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茨基和鮑威爾的爭論引起了共產國際的注意,共產國際執委會在一份文件中指出:“除了考茨基宣傳一種公開仇視蘇聯的政策之外,在第二國際還出現了一個左翼派別,要求對蘇聯采取一種友好的態度,它的突出代表就是奧托·鮑威爾。”
二 社會主義工人國際挽救德國危機的努力
20年代中葉,隨著希特勒法西斯主義在德國的得勢,整個歐洲以至世界和平、安全受到嚴重威脅。處於抗擊法西斯第一線的德國工人階級的鬥爭、德國社會民主黨的政策、德國政治、經濟形勢的發展,不能不引起社會主義工人國際領導機關和各國黨的密切關注。德國問題在20年代末以後,幾乎成為社會主義工人國,際各種會議的重要議題。
1931年7月23日至8月1日,在奧地利首都維也納中央大廳舉行了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
大會的第二項議程是討論《德國與中歐的形勢及工人階級保衛民主的鬥爭》。當時德國正陷於災難性的嚴重政治經濟危機之中。希特勒納粹主義運動的凶焰直接威脅到魏瑪共和國的生存。危如壘卵的形勢使德國社會民主黨的領導韋爾斯、布賴特沙伊德和預定作為大會重要報告人的希法亭在柏林幾乎無法脫身參加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維也納代表大會。國際領導人慮及德國問題至關重要,曾表示如果沒有德國代表參加,大會將暫時推遲。但最後,德國還是派出了一個92人的龐大代表團,擁有40票的投票權。大會如期舉行。
鮑威爾是大會第二項議程決議起草委員會的主持人。他在向大會所作的報告中指出,目前德國危機的激化“毫無疑問是一個新發展階段的開始,這個階段的特點表現為嚴重的經濟、社會、政治動蕩”。財政危機必將導致德國工人、小資產者和農民的貧困化,並將對歐洲和世界發生巨大影響。他設想,今後可能取消資產階級政黨實行的資產階級議會統治製度,將由強大的德國大工業家指揮反動的雇傭兵奪取政權,並以軍國主義思想實行德國法西斯主義。這是人民群眾經濟和社會貧困化最終可能出現的政治結果。這種法西斯主義的勝利“將使萊茵河以西的整個歐洲的民主受到嚴重威脅”,一切爭取歐洲和平、諒解、裁軍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最後將注定導致戰爭”。基於這種形勢估計,鮑威爾要求:第一,主張民主和平的西方大國應向資本主義德國提供信貸幫助。第二,期待德國社會民主黨人起來保衛民主與和平。第三,強調一旦德國統治階級拋棄民主,工人階級應當使用一切強力手段。
鮑威爾提出的國際貸款要求,在代表大會上引起激烈辯論。英國獨立工黨代表團團長詹姆斯·馬克斯通指出,社會主義工人國際代表大會的任務並不是要求各資本主義國家政府給資本主義德國提供貸款。籌措信貸是財政資本的事情。社會主義國際也沒有任務拯救德國的資本主義。它的任務是推翻資本主義,在資本主義的廢墟上建立社會主義的社會製度。馬克斯通特別批評了德國社會民主黨領導奉行的容忍政策,希望德國黨參加反對法西斯主義和反對資本主義的決戰。在左翼代表的批評下,對鮑威爾代表起草委員會多數派提出的決議草案作了某些修改,經過整整一天的辯論,以316票的壓倒優勢通過了鮑威爾的決議草案。
維也納代表大會的結果表明,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領導盡管估計了德國形勢,提出了反對危機、反對法西斯主義和戰爭危險的任務,但是,他們的目標在於穩定資本主義的發展,象醫生一樣,醫治資本主義的創傷,奉行的不過是保護資產階級議會製,同資產階級實行“階級合作”的戰略方針。正因為如此,大會多數派對德國社會民主黨的方針路線基本上沒有作什麼批評,而且百般維護,鼓勵了德國黨的領導人在危機和法西斯主義日益猖獗的關鍵時刻,繼續推行一整套錯誤方針。
三 社會主義工人國際關於德國法西斯問題的辯論
1933年1月30日,希特勒被任命為德國總理,法西斯主義在德國奪取了政權。德國社會民主黨右翼領導的改良主義思想和政策遭到公開破產。這也意味著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一個重要支柱的垮台。隨著法西斯主義在歐洲的迅速擴張,社會民主黨和其它改良主義工人組織處境日益困難,力量受到極大的削弱。在法西斯主義上台的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成員黨或者受到各種限製,如波蘭、匈牙利,或者組織被宣布為非法,成員遭受迫害,如意大利(自1926年)、德國(自1933年)、奧地利、保加利亞和拉脫維亞(自1934年)。長期習慣於資產階級民主製度內合法活動的社會民主黨人,一旦失卻合法活動的基地,組織本身的生存立刻成為問題。1933年春夏,廣大社會民主黨基層黨員、幹部強烈要求從德國工人階級的失敗中吸取教訓,重新確定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方針。國際的領導人對此也深有所感。阿德勒聲稱:
“在德國工人運動遭受巨大的總崩潰之後,我們要十分嚴肅地研究,將來會怎麼樣?由於法西斯主義在德國的勝利,工人運動的一切問題都要重新思考”。
1933年2月18日、19日,社會主義工人國際執行局召集會議,對反對法西斯主義和統一戰線鬥爭問題作了重新研究。在作為決議的《致全世界工人》的號召書中,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領導宣布要同德國工人團結一致,共同進行反對法西斯主義的艱苦英勇,鬥爭。法西斯主義在德國的勝利,是對整個中歐無產階級的嚴重威脅,是對整個世界反動派的鼓勵。“德國的希特勒、意大利的墨索裏尼、波蘭的皮爾蘇茨基、匈牙利的霍爾蒂、南斯拉夫的國王獨裁政權、所有巴爾幹國家公開的或隱蔽的獨栽政權——他們都在準備把作為他們國內統治的基礎的暴力轉而引回國外,再一次變歐洲為戰場”。社會主義工人國際的領導承認了這樣一個事實:“無產階級兄弟鬩牆是削弱它的力量的最基本的原因,因而是法西斯主義最得力的盟友”,建議在公開和真誠諒解的基礎上,整個工人階級實現統一行動。號召書最後呼籲“德國和所有其它國家的工人,鑒於他們所麵臨的嚴重危險停止相互攻擊,團結起來進行反對法西斯主義的鬥爭”。號召書的作者們雖然沒有對自己以往的政策作出任何自我批評,但是開始放棄對共產黨人的敵對立場,是符合廣大社會民主黨黨員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