂,而後,對上莊君澤的目光,似笑非笑的道,“北堂帝,何必做得如此的狠絕。”

“百花宮宮主,其實,你早就已經前來,若是你肯早些出現,你妹妹的手,又何至於被廢?”莊君澤淡言笑道,手,緩緩地收於身後,白色的衣袖,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淺淺優美的弧度。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無與倫比的優雅。

薛海棠紅色蒙巾下的紅唇,微微的勾了勾,沒有說話。其實,她,在莊君澤出現在薛星雨麵前的那一刻,便已經到來,隻是,她沒有絕對的把握自己是麵前之人的對手,所以,躲在暗處,想靜觀其變。

“百花宮宮主,我很好奇,你讓自己的妹妹接近那幾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呢?”這兩天,莊君澤查出了薛星雨的身份,卻怎麼也沒有查出她為何接近那幾個人。

薛海棠聞言,眸光流轉,笑著道,“北堂帝,不曾想,你今日所為,竟是為了那幾個人。”話語,微微一停,旋即,不動聲色的接上,“隻是,不知北堂帝和那幾個人,有何關係?為何如此的關心那幾個人?”

“這就不勞百花宮宮主費心了。”

“既然北堂帝不想說,那麼,本宮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薛海棠笑著說道,雙手,在半空中輕拍,欲要召喚自己的人前來。

然,在她一連數次輕拍後,周圍,未曾出現一個人。

薛海棠微微皺了皺眉,再望著對麵之人淺笑的神色,不覺得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眼底,劃過一絲微微的不安。

這時,隻見兩抹嬌小的紅色身影,倏然出現在幾個人麵前。

突然出現的叮叮和當當,不曾看薛海棠和薛星雨一眼,對著莊君澤恭敬的道,“主公,百花宮的那些人,都已經除去,一個不留!”

聞言,薛海棠衣袖下的手,猛然緊握,眼底,劃過一抹陰翳。

莊君澤則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叮叮、當當見莊君澤並不下其他什麼命令,於是,較小的身形,倏然一晃,在莊君澤的身後,安靜的站定。

“百花宮宮主,如今,你還是不想說麼?”

“北堂帝好能力,本宮之前,真的是太小覷北堂帝了。”

薛海棠平靜的說道,對於莊君澤所問的問題,巧妙的轉開,“隻是,北堂帝有這樣的能力,北堂國怎麼會被人輕而易舉的給滅了呢?”

“這個問題,就不勞百花宮宮主費心了。”

莊君澤淺淺的笑著,笑容,遠遠望去,就像是童話裏走出來的優雅王子,隻是,緊接著出口的話語中帶著的那一絲狠戾,卻與這笑容截然相反,“若是宮主你實在不願說,那麼,我便不問了……”

薛海棠微微一怔……

“那便直接滅了百花宮,順便,再殺了你們這兩位貌美如花的宮主,到時候,管你們有什麼目的,都沒有用。”

薛海棠眼眸,霍然一斂,眼神冰冷。

莊君澤眼神,亦是同樣的冰冷,不,是比之更加的冰冷。今日,麵前的人有什麼樣的目的,她說也好,不說也罷,他都不會讓她們活著,不會讓她們活太久,因為,她們已經惹得他的幽兒,不開心了!

“北堂帝,本宮實在不知道,本宮或是百花宮,到底哪一點惹到你了,為何你要這般針對本宮?”

“你們,惹到我在乎的人兒了!”

莊君澤腦海中,倏然拂過那一襲纖影,話語,異常輕柔的說道,仿佛,害怕驚擾了那一抹纖影。

薛海棠半眯住了眼睛……

莊君澤腦海中拂過那一個人後,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此處,已經耽擱太久了,已經好一會兒沒有見到那一個人了,於是,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身後的叮叮當當道,“殺了她們。”平平淡淡的語氣,就恍若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

“是!”

叮叮當當領命,黑白分明的雙眼中,凝聚起一股令人心驚的殺氣。

薛海棠在叮叮當當靠近的那一刻,腰間的紅綾,倏然一拂,巧妙地卷住薛星雨的腰身,將薛星雨帶起,同時,兩個煙霧彈,用力的執向地麵。

莊君澤在茫茫白煙中,聞聲辯人,凝聚內力的一掌,準確的向著離去之人而去。

薛海棠回頭,與身後之人對上一掌,借力,快速的離去。

莊君澤收手,負手,淩立在半空中,靜靜地望著那消失不見的背影,冷冷一笑,對著叮叮當當吩咐道,“派人跟著,我要知道進入百花宮的密道。”他要百花宮,徹徹底底的在這世上消失。這,就是傷害了他所在乎之人該付出的代價!

薛海棠帶著薛星雨離去,確定身後莊君澤未曾追來後,停下腳步,唇角,緩緩地溢出一縷細小的鮮血,她,遠低估了那一個人的武功。

“姐姐!”

看著受傷的薛海棠,薛星雨眼中,劃過一抹擔憂,虛弱的喚道。

薛海棠望著麵前渾身狼狽的薛星雨,伸手,不緊不慢的拭去唇角的鮮血,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楚,她太狠了。”

薛星雨聞言,眼底劃過一抹陰翳,哼聲回道。

“你的武功,是阿楚廢的?”

薛海棠微微皺了皺眉,莊君澤出現在薛星雨麵前的時候,她就已經出現了,當時,薛星雨已經倒在地上,武功被廢。顯然,應該不是莊君澤出的手。

薛星雨恨恨的點了點頭。

“阿楚?這怎麼可能?”在薛海棠的記憶中,秦楚,就是一個柔弱不堪的女子。

“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薛星雨止不住的冷笑,眼底,有著濃重的恨意,道,“姐姐,我們現在先暫且回百花宮吧。”

薛海棠沉默了一會,剛才,莊君澤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氣,她看的真切,絕不會錯。那麼,既然這樣,他怎麼可能會不追她們?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們?

“姐姐?”

薛星雨看著沉默不語的薛海棠,皺眉喚道。此刻,她們都受傷了,尤其是她,回百花宮,是最好的選擇。

薛海棠看著薛星雨,再內力運行全身,強行咽下喉間抑製不住泛上來的那一口鮮血,點了點頭,暫且壓下心中的那一絲疑惑,以及一絲隱隱的不安,道,“小雨,我們先回百花宮,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秦楚獨自一個人,一路回到城內,在經過裁縫店的時候,腳步,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頓,旋即,側身,走了進去,淺笑著對著在櫃台上支著腦袋打瞌睡的店老板問道,“大娘,請問那嫁衣,尺寸,都改好了麼?”

店老板聽到聲音,連忙抬起頭來,待,看清前來之人時,臉上,倏然帶上了一抹和藹的笑容,連忙步出櫃台,笑著道,“楚姑娘,你怎麼親自來了?嫁衣現在還沒有改好。不過,反正還有時間,你別急,等我改好了,立即給你送去。”

“不用改了,大娘,你直接給我吧。”

聞言,店老板眼中,帶著一絲微微的不解,問道,“楚姑娘,這嫁衣,還沒有改好,你……”

秦楚輕輕地閉了閉眼,她隻是心中不安而已,她想成親,立刻、馬上、現在就成親。

止不住微微的失笑,她恐怕,是這世間,最迫不及待想要成親的女人吧。

“大娘,真的不需要改了,你現在就拿給我。”

店老板心中,疑惑不解,但見麵前之人一定要馬上取走嫁衣的樣子,終是轉身,將嫁衣捧出,遞到秦楚麵前。

秦楚雙手接過,異常的珍視。

“楚姑娘……”店老板看著,似是還想說什麼。

秦楚對著店老板,淺淺一笑,打斷她的話,“大娘,謝謝你了,嫁衣,很漂亮!”話落,轉身,向著店外而去。

店老板看著那一襲頭也不回離去的身影,眉宇微皺,輕輕地、自言自語般的道,新娘子的嫁衣,若是不合身,會令新娘子不幸福的。

呸呸呸!

店老板在那一句話說出口後,急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讓自己將那些話都吞回去。楚姑娘,她嫁的那一個人,那麼的愛她,任人都看得出來,不管嫁衣合不合身,楚姑娘,她都一定會幸福的,更何況,她還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子。

所以,一定會幸福的。

望著那一襲消失在細雨朦朧中的身影,店老板送上了一抹祝福!

簡陋的屋子內。

封洛華見出去許久的秦楚,始終未曾回來,心中,止不住劃過一抹異樣的擔憂,抬步,就向著屋外走去。

而,就在他剛一踏出屋子的時候,隻見自己心中擔憂著的那一個人,緩步踏進了院子,手中,捧著一件紅得耀眼的嫁衣。

四目相對!

秦楚凝視著對麵的人,淺淺的笑著,喚道,“洛華。”

“阿楚,你去哪裏了?”封洛華瞬間移開視線,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那一件極易令自己改變決定的嫁衣上。

“沒有去哪裏,隻是將嫁衣,取回來了而已。”

對麵之人的神色,秦楚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捧著嫁衣的手,一刹那,不由自主的緊了緊,但麵上,卻極力的維持著令人心顫的微笑,一步一步,向著對麵之人走近,道,“洛華,我們成親吧,現在就成親!”

任何的變故,都不想有!

封洛華聞言,腳步,一時間,不受控製的後退了一步。感情上,有千萬個聲音,在不斷地促使著他答應,但是,理智上,卻又有千萬個聲音,在阻止著他答應。

橫在他們之間的身份……

一道永遠永遠也無法跨越的……橫溝……

他此刻,若是答應,若是真的娶了麵前的人,那麼,便是殘忍的將她拖入萬劫不複的地域!他怎麼舍得,怎麼舍得……

“洛華,我們成親吧,時間提前,好麼?”為什麼不答應?不是說愛她的麼?不是說要永遠和她在一起的麼?不說是要她一輩子,開開心心的麼?洛華,你難道看不出來,阿楚心中,有多麼的不安麼?你難道看不出來,阿楚已經不開心、也開心不起來了麼?你難道看不出來,阿楚此刻,是在求你麼?

洛華,我們成親吧!

洛華,你答應阿楚,你點頭,好麼?

“阿楚……”

封洛華看著此刻的秦楚,心痛極了。她的神色,依舊是那樣的平靜,但是,他如何能看不出她掩藏極深的那一抹不安。還有,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懇求,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隻是,隻是,他要如何答應?又如何能答應?

“洛華,你說過,要一輩子陪著阿楚的,你說過,要阿楚開開心心,你還說過,你愛阿楚,很愛很愛。”過往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應猶在耳,往事,曆曆在目,洛華,阿楚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比相信自己都還相信。阿楚知道,你一定不會騙阿楚的,洛華,你說話呀,說一句話呀,洛華……

封洛華不忍再看麵前的人,猛然側開身,他害怕,害怕自己若再多看她一眼,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要拽著她一道墜入地獄。

秦楚緩緩地垂下頭,她知道,麵前的人,不會答應了,嘴唇,緊緊地咬住,身體,漸漸地冰冷,手中捧著的嫁衣,如無數根針,狠狠地刺著她的手心。

她想要和麵前的人在一起,那一份情、那一份堅定,世間,任何人也不能阻攔,就算是老天,也不能阻攔。

絕不能!

誰要是阻攔,她就殺了誰!

可是,可是,要是阻攔的人,是麵前之人呢?若是麵前之人,不願答應娶她呢?

她能怎麼辦?

她又該怎麼辦?

難道,她可以殺了他麼?

當然是,不可以!

絕不可以!

腳步,一刹那,止不住的向後退去,“洛華……”所有的話語,早在望著自己麵前之人側過身去、不語的時候,就已經變得蒼白、變得無力。

終是,連唯一的這一絲溫暖,都抓不住了麼?

原來,這一絲溫暖,也不是自己可以貪戀的,不是可以貪戀的啊!

長長的睫毛,如瀕臨死亡的蝴蝶羽翼,無聲息的緩緩垂下,遮住了滿眼的哀傷。

是她,奢求了!

轉身,極其緩慢的轉身,一步步,機械般的向著院子外走去,隻是,她可以去哪裏呢?天大地大,到底哪裏是她可以去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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