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幸和劉昊君聊得興起,互相留了手機號碼。羅恒秋這邊已經和鄧廷歌聊到當年鄧廷歌暗戀的級花身上了。
“準備結婚啦?”鄧廷歌吃驚,“還沒畢業呢。”
“確定了就結了。”羅恒秋道,“估計一畢業就會舉行婚禮。新郎倒是我認識的人,你想去麼?”
鄧廷歌哈哈大笑:“不不不,不去。我現在對她沒感覺了,你提起她名字,我現在還沒想起她長什麼樣。”
羅恒秋和鍾幸很快告別。因為今天這一場表演反響很好,鄧廷歌他們打算針對今晚的狀況進行討論,隻把兩人送到劇院門口。
鍾幸此時才像是突然想起正事一般問:“小鄧,你現在跟什麼公司簽了約嗎?”
“沒有。”鄧廷歌說,“沒有這樣的打算。畢業了我考公務員。”
鍾幸一愣:“為什麼?你資質不錯,而且我看你演得挺開心的。”
“人總要現實一點。”鄧廷歌笑道,“這一行出頭太難了。”
鍾幸回頭看了眼靠在車邊的羅恒秋:“不難的。你知道你師兄是華天傳媒的老板嗎?”
羅恒秋一驚:“鍾幸!”
“我知道。”鄧廷歌平靜道,“師兄的名字前段時間還出現在日報的經濟版上。”
鍾幸頓時不解:“那你怕什麼。你演得好,如果簽了華天旗下的影視公司,路會很順。”
鄧廷歌有些尷尬。羅恒秋更是站在那兒,眼神複雜地看著鄧廷歌。
“不太好。”他笑道。
鍾幸看了他幾眼,嗤笑道:“死清高。”
回去的路上羅恒秋心頭不痛快,一路都沒怎麼出聲。
鍾幸滿臉疲倦地打嗬欠:“送我回家,謝謝。”
“哪個家?”
“我的家。”鍾幸說。
羅恒秋沉默了一會,連過兩個綠燈,在路口停下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鍾幸,我知道你不清高,但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你沒看見他多尷尬嗎?”
“我客氣對他有好處?”鍾幸嗤之以鼻,“他這種學生就是理想主義,假清高,喜歡端架子。”
“你別忘了,你剛入行時也是這副死樣子。”
“所以我才想提醒他。”
鍾幸剛入行時也是一個很清高很孤傲的人。然而作為一個導演,他需要兼顧的上下關係實在太多,在無數磕磕碰碰中終於明白看菜吃飯的道理,也開始習得曲折迂回地實現自己的目的的方法。
“我欣賞他才想點醒他,別人我會說這些話?”鍾幸說,“小朋友不要那麼傲,不是誰都有端架子的資格。”
羅恒秋不出聲。
“主要是那麼好的一個苗子,自己這樣放棄了實在很可惜。”隔了半晌,鍾幸自顧自地說,“你知道的,好資質實在難求。去年年底歡世有新人演了個傻子,記得吧。別人都覺得他自毀形象,結果呢,拿了幾個獎。好演員演什麼都能出彩,不論年紀,不論出身。問題是,明星那麼多,好演員那麼少。你那師弟我真是挺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還那樣說?”羅恒秋打方向盤轉彎,“但出頭太難了。你說的那人叫丘陽,我知道。他是丘子真的兒子,歡世的少爺,這獎的含金量有多少,誰都看得出來。”
鍾幸扔進口裏的木糖醇差點噴了出來:“所以我討厭跟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人聊天。你看過片麼?看過片你一定不會這樣說。坦白講,鄧廷歌給我的感覺跟那個新人有點像,他們身上都有好演員的氣質和根底,你看他多沉穩。他知道我是導演,關於自己的事情一句話沒說,直接把劉昊君推到我前麵來。你覺得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