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止不住的歎息一聲。
“小姐!”
一道聲音,在秦楚歎息的時候,忽的從秦楚的身後傳來。
秦楚欣喜的回頭望去,猛然站起身來,可能是蹲得久了的緣故,身體有些發麻,還未站穩的身體,向著溪水中傾去。
“小姐,你怎麼總是這樣不小心。”
封洛華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秦楚,免去了她變成落湯雞,而後,又快速的撤回手,並且後退了一步。
秦楚沒有察覺到封洛華的異樣,上前一步,拉住封洛華的衣袖,帶著一絲委屈的道,“洛華,我以為,你生氣了,再也不理我了。”
“小姐……”
“洛華,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不好,但是,你不要再像剛才那樣不理我,轉身就走好麼?現在,我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對秦楚而言,封洛華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不敢想,若是封洛華哪一天離她而去了,哪一天那一份溫暖消失不見了,她會如何。
“小姐,對不起……”
“洛華,我不要聽對不起,你告訴,你剛才為什麼生氣,我改,好麼?”
“小姐,是我不好……”
“洛華……”
秦楚見封洛華真的不想說,於是,就沒有再問,隻是腦海中,再一次將剛才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
封洛華在溪水邊緩緩地蹲下身來,靜靜地望著溪水中那一張陌生的臉。
秦楚也蹲下身,手,輕輕地撩動著溪水。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過分的安靜,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
夜,月光浮照。
莊君澤的大帳內。
秦楚是一個稱職的大夫,所以,徹夜守候著微微發燒、沉睡的莊君澤。
望著床榻上那一張過分俊美的臉,秦楚淡淡的一笑,緩步來到書桌前,輕輕地翻動著書桌上的奏折。
莊君澤閉著眼,察覺著帳內的動靜,沒有動。
秦楚翻動著奏折,餘光,不動聲色的向著榻上的莊君澤望去一眼,唇角微勾,歎道,“這樣的人,該殺!”
莊君澤在這一動靜下,似是被驚醒,緩緩地睜開眼睛,望向書桌前的人,疑惑道,“楚神醫,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楚見莊君澤醒了,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走進莊君澤,手,觸上莊君澤的手腕,半響,又用手心試了試莊君澤額上的溫度,道,“將軍,哦,不,應該說是北堂帝,你身上的燒已經退了,相信後麵幾日,應該不會再反複了。”
“楚神醫知道我的身份了?”
莊君澤在踏上坐起身來,淺笑著問道。
“北堂帝率兵親征,這樣的大事,如今,邊境地的百姓,還有誰不知,也都怪在下,第一日眼拙了。而之前,又沒有將稱呼改過來”秦楚淡淡的說道,聲音中,聽不出情緒。
“那一日,我並非是有意隱瞞楚神醫。”
“在下知道。”
“楚神醫,昨夜考慮的那一件事,不知道今夜,你是否能夠再考慮一下?”
“北堂帝,我還是那一句話……”
“莫要這麼快拒絕我,我知道,你的誌向,並不在小救上,而你自己,也如此說過。”
秦楚目光一怔,望著麵前的莊君澤,久久沒有說話。
“楚神醫,何必埋沒了你的才能呢?隻要你願意,北堂國,絕對會是你可以大展才華的地方。”
“北堂帝,在下……”
“楚神醫,你剛才在看什麼?”
“在下剛才無聊,就翻動了一下書桌上的書,不小心看到了一份奏折,還望北堂帝莫怪。”
“那請問,楚神醫看到的,是哪一封奏折?”
“是官員貪汙受賄的那一份奏折。”
“楚神醫覺得他該殺?”
“當然,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國家的禍害,若是從輕判,隻會讓其他的官員有恃無恐的效仿。”
莊君澤淺笑著望著秦楚,秦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是有些激動了。
“楚神醫,此時此刻,難道,你還要拒絕我麼?”
秦楚回望著莊君澤,四目相對,緩緩地笑了,“原來,北堂帝剛才,是有意在試探在下對朝堂之事是否感興趣。”
“我已有結果,不知道楚神醫自己,是否已經有結果了呢?”
秦楚眼中劃過一抹被打動的波動,輕輕地笑了。
南寧帝古修蒼修書給西越帝祁千昕,要祁千昕停止與北堂國的戰爭,祁千昕沒有應予,最後,南寧國決定與北堂國合作,派兵相助北堂國。
莊君澤看著手中的信函,下令即刻回朝。
而秦楚,自然一道。
數日後。
北堂國國都、城門口。
秦楚勒住手中的韁繩,抬頭,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城池,沒想到,自己,竟這麼快就再次回來了。
莊君澤也同時勒住韁繩,側頭,對著秦楚問道,“楚神醫,可曾來過這裏?”
秦楚搖了搖頭,道,“未曾來過。”
莊君澤微微一笑,一揚馬鞭,先一步向著城內而去。
秦楚緊跟其後,而封洛華,跟在秦楚之後。
與此同時的四國交界處,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向著北堂國而來。為首的那一襲白衣,衣袂翩飛,出塵之姿,恍若仙人下凡,不容人直視。
“王爺,按照如今的速度,再有三日,便可以到達北堂國國都。”
雲袖知望著前方,道,“繼續趕路。”
“是。”
北堂國皇宮。
和上一次一樣,莊君澤才一躍身下馬,一襲繁花宮裝的紅衣女子,便快步的迎了上來,“君澤哥哥,你回來了,衡兒聽說你受傷了,重不重,現在好了麼?”
莊君澤將手中的韁繩丟給侍衛,寵溺的對著夏雪衡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君澤哥哥,你沒事就好!”夏雪衡心底鬆了一口氣,繼而接著說道,“君澤哥哥,太後在宮裏等著你,讓你過去。”
“好,我這就過去。”
是夜,皇宮。
宮內,本不能留男子夜宿,但莊君澤似乎與秦楚一見如故,無視宮規,將秦楚和封洛華安置在了他居住的宮殿的偏殿內。
自莊君澤去見太後後,秦楚便沒有再見過他。
用完晚餐,秦楚和封洛華閑來無事,便如以往一樣,搬了棋盤,在屋內對弈。
一名宮女,在這個時候前來。
“楚神醫,太後有請。”
宮女進殿,恭敬的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微微一怔,不知道太後為什麼要見她。心中不想去,可是,又不能拒絕,最後,隻能道,“好,請你帶路。”
封洛華也隨之起身。
“楚神醫,太後隻要見你一個人。”
秦楚望向封洛華,讓他放心,自己,隨著宮女而去。
太後的寢宮內。
那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優雅的端坐在軟榻上,和秦楚第一次見到時,沒什麼兩樣。眸底的那一抹思量掩去,拱了拱手,道,“草民參見太後。”
蕭太後靜靜地打量著底下的人,心中暗忖:不知道她的醫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高超?
這時,一名宮女,端著一盞茶上來。
蕭太後笑著對著秦楚道,“楚神醫,請坐。”
秦楚再次拱了拱手,才在椅子上落座,端過宮女遞過來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這太後,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黑氣,上一次根本沒有留意看,所以才沒有察覺。那麼,她讓自己來,會是與這有關麼?
“等一下。”
心中思量間,秦楚對著轉身準備退出去的宮女道。
宮女停下腳步,疑惑的望向秦楚。
蕭太後也望向了秦楚。
秦楚微微一笑,對著宮女道,“你最近是不是身體總是發熱,並且,很容易生病?”
宮女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蕭太後望向秦楚,“楚神醫,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秦楚笑著回答,道,“她的雙唇,過於鮮紅。”
“單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
“足以。”
淡淡的兩個字,沒有絲毫的猶豫,若是其他的大夫,或許還要詢問、詢看一下其他的症狀,但是,對於觀察過度細微的秦楚而言,隻一眼便足以,接著對著宮女道,“你也不要著急,這不過是虛熱而已,隻要你多吃新鮮水果、喝大量的水,便可。”
聞言,宮女對著秦楚露出一抹感謝的笑容。
蕭太後看著,淺淺的笑了,對秦楚的醫術,似是有了一點稍稍的了解,道,“楚神醫,夜已深,你且下去吧。本宮明天再召你。”
秦楚聞言,緩緩地起身,對著蕭太後拱了拱手,一行一舉間,都是說不出的彬彬有禮、溫文爾雅,道,“蕭太後,草民告退。”
月光靜照的殿外。
宮女再次對著秦楚感激一笑,行了行禮,“楚神醫,奴婢最近身體一直有些不適,也曾去太醫院看過,可是,太醫都找不出病症,但沒想到,楚神醫隻一眼,便看出來了。”
秦楚緩緩一笑,卻是笑而不語。
“楚神醫,奴婢帶你回去。”
宮女對著秦楚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帶著秦楚回去。
秦楚走在宮女的身後,打量著麵前的皇宮。
“楚神醫,那邊便是了。”
走了一會兒後,宮女對著秦楚指了一個方向,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頷首。
這時,一名小太監快步而來。他並不認識秦楚,但知道能在宮內行走的人,都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得罪的,於是,先對著秦楚行了一禮,再示意宮女跟他過去一下。
宮女對著秦楚歉意一笑,跟著小太監過去,片刻後,回身,對著秦楚說道,“楚神醫,對不起,奴婢有點事,不能送你回去了。”
“沒事,我自己回去。”
宮女輕輕地點頭,道,“楚神醫,剛才奴婢所指的那一座殿,便是皇上居住的宮殿了,從這邊走有些遠,你從那邊走,便可以很快的回去。”
說著,宮女又指了指另一條路。
秦楚順著宮女所指的方向望去,頷首。
宮女和太監,一道離去,片刻的時間,長長地宮道上,便隻剩下秦楚一個人。
秦楚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兩條路,柳眉,微微一挑,那個宮女,是太後讓她送她回去的,可是,她卻敢在半路上離開,到底是因為真的有重要的事呢,還是因為……
心中,劃過一抹警惕。
秦楚猶豫了一下,最後,紅唇微勾,還是向著宮女後麵指的那一條路,緩步走去。若真的有事,那會是誰要設計她呢?她倒有些好奇了……
隻是,秦楚不曾料到的是,選了這一條路,會在不經意間,被自己撞到那樣一個驚天的秘密,以及,看到……看到那樣……那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