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你最大的懲罰2(2 / 3)

安靜的包廂內。

暗光中的男人,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嘴角帶起一絲笑,薄唇,半勾起一抹弧度,舒適的伸長了腿,雙腳,在腳踝處交疊。

“是阿雅?”

雖然沒有聽到手機那頭的聲音,但單單從對麵之人那從不曾對其他人有過的語氣中,司空軒斷定,打電話來的人,一定是消失了五年的仲博雅。

夜謩沒有說話,算是承認。

“阿雅一消失便是五年,她現在突然打電話來找你,一定不是因為想你,”司空軒從容自若的承受對麵一瞬間射過來的厲光,不緊不慢的道,“是有事找你?”

夜謩向前傾身,五官如刀刻般俊美絕倫的麵容,出現在光線中,低沉的聲音裏,沒有明顯情緒的道,“她要我出麵請祭師救一個人。”

“阿宇?”第一直覺,司空軒就想到了仲博宇。這世間,能讓仲博雅開口求人的人,莫過於仲博宇,她的弟弟。當年,那一對姐弟,感情深的簡直是兩個人一條命,而夜謩,就是因為沒有覺悟到這一點,以至於不小心傷害了仲博宇,所以,致使仲博雅以最決絕的方式離去,並且,一去不回。

“不是。”

“那是誰?”司空軒止不住的驚奇,趣味道,“難道是阿雅這些年看上的男人?不過,聽你剛才的聲音,不像啊?”

夜謩黑眸中冷光一閃,此刻說話的人,若不是司空軒,恐怕,已經再開不了口了,不過,這世間,也就隻有司空軒敢這樣跟他說話。

夜謩的身體,向後一躺,麵容,再次隱蔽進了黑暗中,周身那逼人的氣勢,猶如黑夜中的帝王,帶著睥睨與世的倨傲,“阿軒,我明天便前往非洲,你親自帶人去接阿宇,絕不能讓他少一根頭發。”

司空軒暗笑,“夜,你真的是被那個女人吃的死死的。”在對麵銳利的目光下,司空軒依舊用著不變的語調道,“不然,五年來,皇廷集團就擺在那裏,你何不妨直接抓了阿宇來,還怕逼不出她來麼?”因為害怕五年前的事再次重演,對麵的人,五年間,竟沒有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去逼那個人現身,而是采用了最愚蠢的方式監視,司空軒不可思議的看著夜謩,斷言道,“夜,你愛上她了!”

“那又如何?”

夜謩並沒有否認,“五年前,她是我的女人,五年後,也隻會是我的女人。”

司空軒笑,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夜,希望這一趟非洲之行,能夠讓你抱得美人歸。”

夜謩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邁著沉穩的腳步,寂靜無聲的踏在奢華的地毯鋪就的地麵上。背影,在燈光的照射下,猶如森林中漫步的野獸,每一個步伐,都是優雅的,但卻帶著無盡的蓄力。而那一件純黑色的大風衣,更是增添了他一絲攝人的氣勢。

司空軒看著提前離去的夜謩,好看的薄唇,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接著之前的那一句話道,“順便解決解決你這五年來的欲火。”

離去的人,腳步沒有停頓,似是沒有聽到身後之人的話。

司空軒在夜謩離開後不久,也起身離去,他倒很是好奇,能令仲博雅開口求夜謩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手術室中。

仲博雅放下了手中的手機,指尖輕輕地撫了撫秦楚蒼白的臉,再對著仲博宇道,“阿宇,你帶著秦楚過去。”

仲博宇看著仲博雅,再一次深深地意識到了那個世界的那一個人對仲博雅的重要性,讓她為了回去,竟可以再次找上夜謩,那一個狂妄、不可一世、在東南亞的黑道勢力中穩坐第一把交椅的男人。

其實,夜謩是喜歡姐姐的吧!仲博宇經常這樣想,雖然,他當初傷仲博雅至深,但卻也給了她最無上的寵愛。並且,若是不喜歡,依仲博雅當年對他所做的一切,這麼多年來,他不可能不出現的……

“姐姐,其實,當年夜謩……”

“阿宇,已經過去了五年,當年的事,莫要再說。這世間,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你一分一毫,任何人……”包括那一個人……

“姐姐……”

仲博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了話題道,“姐姐,我帶著阿楚過去,不過你自己要保護好自己。”跟在那一個人身邊,每一天都會麵臨生命的威脅……

“放心吧。”仲博雅笑了笑,她什麼沒有經曆過,“倒是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秦楚,別讓姐姐擔心。”

“會的。”

仲博宇點了點頭。

“另外,你帶著秦楚的走的時候,留一份死亡證明吧。”仲博雅微微思量了一下後,對著仲博宇道。

“為何?”

“派出去的人,並沒有查到楊中天的底細,這反倒讓人越發難以預測他的勢力。而反觀楊辰奕如今這般不顧性命的救秦楚,若是他醒了之後,一定要找秦楚,依楊中天對楊辰奕的愛,很有可能……我不想徒生枝節。”

仲博宇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思忖這楊中天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還不知道楊中天的底細,但仲博雅已經可以斷言,他一定和那邊的勢力有關,而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即使再怎麼改變,也還是會殘留那一絲狠絕的。

其實,仲博雅完全可以理解楊中天的所為,因為,哪一天若是她的弟弟仲博宇出了事,她也會像他一樣的不惜一切!

秦楚,別恨,也別絕望,你不過隻是沒有找到一個把你放在最字上麵的人而已。安心的呆在那個世界吧,該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回來!

三天後。

醫院中的揚辰奕,醒了,但醒過來的,似乎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罷了。

安靜的房間中,揚辰奕似乎總能聽到珠子落地的脆響,而伴隨著那脆響的,便是永無止境的回憶。

每一次的回憶,都讓揚辰奕痛不欲生。

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那記憶就是困擾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滴血液。

活著,遠比死去更痛苦!

那一日,仲博宇帶著秦楚走了,但卻留下了一份死亡證明,當揚辰奕知道秦楚已死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在很多很多天以後。

楊家,房間內。

揚辰奕看著房間內的每一樣東西,心,像是撕裂般的疼痛,一滴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許久,慢慢的拿過一隻旅行包,將屋內一切與孩子有關的東西,都一件不漏的裝了進去,然後,打開門,向著樓下的大廳走去。

楊中天看著手中拿著旅行包的揚辰奕,不安的問道,“辰奕,你這是要去哪裏?”

“西藏。”她走了,就連骨灰也不願安葬在這裏,讓仲博宇送回了西藏,就留下那一張薄薄的死亡證明……

“辰奕……”

揚辰奕越過楊中天,向著外麵走去,擦身而過間,歎息的道,“爺爺,我當時毫不猶豫的救秦楚,就是將她的命看得比我還重,就是想要一份解脫,但沒想到……”

“辰奕,你是自責麼?但這是阿楚心甘情願的。”

“不,爺爺,你別騙我了,她恨我,不可能會救我的,我知道,一定是你拿了什麼逼她。”

“辰奕……”

“爺爺,你救回了我,可我活著,卻遠比死更痛苦。”

“辰奕……”

“爺爺,秦楚她不要在楊家的任何東西,但這些孩子的東西,我想,她一定會要的,如今,既然她……那我便將這些東西,親自送去西藏給她吧,讓這些東西,可以陪著她……”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揚辰奕搖了搖頭,目光緩緩的環視了一圈,然後,帶著手中孩子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個家,就這麼散了!

楊中天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心中,亦是空蕩蕩一片。兩個孩子,在那一刻,隻能選擇一個,而他,隻不過是相比較而言,選擇了自己更愛的那一個而已。難道,這樣錯了麼?若是當初他選擇的人是秦楚,就意味著,他要失去揚辰奕,失去他唯一的孫子……

不,他不能失去揚辰奕……

深深地閉了閉眼,如今的一切,造成這一切的人……

楊中天倏然睜開了眼睛,是賈馨瑜,是那一個女人造成了如今的一切,若是沒有她,他們這個家,還會是完整的。

慢慢的向著沙發走去,楊中天撥通了律師的電話,“我不要賈馨瑜死,我要她一輩子在牢內度過。”

楊家別墅,宏偉的像一座城堡。

以前,這一座城堡雖然不是特別的溫馨美滿,卻依舊會時不時的充滿歡聲笑語,但如今,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毫無生氣的空盒……

楊中天獨自一個人,守著這一座城堡!

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沉睡!

在金光明媚的旭日下重生!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開始改變!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幾個世紀那麼漫長,秦楚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刺眼的陽光,一刹那透過吹揚起的車簾,直射進秦楚的瞳孔!

說軟弱也好,說愚蠢也罷,說沒用也行,說失敗也可,那個世界的一切,就都隨那一具沉睡的身軀而沉睡吧。這一刻,再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的秦楚,已經是一個全新的秦楚。

當初,因為可以在兩個世界來回的穿梭,所以,心總是無法安定的,但現在,她很有可能會永遠留在這裏,那麼,心態,便再不可以和以往一樣了!

“你醒了?”

一道清若泉水的聲音,在秦楚醒過來、失神的望著車窗外的時候,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而伴隨著那一道聲音的,是一聲幾不可查的翻書聲。

秦楚側頭,向著右側那一個披散著長發、一襲墜地白衣的絕美男子望去,若不是他出聲,她倒當真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出馬車內還有除她之外的另一個人存在。

莊君澤閑閑無事的翻動著手中的書,也不看秦楚,剛才的那一句話,恍若不是他說出來的一樣。

秦楚望著莊君澤,心中對那個世界所有的感情,都一瞬間掩去,冷靜的問道,“我昏迷了幾天?怎麼會在這裏?”

“一天,至於為什麼會在這裏,不如你自己回想一下。”莊君澤始終沒有從書中抬起頭來,似是看得很似專注。

那個世界一夜,這個世界便是十天,但沒想到,那個世界整日整夜的陷在陰雨天中,過了多日,這個世界,才不過過了短短的一日而已。

秦楚的記憶,在莊君澤的話下,不由得回到了那一日。她記得,自己被微微的聲響吵醒,睜開眼,看到的,並不是祁千昕,而是秋容若。之後,不受控製的睡了過去。然後,再睜開眼,已經是在馬車內,見到的,就是麵前這個人了。當時,麵前的人一定對她做了什麼,所以,才會令她再次不受控製的沉睡過去。

“我們要去哪裏?”

秦楚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麵望了望,對著莊君澤問道。

“北堂國國都。”

莊君澤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如泉水,平靜無波。

秦楚心中,暗暗地思量起自己此刻的處境,她知道,自己被莊君澤帶走了,封洛華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救自己。隻是,自己不能再一味的期望別人來救,要不然,到時候,莊君澤隨意的拿自己一威脅,便可以輕而易舉的令封洛華束手就擒。

手,輕輕的放下車簾。

這時,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主公,前麵便是交叉路口了,要走哪一條路,請主公示下。”兩條路,都可以通往北堂國的國都。一條是小路,捷徑,另一條是官道。

莊君澤沒有回答,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淺笑著望向秦楚,眸中,閃動著別樣的光芒,道,“西越帝對你可真是好,竟派了冥夜十三騎暗中保護你。”

當日,在城門外,莊君澤沒有忘記祁千昕在望著自己的眼睛時,閃過的那一道殺氣。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密室內發生的事,祁千昕已經知道了。而他能那麼快的知道,顯然是有暗中派人跟著秦楚。那就可以解釋的通自己在說與南寧國合作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一絲詫異了,也可以解釋的通,他為什麼可以在短短一天時間內果決的安排好一切的事了。

“秦姑娘,你說,我們該走哪一條路呢?”莊君澤似乎沒有主意,對著秦楚問道。

秦楚心中還在詫異莊君澤剛才話中的冥夜十三騎幾個字,於是,漫不經心的隨口道,“走官道吧,大路,寬敞、平穩。”

“那便走官道吧。”

莊君澤順著秦楚的意思,對著馬車外趕車的女子說道。

馬車外趕車的水靈靈,揚起在半空中的馬鞭,微微的停頓了一下,道,“主公,西越帝發現秦楚不見了,一定會很快追來的。而你的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我們還是走小路,盡快趕回皇宮才是。”

“是麼?”

莊君澤對於馬車外關心自己的話語拖長了音調的反問。

水靈靈跟隨在莊君澤身邊幾年,自然一聽便知道他不高興了,於是,連忙勒住馬,躍下馬車,在馬車旁屈膝而跪,顫抖的道,“主公恕罪,我不該自作主張。”

“既然知罪,那該怎麼做?”

淡淡的聲音,不含一絲的情緒,水靈靈猛然抬頭望去,馬車的車簾,始終的垂著,她看不見車內的人。

而越是這樣,越是彰顯了那一句話語的冷酷無情。

水靈靈右手顫抖的拔出了腳靴上暗藏著的那一把匕首,猶豫了一下,狠絕的向著自己的心口刺去。

“靈兒,你瘋了?”

就在匕首的尖端即將刺入水靈靈肌膚的千鈞一發之際,一襲白衣,忽然從天而降,阻止了她的行為。

水靈靈左手一掌劈開秋容若阻攔的手,匕首,快速的轉了一個彎,再次狠絕的向著自己的心髒而去,那淩厲的力道,絕不弱於第一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