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你最大的懲罰3(1 / 3)

這是對你最大的懲罰3

“洛華!”

在那一襲如雪的白發普一落入眼底的那一瞬間,秦楚的唇畔,便自然而然的溢出了那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回頭,欣喜的向著身後的男子望去。

封洛華的麵上,帶著那一張亙古不變的銀質麵具。

當年,秦袁曾經對封洛華下過命令,臉上的麵具,隻有在他和秦楚兩個人麵前才可以取下,不可以讓世間任何人看到他的容貌。雖然,一直不知道秦袁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但封洛華多年來,卻始終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借著月光,封洛華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麵前三日不見的人,在確定了她真的沒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道,“小姐,都是洛華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當然不是,你不要自責!”

秦楚從封洛華的聲音中,聽出了那一絲濃濃的自責,不由得道,“洛華,這不過隻是意外而已,是我自己沒用,才會被他們帶走。”

封洛華聞言,眼底的那一抹自責不減,隻是,暫且將它深深地壓下,因為,他知道,此刻,並不是自責的時候,“小姐,你被北堂帝帶走,西越帝震怒,兩國的戰爭,已經一觸即發。”

戰爭,本就是世間最殘忍的。

秦楚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自己,而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爭。

“洛華,你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裏麼?”

慢慢的壓下心底的那一絲沉重,秦楚對著麵前的封洛華問道。

封洛華點了點頭,“小姐,隨我來。”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抹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將麵前的一切盡收眼底,緊隨著兩個人而去。

皇宮雖然戒備森嚴,但封洛華還是輕而易舉的便將秦楚帶出了宮,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隻是因為莊君澤時刻將秦楚帶在了身邊而已。

北堂國都城的街道,不管白天如何的繁華熱鬧,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同所有的城市一樣,見不到半個人影。

長長的街道上。

秦楚呼吸著輕鬆的空氣,歡快的走在前麵,封洛華靜靜地跟在其後。麵具,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他臉上那一抹在望著麵前之人時露出來的淺淺笑容。

因為擔心莊君澤的人追來,所以,封洛華和秦楚兩個人,並沒有在都城內多呆片刻,連夜便出了城。在小道上,走了整整兩個時辰、秦楚實在走不動的情況下,才停了下來。

“洛華,那邊有水聲,我們去那邊洗一洗臉吧。”

秦楚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叮咚叮咚的聲音,笑著對著封洛華說道。

封洛華點了點頭。

深冬的溪水,寒徹入骨。

秦楚在溪邊蹲了下來,撩起衣袖,手,便向著溪水伸去。

封洛華看著,未曾多想的一把握住了秦楚的手,避免了她的手觸到冰冷的溪水,道,“小姐,水寒。”

秦楚自然知道水寒,隻是,再寒的溪水,寒不過她的心,無所謂的笑笑,道,“沒事的,我手有點髒了,想洗一洗。”

封洛華握著秦楚的手,那手上傳過來的冰冷,讓他麵具下的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她的手,怎麼這麼的冰涼?沒有半分溫度。

秦楚慢慢的從封洛華溫暖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因為,她擔心,若是自己被這樣的手握得久了,會不想放開。

對麵的人,明明時刻笑著,但封洛華卻發現,那笑,自始至終未曾深入到她的眼底。月光下,她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絲極力壓製的悲慟。

她在強顏歡笑,封洛華慢慢的察覺了出來,心底,忽然劃過一抹異樣的衝動,一抹想要驅散對麵之人眼中悲慟的衝動。

秦楚的手,再次向著溪水伸去。

“小姐,等一下。”

望著那一隻再次伸出的手,封洛華開口阻攔,並且,慢慢的運內力與手掌,輕輕地撫向微微流動的溪水水麵。

片刻後。

隻見清澈的水麵上,冒起了縷縷白氣,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個溫泉一樣。

“洛華,你……”

“小姐,現在可以洗了,水不寒。”

對上秦楚不可思議的神色,封洛華淺笑著說道。

秦楚聞言,冰冷的心,倏然融入了一縷異樣的暖流。頭,慢慢的垂下,長長地睫毛,嚴嚴實實的掩住了眸底的那一絲不受控製泛起的水汽。麵前的人,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好?怎麼可以?

封洛華扶在水麵上的手,一直不曾收回,隻為了維持住溪水的溫度,看著秦楚的目光,在不知不覺間,多了一絲以往從不曾有的東西。

隻是,此刻的封洛華,並沒有意識到。

秦楚緩緩地抬起頭來,對上封洛華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雙手,同時伸入溫暖的溪水中,那溫暖,通過指尖,瞬間蔓延過她的全身,讓她冰冷的心,一角,在慢慢的融化。

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舍不得離了那溫暖。最後,秦楚索性脫了鞋子,將雙腳浸入水中。

女子的雙足,不可以給除父親和夫君兩個人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

封洛華在秦楚褪去鞋子的那一刻,目光,突的移開,但那一雙瑩白的雙足,卻早已映入了他的腦海,再揮之不去。

心底,再一次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洛華,你說,我們以後去哪裏?”秦楚並沒有留意到封洛華的那一絲異樣,雙足,歡快的戲玩著溫暖的溪水,略帶茫然的對著身側的楓洛華問道。

封洛華掩去心底的異樣,微微沉默了一下,道,“小姐,將軍的死,並不簡單,我想……”調查清楚秦袁真正的死因,給秦袁報仇,一直是封洛華想做的事,可是,在那之前,他需要保護好秦楚的安全。

秦楚也知道秦袁的死,不簡單,目光,緩緩的落向遠處,一會兒後,似是下了某種決定,堅定的道,“那我們一起去調查,給爹爹報仇。”

封洛華靜靜地望著麵前的秦楚,他知道,調查與報仇這一條路,當中,一定會存在未知的危險,若是他真的為麵前的人好,就應該將她帶離這是非之地,將她找一個地方安頓好,然後,自己再獨自一個人去調查。但心底,他卻怎麼也不願和她分開,於是,順從自己的心聲,道,“好,小姐,我們一起去調查,給將軍報仇。”

秦楚笑著點頭,她也不願和封洛華分開,“不過,洛華,我們去調查爹爹的事之前,我想去一趟雪山。”那一顆遺失的水晶在雪山,雖然,此刻的秦楚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去,但她還是想要去找。這是她當初對仲博雅的承諾,而仲博雅,那麼的幫她,她更不想失信。

若是哪一天回去了,那她就可以將水晶交給她……

若是沒有回去,那就自己留著……

封洛華是知道秦楚要去雪山的,但他不知道秦楚為何要去雪山,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能告訴我你為何一定要去雪山麼?”

“找一顆水晶。”

對於封洛華,秦楚並不想隱瞞什麼,抬起自己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道,“這條水晶鏈,一共有十二顆水晶,但如今,卻隻剩下十一顆,其中的一顆,遺失在了雪山。”話落,秦楚才忽然意識過來,自己手腕上的水晶,這個世界上的人,根本看不到。於是,眼中,不由得劃過一抹遺憾。

“小姐,你從不曾到過雪山,水晶怎麼會遺失在雪山的。”封洛華向著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望去一眼,疑惑的問道。

“這一串水晶,並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仲博雅,算是朋友吧。

封洛華並沒有追問秦楚口中的那個朋友是誰,而是微微皺了皺眉,道,“小姐,茫茫雪山,要找這樣一顆小的水晶,簡直是大海撈針。”

秦楚也知道這是大海撈針,但是,這針,她卻必須撈。

封洛華將秦楚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一刹那,清楚的知道了她對尋找水晶這件事的堅定程度。於是,伸手,握住了秦楚的手,將她的手腕,抬至自己的眼前,近距離的看著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道,“小姐,讓我看看水晶的樣子,到時候,我們一起找。”說話間,封洛華的手,緩緩地觸上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

奇跡的事,忽的發生了。

封洛華的手指,並沒有從水晶上穿過去。

秦楚聞言,再望向封洛華望著自己手腕的眼睛,雙眼,猛的睜大,不可思議的脫口道,“洛華,你可以看到我手腕上的水晶鏈?”

封洛華雖然不知道秦楚為什麼要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點頭。其實,秦楚手腕上的水晶,他一早就留意到了,隻是,女子本就愛美,在手腕上帶一串水晶,並不為奇。盡管,那一串水晶,非常的奇特。

那一日,仲博雅的話,在這一刻,忽的劃過秦楚的腦海,而秦楚,在祁千昕和蘇尋歡幾人握著自己手腕的時候,也曾特意的留意過,他們的手指,確確實實的從水晶上穿過去了,那為什麼封洛華會不一樣?

心中,疑惑不已。

封洛華緩緩的放開了秦楚的手,雖然知道大海撈針困難,但麵前的人既然堅持,那麼,他便陪著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什麼封洛華可以看到她手腕上的水晶?

為什麼封洛華的手觸上水晶的時候,不會從水晶上穿過去?

一連串紛湧而起的疑惑,一時間,占據了秦楚整個腦海,但怎麼也得不到答案。

溫熱的溪水,在封洛華的手移開後,在深冬中,很快便冷卻了。

秦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封洛華看著,再次運了內力在掌心,撫向水麵,讓溪水再度熱了起來。

溫暖,霎時從秦楚的腳心,蔓延過她的全身……

月光,悄無聲息的見證著這一幕……

第二日。

秦楚和封洛華一道趕路,向著雪山而去。

從這裏到雪山,即便隻是慢吞吞的走路,三天的時間,也絕對可以到。

時近正午。

秦楚和封洛華在一山坡上席地而坐,手中,烤著封洛華抓回來的兔子,誘人的香氣,四處彌漫開來,引得人食欲大開。

“小姐,還沒有熟。”

封洛華望著秦楚那一眨不眨的望著兔子的眼神,眼中,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留意到的寵溺。

“我知道……”

話雖這樣說,但秦楚實難收回視線。

封洛華多添了一些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以求加快烤好兔肉,給對麵那一個已然垂涎欲滴的人吃。

片刻。

封洛華伸手拿過秦楚手中的兔子,將自己手中已經烤好的兔子遞給秦楚,道,“小姐,可以吃了。”

秦楚不客氣的拿過,撕下一隻大大的兔腿,遞給封洛華,讓他一定接下後,自己撕下一塊兔肉,送到口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楚的胸口,忽然毫無征兆的劇烈痛了起來。剛剛送入口中的兔肉,無法抑製的吐了出來,拿在手中的兔子,也怦然掉落在地。

“小姐,你怎麼了?”

封洛華猛然一驚,立即丟下手中的兔腿,起身,快速的走近秦楚身邊,擔憂至極的問道。

秦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胸口突然疼痛的厲害,讓她一刹那恨不得有一種想死的衝動。一滴滴的汗水,頃刻間,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斷的順著秦楚的臉龐滑落。

“小姐,你到底哪裏痛?”

封洛華扶住秦楚的身體,一時間,隻希望自己能夠代替麵前之人痛。

秦楚靠在封洛華的懷中,牙齦緊咬,已經說不出話來。絲絲縷縷的鮮血,不斷的順著她緊咬的唇畔滑落,滴在地上烤好的兔子之上。

“小姐……”

無法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讓封洛華心中的擔憂,一時間更甚,低頭,在看著秦楚不斷的咬著自己的唇角的時候,掰開秦楚的嘴,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腕放了上去。

秦楚想要推開,但是,實在是太痛了,痛不欲生,渾身上下,就好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蠍子,用他們尖銳的角,在一下又一下深深地刺著她的肌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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