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你最大的懲罰3(2 / 3)

她沒有辦法,她忍不住,於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楓洛華的手腕上。

汗水,順著臉龐滑落在封洛華的手腕上,再融進他的鮮血裏,不斷的滴落,再滴落。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無法想象的疼痛?

秦楚幾次忍不住想死……

“小姐,堅持下去,疼痛很快就過去了。”封洛華似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秦楚的脊背,動作以及語氣,恍若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身體裏,似是突然間融進了一股堅韌的力量。

秦楚渾身顫抖著,痛,還在永無止境的繼續著,但她在那一股力量融進身體裏後,再沒有想到那一個死字……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應該比任何人都珍愛生命……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一盞茶?一個時辰?一天?又或者是一個世紀?秦楚身上的疼痛,終於停止了。

而這個時候的她,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臉色,更是蒼白的不含一絲血色,縷縷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

“小姐,你還好麼?”

封洛華感覺到懷中的人慢慢的停止了顫抖,低頭,望向懷中的人。手,在觸上那一張臉的時候,帶著明顯的顫抖。

秦楚依舊無法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深深地喘息,汗水,還在順著她的臉滑落。

封洛華看著這樣痛苦不堪的秦楚,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止不住開始厭惡起自己的沒用,“小姐……”

秦楚慢慢的平複了那股痛殘留在身體裏的餘悸,拿出一方白色的絲帕和一小瓷瓶,細細的給封洛華包紮起傷口,虛弱的笑笑,道,“你怎麼這麼笨,不會隨便找一根樹枝來給我咬麼?非要將手伸給我。”傷口那麼深,留了那麼多血,不知道好了之後,會不會留下疤痕。

封洛華對於秦楚取笑自己笨沒有開口反駁,手,抬起,似是想要撫摸一下麵前之人浸濕的長發,但在最後一刻,又放了下去,問道,“小姐,北堂帝帶你走的這幾天,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可能這麼無緣無故痛的……

秦楚搖了搖頭,她醒過來後,莊君澤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但她昏迷的那一段時間,她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了。

旁邊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

掉在地上的兔肉,再帶不起秦楚一絲食欲。

秦楚身體裏的力氣,在剛才抵抗身體的疼痛中,被全部的帶走。

遠處的樹枝上,兩抹白色的身影,立在枝頭,靜靜地望著這邊的一切。其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手中,似是拿著一隻小小的、類似笛子一樣的東西。

一眨眼,兩抹身影,翩然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不是那兩隻樹枝的枝頭,震動幅度高於旁邊的樹枝,讓人恍然要誤以為剛才看到的那兩抹身影,不過是人的錯覺。

“小姐,前麵的山上有一座寺廟,我們今晚去那裏借宿一夜,明天再趕路。”封洛華看著虛弱不堪的秦楚,輕輕的說道。

秦楚點了點頭,幾次想要站起身,但卻都無力的跌了回去。

“小姐,上來,我背你。”

封洛華在秦楚的麵前蹲下身,平靜的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點了點頭,她確實沒有力氣走路了,艱難的趴到封洛華的背上。

“小姐,你若是累了,就先睡一覺,到了我再叫醒你。”封洛華背著秦楚站起身,邊走邊說道,而在他話還沒有落的時候,背上的秦楚,就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封洛華的腳步,放得很慢、很輕,盡管,他知道,此刻秦楚睡的很沉很沉,根本不會被外界的一點聲響吵醒。

北緣寺。

一座宏偉的寺廟。

封洛華背著秦楚來到山下,抬頭望去,麵前,從山腳一路通到山頂的石階,少說也有千階。

一步一步,封洛華背著秦楚上去。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背上的秦楚,緩緩地醒了過來。

“洛華,這是哪裏?”秦楚睜開朦朧的眼睛,微微看了看四周。

“北緣寺。”封洛華一邊走,一邊對著背上的秦楚說道。

“洛華,放我下來自己走吧。”秦楚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一絲力氣,不想封洛華一直背著自己,太累。

封洛華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著。

整整一千階的台階,封洛華背著秦楚上去,叩響了緊閉寺廟的門。

出來開門的人……

水靈靈……

封洛華詫異的看著麵前開門出來的水靈靈。

秦楚也抬頭望去,眼中,同樣劃過一抹詫異,怎麼不是和尚,是她?

“主公已經等候多時,請進。”

水靈靈將寺廟的兩扇門敞開,對著封洛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笑著道。

封洛華沒有邁開腳步,心中隻想著怎麼離開這裏。

水靈靈似乎一眼就看出來封洛華心中所想,不緊不慢的對著秦楚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剛才,你為什麼會突然疼痛,並且,痛不欲生麼?”

果然,這件事和莊君澤有關……

秦楚微微動了動身體,趴在封洛華耳邊,輕輕地道,“不,不要進去,我們離開這裏。”無端的,秦楚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征兆,他們,不能邁進這裏。

封洛華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一想起秦楚剛才痛苦的樣子,他就怎麼也無法選擇轉身。

“秦楚,大門在這裏,若是你想二次、三次、甚至是無數次的承受那種痛苦的話,大可以轉身離去。”水靈靈做出一幅不阻攔的樣子,笑意妍妍的說道。

“不要進去……”一座平凡的寺廟,在這一刻,已經成為了龍潭虎穴,秦楚再一次在封洛華的耳畔說道。

封洛華的腦海中,不斷地徘徊著前一刻的場景,腳步,沉穩的向著寺廟內邁去。他,再不要她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試一試。還有就是,在見到水靈靈的那一刻,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在莊君澤的掌握之中。不管他們此刻如何選擇,結果,都隻會有一個!

秦楚想要封洛華轉身,但是,他邁入的步伐,是那麼的堅定,她無法阻止,心中的不安,隨著封洛華腳步的邁出而加重起來。

水靈靈看著封洛華的背影,紅唇,緩緩地勾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將寺廟的兩扇門,嚴嚴實實的合了回去。

寺廟的院子中,遠遠的便可以看到那兩襲麵對麵而坐,正在對弈的白衣人。

秋容若看著走近的封洛華,眼中,劃過一抹微微的意外,而在看到封洛華背上,麵色蒼白的好像剛剛得了一場大病的秦楚時,更是意外的直接站起身來,問道,“秦楚,你怎麼了?”

秦楚搖了搖,沒有說話。

莊君澤在棋盤上落下自己手中執著的那一顆棋子後,才慢悠悠的抬起頭來,輕悠悠的道,“她沒有怎麼,隻是我對她擅自逃離的行為,做了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那樣痛不欲生的疼痛折磨,在麵前之人眼中,竟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懲罰……

秦楚一刹那,渾身一顫,這一刻,她恨不得親手殺了麵前這一個麵容絕美、但心卻狠絕至極的男人。

而封洛華,則是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莊君澤,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麼?”

莊君澤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語調平淡道,“不過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點蠱毒而已。”

蠱毒……

秋容若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目光,猛然望向水靈靈。當日,水靈靈離開青楓穀的時候,他發現,師父留下的蠱毒不見了。當時,他曾問過她,可是,她矢口否認。

水靈靈毫無愧色的回望了一眼秋容若,那神情,似乎在說:那東西,就是我偷的,你能怎麼樣?

秦楚示意封洛華將自己放下來,無力的身體,依靠在封洛華身側,道,“莊君澤,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過是想在引祁千昕前來的時候,可以讓他束手就擒而已。”

莊君澤淡淡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莊君澤,你的目的,不會達成的。”秦楚冷笑一聲,示意封洛華帶她離開這裏,她,不想那個人因為自己而被莊君澤威脅。

封洛華沒有動,冷聲對著莊君澤道,“莊君澤,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去小姐身上的蠱毒?”

所有的蠱毒,都有雌雄兩隻蠱。一隻,用來植入人的體內,一隻,用來將人體內的那一隻蠱引出來。如今,秦楚中了莊君澤下的蠱,那麼,秦楚所中之蠱的另一隻蠱,一定就在莊君澤手中了。也就是說,此刻,隻有莊君澤才能將秦楚體內的蠱取出來。

莊君澤抬頭看了看正午的陽光,再百無聊賴的看了看麵前的棋盤,突然心血來潮的道,“祁千昕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會到,在此之前,不如,我們來玩點什麼?”

秦楚的心中,不受控製的劃過一抹不安。

“你,很想救她,是麼?”

莊君澤淺笑著對著封洛華問道。

封洛華沒有說話。

“不如,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莊君澤笑,但眼底,卻隻有冷酷,“外麵,從山腳通到寺廟的階梯,剛好有一千階,若是你每踏一階,磕一個頭的走上來,我就替秦楚解了蠱毒。”敢在他眼皮底下將人帶走,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可能。”

封洛華還沒有說話,秦楚便已經斷然拒絕道。莊君澤,他這麼做,根本就是故意在踐踏一個人的尊嚴。

“洛華,我們離開這裏。”盡管知道離去不太可能,但秦楚也不願呆在這裏。

封洛華眼底倏然劃過一抹厲色,沒有動。

“洛華……”

秦楚推了推一動不動的封洛華,這一刻,她害怕封洛華會答應,若是他當真……那她……“洛華,我們離開這裏。”

“小姐……”

“洛華,我們離開這裏,你聽不懂我的話麼?”秦楚的聲音,不由得加重起來。

莊君澤看著這一幕,薄唇的弧度,一時間,愈發的濃厚,緩緩地端起一盞茶,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

封洛華環視一周,他知道,四周還隱藏了很多的高手,若是隻有莊君澤一個人,他還可以勉強和他打個平手,但加上那些人,他根本沒有把握帶著秦楚安全的離去。

“考慮好了麼?”

一盞茶喝完,莊君澤似是失去了耐心。

“洛華,不要相信他的話,他的目的是西越帝,他根本不可能解開我身上的蠱毒的。”秦楚緊緊地拉著封洛華的衣袖,這一刻,她寧願自己再承受那種痛苦,也不要封洛華答應,冷靜的做出分析道。

封洛華望著秦楚,他當然也知道莊君澤不太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下跪而解開秦楚身上的蠱毒,但……心中再三冷靜的思量後,終於點了點頭,扶著秦楚便往外走去。

莊君澤沒有阻攔,也沒有喚隱藏在暗處的部下,而是不緊不慢的對著一旁的水靈靈使了一個眼色。

水靈靈會意,從衣袖下取出一隻類似笛子一樣的小小樂器,放到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樂器,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秦楚卻猛然咬住了唇。

封洛華感覺到秦楚一瞬間僵硬的身體,腳步,突的停了下來。

秦楚衣袖下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對著封洛華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為了讓封洛華相信自己,秦楚還努力的揚起了一抹笑,“我們走。”

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走不了,但是,腳步,還是不停地向前邁去。

秋容若看著吹樂器的水靈靈,眉宇,由剛開始的輕皺,轉為了深皺,他不知道,莊君澤到底對她下了什麼迷藥,竟可以讓她對他這般的死心塌地,以往,她一直是一個再善良不過的女子,“靈兒,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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