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著你,我跟著誰2(3 / 3)

莊君澤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摩挲著牽著韁繩手的手背,靜靜地望著前方。

楚神醫的大名,在幾天的時間內,幾乎已經傳遍了天下。

傳言,她的醫術,遠勝過神醫的傳人……秋容若,傳言,她行醫濟世,菩薩心腸,傳言,她可以令死人複活,傳言……

還有她的師兄,傳言,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世間,絕無對手。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兩個人!

其實,莊君澤早在一開始收集這兩個人資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收為己用的意思,而此刻,更加堅定了一分。

然,殺意,也更加堅定了一分。

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便,殺了!

隻是,那一個人的身影,看上去,怎麼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秦楚與封洛華兩個人,逼著那些個匈奴人,一步步退出了城池。

城樓外。

進入城池的匈奴人,集聚一處。

秦楚淡笑從容的麵對著麵前數以千計的匈奴人,風過處,衣袂翩飛,平凡的容顏,卻透著一股出塵之姿。

城樓上。

莊君澤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城樓下的一切。

此次負責攻城的匈奴人首領,故作鎮定的上前兩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攻打北堂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多管閑事?”

“你們的行為,著實讓我看不過去。”

秦楚淡淡然的說出自己多管閑事的原因,接著道,“我不希望你們再出現在北堂國境內,給我立刻離開這裏。”

“你以為你是誰?”

匈奴人當然不可能因為麵前之人的一句話而離去,盡管,他身側之人的武功,高深莫測的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驚懼非常。

“我隻是一名大夫,行醫救人,我是的天職,我看不慣你們傷人。”

“我們……”

自己人之前犯下的惡行,匈奴人無法反駁。但是,回去,絕不可能,因為,失敗回去,等著他們的,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兄弟們,回去隻有死路一條,不如我們孤注一擲,殺人麵前的人,再攻進城去。”為首的匈奴人,搖手呐喊,激勵匈奴人的士氣。

匈奴人麵麵相覷,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結果。

退,一定死。

不退,可能不會死。

匈奴人一時間群起而攻之。

城樓上。

水靈靈望著城樓下的一切,躬身對著莊君澤道,“主公,那兩個人這麼幫著北堂國,我們是不是要出手……”

剩餘的話,止在莊君澤淡淡的一眼之下。

莊君澤如一個看客般看著底下的一切,許久才道,“再看看。”

城樓下。

依封洛華如今的武功,一人對付千人,也是綽綽有餘。而秦楚,則是喜歡用最輕鬆的方法,達成有效的目的。

眨眼間,隻見一個個匈奴人,全都倒了下去。

秦楚和封洛華相視一眼,眼中,劃過一抹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才懂的光芒,轉身,向著城樓上而去。

城樓上。

秦楚和封洛華一步步踏上去,莊君澤的人,並沒有出手阻攔。

看著那一襲長發未束的白衣,秦楚衣袖下的手,一瞬間的握緊,又鬆開,上前,道,“請問,你就是北堂國派過來的援兵的將軍麼?”

莊君澤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麵前的人,她的身形,雖然和一個人很像,但是容貌,卻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道,“我就是援兵的將領。”

“城樓下的那些個匈奴人,三天的時間內,都會全身無力,毫無攻擊能力,我想請將軍暫且關押住他們,不讓這邊的消息傳出去。”

“匈奴人敗,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為何要壓住消息?”莊君澤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麵上,卻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

“因為這邊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令其他占領了北堂國城池的匈奴人,心生戒備,屆時,就無法輕鬆的將他們都趕出北堂國了。”

“楚神醫,你這是……”

“我要將所有的匈奴人,都趕出北堂國。”

“楚神醫,你和北堂國有什麼關係,為何要這般幫著北堂國?”

“我與北堂國毫無關係,隻是,匈奴人的惡行,著實可惡。作為一名大夫,我想要救病治人,但若是可以將傷人的根源解除,不是一勞永逸麼?”

莊君澤望著麵前的白衣男子,不,更準確的說,是打量著麵前的白衣男子,眼底,有著不一樣的光芒在閃動,忽的道,“楚神醫既然有此意思,那本將軍自然也不能趨於人後了。”

半天的時間,秦楚和莊君澤聯手,將匈奴人數月攻下的北堂國城池,都奪了回來,並且,一舉將匈奴趕到了邊境處一百裏以外。

夜幕降臨,被莊君澤留下的秦楚和封洛華兩人,靜靜地坐著院落的亭子中,悠閑的對弈。

封洛華落下一子,對著秦楚說道,“小姐,我已經讓人暗中散播了消息,說北堂帝此次親自出征,不僅是要拿回被匈奴人奪走的城池,還要將匈奴人一舉殲滅。匈奴人如今,已無氣焰,隻擔心莊君澤會真的滅了他們匈奴。已經在暗中,派人向西越國求救,請西越國派兵進駐。”

秦楚亦落下一子,笑著問道,“洛華,你說西越帝他是會出手助匈奴人呢,還是會借機一舉占領了匈奴皇廷?”

“西越帝會借機占領了匈奴皇廷,擴張西越國的領土。”封洛華一邊落子,一邊說道。如今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我也是這般想的。”

秦楚落子,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借北堂國的力,讓祁千昕坐收漁翁之利,吞並下匈奴皇廷,擴張國力,而她,亦可借機接近莊君澤。

素手,再落下一子。

莊君澤,如今,我要殺你,也已經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了,隻是,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我要你……

“小姐,莊君澤來了。”

封洛華又落下一子,輕輕地一聲,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眉目含笑,思緒,放回到棋盤上,認真的思考起棋局來。

遠處,拐角處,緩緩而來一襲白衣,長發未束,發絲,在夜空下,絲絲縷縷的翩飛,帶著一種異樣的美麗,讓人隻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他的身後,跟著同樣一襲白衣,水靈靈。

水靈靈跟在莊君澤的身後,雖然,身前之人無情的令人心寒,但是,她還是無法抑製自己去愛他。就像此刻,隻單單望著他修長的背影,聞著他發絲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她的心,就已經非常的滿足了,隻願一輩子,都可以跟隨在他的身邊。

莊君澤步入亭內,目光,淺淺的掠過亭內的兩個人,落在那一盤未完的棋局上,道,“楚神醫,好雅興。”

秦楚站起身來,對著莊君澤拱了拱手,“莊將軍,你怎麼來了?”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故作不知,隻用將軍稱之。

水靈靈上前兩步,取出一條絲帕,將另一條石凳擦了數遍,請莊君澤落座。跟隨在莊君澤身邊這麼多年,她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莊君澤的潔癖。

莊君澤一拂衣擺,緩緩地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間,都帶著那麼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優雅,笑著道,“隻是突然收到消息,說有人故意散播我北堂國要殲滅匈奴人的消息,所以,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謠言作實。”

秦楚也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道,“外麵,竟有這樣的謠言麼?”從下午開始,秦楚便沒有出過這座院子,聽到莊君澤的話,麵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莊君澤伸手接過送上來的茶盞,掀開杯蓋,輕輕地摩挲著杯沿,道,“楚神醫,你說,我是否要將這謠言著實呢?”

“這個問題,將軍為何要問我?”

“隻是一時有些難以決定,想聽聽楚神醫有什麼見解。”

“將軍若是問我,那我便希望,戰爭,從此停止,天下,恢複和平。”

“不愧為懸壺濟世的神醫,想的,都是天下百姓。”

莊君澤喝著茶,神色平靜如常,沒什麼變化,但緊接著出口的話,隱含著的那一絲銳利,卻並非如此,“楚神醫處處為天下百姓著想,但棋盤落子,卻步步緊逼,鋒芒盡露,顯有一較高下之意。”

秦楚順著莊君澤的目光,望向麵前的棋盤……

與此同時的另一處。

一襲如火紅衣,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渾然天成妖冶的男子,修長毫無瑕疵的手,緩緩地展開剛剛收到的信函,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下令道,“來人,派兵好好的進駐匈奴皇廷。”

既然他要送上門來,那麼,他豈有不收下之禮。

“是,屬下遵命。”

一身著鎧甲的將領,領命,躬身退了下去。

祁千昕在書房的門合上的那一刻,側頭,向著房梁的一角望去一眼,道,“人,有消息了麼?”

房梁的一角,翩然落下來一襲黑衣,在祁千昕的麵前,單膝而跪,道,“皇上,並沒有查到秦小姐的下落。”

“這麼久了,連一個人都查不到,本皇留你們何用。”

淡淡的話語,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但卻讓下跪的黑衣人,心中猛然一凜,另一條膝,也倏然屈了下來,道,“皇上饒命。”

祁千昕揮了揮手,讓黑衣人退下,“繼續找。”

“是。”

音落,那一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祁千昕起身,緩緩地在窗邊站定,靜靜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那一日,當他趕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隻留下地上那一灘小小的血漬。後來,他也有派人前往雪山查探,一樣的毫無消息。那個人,就好像是在世間蒸發了一樣。

小阿楚……

腦海中,晃過那一張臉,祁千昕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輕扣著窗棱。

一襲黑衣,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安靜的書房內。

此黑衣,並非剛才離去的那一襲黑衣。

“皇上,屬下已帶人夷平了青楓穀,隻是,並沒有找到秋神醫。”黑衣人屈膝而跪,對著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的那一襲紅衣稟告道。

祁千昕沒有回頭,冷漠的道,“繼續找,三個月內,本皇要見到他的首級。”

“是。”

黑衣人領命離去。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人,小阿楚,阿袁的女兒,也可以說是他的女兒,任何傷害了她的人,他都絕不會放過!

回身,祁千昕拿起之前收到的那一封南寧國送來的信函,提筆,快速的回了一句話,讓人送去給南寧國的古修蒼。

如今,西越國和北堂國交戰,而南寧國,卻在這個時候想聯合北堂國,一起對付東華國。所以,古修蒼修書給他,希望他能停止與北堂國的戰爭。

隻是,他如何能放了莊君澤,放了那一個傷害了他小阿楚的人!

當年,仲博雅之死,他和古修蒼兩個人,毅然和秦皓軒斷絕了兄弟之情。當時,他並不相信那一個人會殺了她,隻是怒,怒那一個人為什麼會沒有保護好她,而古修蒼,他應該是相信了吧,相信了那一個人,不但負了她,也殺了她,所以,他恨,所以,這些年來,南寧國和東華國的關係,勢同水火。

如今,仲博雅既然讓另一個人回來尋找那一顆遺失的水晶,那就代表著,她很快就要回來了。古修蒼,他應該是想要在她回來之前,從那一個人的手中,奪回她的屍體吧。

所以,此刻,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對著東華國出兵。

古修蒼,二哥,他到底有多愛她呢?

祁千昕似有似無地歎了一口氣,對仲博雅的感情,其實,他遠沒有那兩個人來得深,所以,當年,他才會選擇退出,選擇祝福。

目光,緩緩地落向遠處。

那兩個人之間的戰爭,他幫誰都不好,所以,他不想參與其中。

如今,他隻想滅了北堂國,他的人,豈是容人傷害的麼?

還有那一個從他眼皮底下帶走她的秋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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