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著你,我跟著誰3(1 / 3)

我不跟著你,我跟著誰3

秦楚望著麵前的棋盤,執在手中的那一顆白子,在指尖轉了一個彎,緩緩地落下。平靜的神情,運籌帷幄的從容,一招出其不意的釜底抽薪,一盤棋,贏了。但眸中,卻隨之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千裏馬難遇伯樂的黯然。

莊君澤餘光將秦楚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薄唇,緩緩地勾勒出一抹淺淺地弧度,端著茶盞的手,杯蓋,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摩挲著杯沿:看來,麵前之人,並不如表麵表現出來的那樣淡泊名利,隻是,未曾遇到好的伯樂而已。

“楚神醫,若是我想請你以後留在北堂國,為北堂國效力,你看?”

秦楚聞言,神色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明顯的詫異,但旋即,輕輕地搖了搖頭,婉言拒絕道,“我的心誌,並不在此,隻是想懸醫濟世而已。”

莊君澤緩緩一笑,卻是笑而不語。慢慢的騰出一隻手,執起一顆黑色的棋子,緩緩地落在棋盤之上。

黑子,明明已是落敗之態,但最後落下的那一顆黑子,卻瞬間為棋盤上的所有黑子注入了一道生機,使得整個局勢,發生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秦楚注意力再次被棋盤所吸引,眉目一挑,再落白子。

黑子緊接著又落。

時間,在兩個人靜靜地的對弈中,悄無聲息的流逝。

白子黑子,各占一方,誰也不讓誰!

平分秋色!奇虎相當!

平局!

下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棋盤上,竟落得一個平局收場。

莊君澤續喝了一口手中已經冷卻的茶,亙古不變的笑容,凝望向對麵的人,“楚神醫,難道,你現在還要說自己心誌不在此這樣的話麼?”

棋由心生,每一步的落子,都可以從中看出一個人的心誌!

秦楚看著棋盤,輕輕地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盞,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半響,似是歎息般的道,“天下紛爭,百姓流離失所,我有心懸醫濟世,但能救的人,也畢竟有限的很,而這,也隻能算是小救。”

“那依楚神醫看,何為大救?”

秦楚的目光,緩緩地落向亭子外遙遠的天際,起身,一步步踏出亭子,身體,沐浴在明亮如皎的月光下,負手而立,對著浩瀚星空,一字一頓的道,“天下一統,百姓安居樂業,再無戰亂,此為大救。”

小救,救一人兩人也。

大救,救天下黎民百姓也。

一刹那,明亮的月光,直照在那一張平凡至極的臉上,但卻反襯出異樣璀璨的光芒,讓人隻一眼,便險些移不開視線。

莊君澤望著走出亭子的那一個人,心,在她那一句天下一統的話下,不受控製的微微一動!

爭霸天下,是每一個人男人都會有的野心,他當然也不例外!

封洛華也同樣望著那一個走出亭子的人,心中,越來越覺得,她變了,但是,不管她怎麼變,他護她,此生不變!

秦楚在話落後,眼中的那一抹黯然,不自覺得微微加重,歎息道,“正如將軍所說,我的心誌,並不在此,隻是,我有心大救,卻空無機會。”

“若是現在有這個機會麼?”

莊君澤放下茶盞,起身,步出亭子,在秦楚的麵前站定,再次道,“若是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楚神醫麵前,楚神醫會要麼?”

秦楚聞言,望著莊君澤,久久沒有說話。

莊君澤同樣望著秦楚,四目相對,薄唇,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有意招攬,道,“楚神醫,現在就有這樣一個機會,楚神醫,你好好考慮一下。”

手,輕輕地拍了拍秦楚的肩膀,笑著轉身離去。

水靈靈在莊君澤轉身的那一刻,也快不跟了上去,一時間,月光浮照的湖畔,再次隻剩下秦楚和封洛華兩個人。

秦楚對著封洛華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旋即,神色凝重,腳步異常沉穩、持重的向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封洛華微微一笑,再次望了一眼麵前的棋盤,起身,隨著前麵的人而去。

拐角處。

秦楚確定未再有人監視後,原本沉穩持重的腳步,忽的變得輕快,回頭,對著身後緩步跟來的封洛華道,“洛華,你說,剛才北堂帝有懷疑麼?”

封洛華笑著搖了搖頭,“應該沒有。”那一刻,明知道一切是假的、是她算計的他,都深深地相信了,更何況是莊君澤……

秦楚聞言,止不住的笑了笑,轉身,快步步入院子。

轉身的那一刻,如緞的烏黑長發,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絲絲縷縷的輕拂在封洛華的手上,瞬間帶起封洛華一絲異樣的酥麻感覺。

封洛華一刹那,情不自禁的伸手,似是想要抓住些什麼。

卻不妨,身前的人,驀然回頭。

手,本能的快速收回。

發絲,一絲一縷的滑過手背,再從手背滑落。

一絲似有似無的失落,伴隨著落下的發絲,而劃過眼眸。

“洛華,你有在聽我說麼?”

秦楚回頭,對著封洛華說了一句,但話落之後,卻發現他似是出神了,根本沒有在聽,於是,疑惑的問道。

封洛華快速的收回心神,問道,“小姐,你剛才說什麼?”

秦楚不覺得笑了笑,他剛才,真的沒有聽自己說,於是,再次道,“洛華,我剛才跟你說,晚上的時候,我要你去……”

封洛華點了點頭。

深夜,房門緊閉,燭光明亮。

秦楚一襲白衣,坐在書桌前,輕輕地翻動著手中的醫書,旁邊,立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修長人影。

站在屋外人,向著房間望去,隻見一抹身影端坐,一抹身影研磨,徹夜不休。

書房內。

水靈靈恭敬的對著書桌前的莊君澤道,“主公,楚神醫和他的師兄兩個人,自從進屋後,便都一直呆在房間內,沒有出去。”

“你親眼所見?”

莊君澤翻動著手中秘密傳回來的信函,語氣淡淡的問道。

“是,我親眼所見。”

水靈靈堅定的說道。雖然,她當時因為擔心房間內那一個人武功高強發現她,而並沒有靠近,隻是在院子內,遠遠的望了一眼,但房間內,那兩抹身影,卻是怎麼也不會錯的。

莊君澤聞言,握著信函的手,指尖,幾不可查的微微一頓,好看的眉毛,一挑,半響,道,“下去吧。”

水靈靈抬頭,靜靜地望著燭光映襯下,那一個俊美的不可思議的男子,腳步,一時間,非但沒有退後,反而大著膽子的走上前去,聲音,輕輕柔柔的道,“主公,今夜,讓靈靈留下來陪你,好麼?”

莊君澤的目光,從信函中收回,望了走上前來的水靈靈一眼。那一眼,眸孔中,不帶一絲一毫的起伏,就好像是在看一樣沒有生命的東西,而不是一個人一樣。

水靈靈在那樣的目光下,止不住渾身一顫,心底,突然莫名而起一個聲音,讓她趕快離開這裏。但是,麵前的男子,是她深愛已久的男子,即使他對她再怎麼無情,她也還是無法控製自己去愛她。此刻,她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靠近他,怎麼能錯過?她,一直都想成為他的人,非常的想,即使,隻是一夜也好,“主公,讓靈靈陪你。”

莊君澤薄唇微勾,握著信函的手,微微一緊,一刹那,隻見他手中的那一封信函,化為了灰燼,徒然消失在空氣中。而後,輕輕地拍了拍手,語音,有意無意的拖長道,“那你想要怎麼陪我呢?”

水靈靈長長地睫毛,輕輕的顫動著,近距離的相望,整個人,早已經深深地迷失在麵前那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眸當中,再不可自拔,紅唇,微微掀動,喃喃的喚道,“主公……”

莊君澤不語,亦不動,就這樣靜靜地望著麵前的女子。仔細看,他的眼底深處,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水靈靈並沒有察覺到莊君澤眼底的冰冷,手,不由自主的緩緩撫上自己白色披風的帶子,再輕輕往下一拉。

霎時,隻見肩上那一件白色的披風,如浸了水般,脫落在地。

莊君澤還是不動,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

水靈靈的手,再次緩緩地撫上白色衣袍的衣帶,再往下一拉。白色的衣袍,倏然滑落,潔白如玉的玉臂,頃刻間便毫不保留的展現在了男子的麵前。上身,僅餘的那一件白色肚兜,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主公……”

水靈靈情不自禁的靠近莊君澤一步,玉手,一點點的觸上莊君澤的衣袍。

莊君澤在水靈靈的指尖即將要觸到他衣袍的那一刻,衣袖一拂,毫不留情的拂開了水靈靈的手。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但卻不是情動、也不是欲動,而是厭惡。

是的,是厭惡!

那一絲厭惡,在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展露。

水靈靈一眼望去,腳步,抑製不住的倒退了一步。

莊君澤緩緩地站起身來,修長的身軀,在燭光下,顯得異樣的高大,一步步逼近水靈靈,單手,輕輕地的挑起水靈靈微微顫抖的下顎,冷寒的話,一字一度的道,“看來,我以前對你真的是太放縱了,以至於,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水靈靈在身前之人冷冽氣息的包圍下,眼睛睜大,睫毛顫動,說不出話來。

莊君澤揮開手中挑著的下顎,低頭,望了一眼麵前女子幾近裸露的身軀,從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的絲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道,“真是,髒了我的眼睛。”話落,絲帕往空中一扔,抬步,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敞開的房門,寒冷的夜風,一下子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

水靈靈渾身脫力,跌倒在地上,雙手,將地上落了一地的衣服,全都扯過來,牢牢地包裹住自己。身和心,都恍若墜入了冰窖。

一絲光亮,從地平線下,緩緩地發射而出。

秦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起身,將身側站著的那一人影,往懷中一抱,扯斷人影脖子上那一根懸掛在房梁上的細絲。

這時,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推開窗戶,帶著一身的寒氣,躍進屋來。

“洛華,怎麼樣?”

秦楚對著進屋來的封洛華問道。

封洛華點了點頭。

客廳內。

莊君澤一襲亙古不變的白衣,長發未束,手,端著一盞茶,優雅的品著,在聽到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微微抬了抬頭,道,“楚神醫,昨夜睡得可好?”

“多謝莊將軍的關心,很好。”

秦楚淺笑著點了點頭,神色中,帶著一絲一夜未睡的疲憊。

莊君澤緩緩地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道,“楚神醫,昨夜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秦楚微微沉默了一下,道,“莊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抱歉。”

“楚神醫不再考慮一下?”

“在下心意已決,此來,是來向莊將軍告辭的。”

莊君澤眸光流轉,麵上,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可惜,道,“既然楚神醫心意已決,那我也不能強留。”

秦楚歉意一笑。

匈奴不自量力,侵犯北堂國,此次,莊君澤親自前來,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匈奴人。再加上,匈奴人向西越國借兵,他已經率先散播消息,讓匈奴人知道,西越國想借此機會,占領匈奴皇廷,至使,匈奴人拒絕西越國的進駐,和西越國率先交戰。這樣的漁翁之利,他豈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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