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水漓見到他手裏拿著的紙張立即走去,搶了過來,果然是輕歌的字跡,而且還是留給他的。
“水漓,我走了,百年就不用了!我愛你一萬五千年,都是自願的,從未想過要你償還,也不想用這百年好合,畢竟百年之後,終歸塵歸塵,土歸土。再說,輕歌我向來自負,擔心水漓百年之後割舍不了,這豈不是要毀了彼此的約定。看來所有的因緣結果,早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好了,你回九重天吧!勿念。”
落款處是輕歌上神四個字。
這一刻的花容水漓是慌張的,心裏的慌張前所未有地一直擴大著,帶著懼怕。
他是這天地間的主宰者,竟然會害怕,為了一個他深愛的男人而感到害怕。
輕歌走了,一聲不吭地走了。
怪不得昨日願意讓他居上一回!
他說百年就不用了,此時才過兩年多,他們還有近百年的時日可以朝夕相處,他都不要了嗎?
他就舍得離他而去,放他獨自在此,或是放他回了九重天上?
可確實如他所言,他確實多次擔憂百年之後他會割舍不下這一段感情。
看著手裏輕歌留下來的信,花容水漓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滿滿的落寞與孤寂。
百年好合,對於他九重天上的天君來說,竟也是一種奢侈。
隻是清楚自己這一刻知道他離去的小時,他的心,好似也空了,空蕩蕩的,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叫他害怕。
是不是往後就再也不見?
他清楚彼此的身份,唯有分離才好,可是真正分離了,他卻又萬分不舍得。
思淵從花容水漓的手裏將信奪來,細致地瞧上了三遍!
輕歌走了,思淵其實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唯一埋怨的便是那一張信紙上不提他思淵隻言片語。
這叫他情何以堪啊!
花容水漓將信從思淵的手裏奪回,又看了一遍才藏於懷中,瞥了一眼思淵,他道,“既然已走,你我便回九重天吧!”
“天君不去找輕歌?我猜他能去的也就隻有殷紅山了!”
此時回九重天該是如此無趣!他在這裏認識了不少人類,正當好玩呢!
“找著了,有何用處?”
花容水漓輕輕地應了他一聲,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收拾,他揪住了思淵的衣襟捏了訣就消失在房間內,卻聽聞思淵大喊了一聲。
“天君,我們還未結帳啊啊啊啊”
……
花容水漓回到了九重天上,卻是將自己關在了九重閣,九重閣便是輕歌來到九重天之後一直居住的地方。
在凡間那麼幾年的日子,對於九重天來說還不滿一日呢。
隻是輕歌才離開不久,他便瘋狂地思念著。
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找他,隻是去了又能如何?
輕歌的性子既是做出了決定,便不會輕易與他回來,回來了,用什麼身份留在他的身邊?
他自知輕歌也是為了他的名聲著想,而他也不能自私到為了自己的一段感情,毀了這萬萬年來的天條。
可是
他若失去輕歌,將來還有快樂可言?
就連心靜如水的境界也已被情毀去!
還有他與藍翎公主的親事,將來他真的能夠讓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呆在身邊嗎?
隻怕是自己以往想得太簡單了。
花容水漓就這麼呆在九重閣裏,呆了三日三夜。
直到思淵闖入了九重閣,就連靜禪仙子也阻止不了。
“天君!”
思淵看著眼前的花容水漓,而他的目光正盯在窗子上的那一串竹風鈴,有風吹過,輕撞出一串悅耳的聲音。
“天君,你就是把風鈴看壞了,輕歌也不會主動回來!”那一串竹風鈴的來曆,想來應該是輕歌送的吧!記得萬年前,他就曾經見過這一串風鈴,是輕歌親手製作而成。
“你出去!”花容水漓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思淵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離去,看著執迷不悟的花容水漓他道:“小神思淵雖然不懂得情,可是小神卻是清楚若自己想要便要努力去得到,萬萬不能留下任何遺憾,若天君真的在乎輕歌,做什麼還要在乎眾神仙的看法?”
“小神下凡兩年多的日子,與人間帝王相處了不少的時間,他喜歡丹緋衣的妻子,為了這個喜歡,天君可知道他守了多少年。”
“他甚至立了丹緋衣的妻子為後,後宮空了多年,他沒有子嗣,所有大臣都勸他立妃,可是他都給無視了!甚至下了令,誰若敢再提此事殺無赦!”
“天君,容崢本就是一個人類,因為喝了鳳凰血得以長生不老,可他卻願意為了心中的牽掛守著丹緋衣的妻子這麼多年。天君若是在乎輕歌為何要顧及那麼多?”
“你不懂!”花容水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