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罷工群眾情緒高漲而政府也頑固對峙的時候,工會最高理事會於5月7日就開始尋找退路了。他們開始與皇家煤礦調查委員會主席塞繆爾(H。Samuel)的代表進行談判。麥克唐納與韓德遜及時找礦工罷工領袖柯克和斯密斯討論了形勢,後者同意接受不降低工資水平的臨時解決措施。否則,不讓步。罷工工人對政府和礦主喪失任何信任,拒絕討論減少工資的任何方案。鮑爾溫首相則頑固地堅持在總罷工撤銷之前,不與工人進行任何談判。5月7日和8日,陸、海軍介入行政管理。這時麥克唐納並不是將總罷工的責任歸罪於工人,而是歸罪於政府拖延解決問題的進程。他在日記中寫道:“每一次這樣的談話,都更加有力地表明政府在處理時局問題上的罪過。”
正如麥克唐納對總罷工的決定沒有責任一樣,他對總罷工的撤銷也毫無責任。總罷工舉行的命令是由職工大會主席潑夫主持職工大會最高理事會決定的,總罷工的撒銷也是潑夫在同樣的會上決定的。麥克唐納根本沒有參與決策,更無法操縱與之政治觀點不同的工會諸頭領。由於罷工無解決問題的希望,最高理事會與礦工聯合會發生分裂。礦工認為最高理事會的談判委員會正在背叛他們,而其他的工會領導人則認為礦工是妄圖把他們拖進一場他們不願參加的戰爭。皇家煤礦凋査委員會主席塞繆爾提出的一份備忘錄成了最高理事會宣布撤銷罷工的借口。這份備忘錄主要是建議改組煤礦同時降低工資。談判委員會和塞繆爾都認為這是政府與工人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這個方案雖未經政府認可,但談判委員會同意把它作為解決問題的基礎。5月11日下午8時,各工會召開聯席會議,潑夫宣布:“這也許是大家最後一次坐到一起了。”礦工領袖斯密斯認為礦工被出賣了,並退出會議表示要考慮給予潑夫一定的答複。半夜12時45分,斯密斯等礦工領導人返回會場,聲明,由於接受塞繆爾方案和停止罷工一事沒有與他們商量,他們不再受職工大會的任何約束,將自行行動。會議中其他工會領導人都不支持礦工方麵,因而決定撤銷總罷工。麥克唐納稱這一決定是“勞工曆史上最可悲的經曆”。“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政黨,不再受到那種把最高理事會弄到這步田地的感情的衝擊。”5月12日,總罷工停止,鮑爾溫首相歡喜若狂。麥克唐納憤慨地說,“他像一個偽善的黨魁那樣發表聲明。塞繆爾文件的價值何在?這苦惱著我。”這說明麥克唐納對撤銷罷工的結局不滿意,也說明了他沒有參與關鍵性的決策活動。
總罷工停止後,麥克唐納於5月13日趕到埃克斯頓廣場出席了工黨最高理事會的會議。他心情沉重地指出:“投降被描繪成無條件的,可能鬧亂子。”“沮喪,不快。敦促他們(指最高理寧會成員。——引者注)堅決拒絕承擔任何責任,而要運用下院來解決問題。”當天下午,他又在下院講演,對政府曉之以利害,動之以情理,目的是“使鮑爾溫講出對和平的更加虔誠的話,並且說明白,工會並沒有被打垮。”麥克唐納的講演不能說沒有效力。首相鮑爾溫宣布不再作強硬削減工資的任何打算,也不對工會進行攻擊。我認為,麥克唐納在總罷工失敗後繼續為維護工人階級利益而鬥爭,不致使罷工一敗塗地,這種立場也是無可非議的。
3.麥克唐納維護礦工利益的活動
總罷工停止時,全國礦工協會代表所有礦工拒絕接受職工大會最高理事會的決定,繼續堅持罷工,直到六個月後的11月份。這期間,工會大會與礦工協會發生分裂,礦工處於單方麵作戰的孤立局麵。在這場繼續進行的罷工中,麥克唐納仍然站在罷工工人一邊,力圖減少礦工們的損失。
總罷工停止時,礦工參加罷工的人數反而增加了。鮑爾溫曾自作聰明地搞出一個提案,結果遭到礦工和礦主雙方的反對。5月底,政府麵對礦工罷工無奈,隻好安排外國煤炭進口。礦工們不願為未來的煤業改組而付出減少工資的代價;礦主們也同樣不願不經過鬥爭而接受改組。鮑爾溫政府在一個較短的時間裏頂住了礦主們的壓力,但是到了6月份,他便最後同意了提出立法案,允許礦主們恢複八小時工作製(即否定了礦工堅持卡小時工作製的主張)。這標明政府公開站在礦主一方,強迫礦工們就範。對此,麥克唐納起而批判鮑爾溫的倒行逆施。他憤怒地指出,即將提出的這宗八小時議案“令人失望”,“它標誌著政府放棄了談判者的立場而走上反人民的立場。我曾對哈特信和柯克談判(這個談判是麥克唐納安排的、由礦工出身的議員哈特信與礦工罷工領袖柯克舉行的試圖解決問題的談判。——引者注)所抱有的極小希望,現在已煙消雲散了。”在八小時議案於6月底通過二讀時的辯論中,麥克唐納直言不諱地批評道:“這純粹是一個礦主的議案……這不是和平,這是一把殺人刀!”可惜,沒有更:廣泛的階層的支持,單靠麥克唐納領導的工黨議會議員是無法擊敗這項議案的。
7月中旬,教會領袖向鮑爾溫提出一個重新發給工人補貼、使工人複工的建議,但遭到鮑爾溫否決。麥克唐納在另一次辯論中當麵揭露了鮑爾溫的虛偽麵目:“‘雙方為什麼不能談判呢?’首相以這句話作結。任何人說這樣一句話那簡直太容易了。是啊,為什麼呢?恐怕大部分原因要歸於這位尊敬的君子本人。……他首先把武器交給了礦主。在這十三周的悲慘鬥爭中,他武裝了一方,然後他今天下午又來對雙方說:‘為什麼不能談判呢?’”
8月中旬,雖然礦工方麵作出過談判的努力,但由於礦主的頑固態度陷於對峙狀態。礦工不僅麵臨著失敗,而且還麵臨著自已的工會被搗毀的可怕的災難。為了挽救礦工的窘境,麥克唐納一再作出了努力。8月31日,在議會辯論采取緊急措施前,麥克唐納找到代理首相丘吉爾,“促使他放明智點,告訴他:如果他明智,我就能使最後談判開始。”幾分鍾後的發言中,他還抨擊政府在工時和工資問題上倒向礦主一邊,主張政府恢複理智,把雙方召集到一起。得到丘吉爾應允後,他又勸礦工執委會授權他再作與政府談判的努力。在他的斡旋下,9月3日礦工代表與丘吉爾開始會談。麥克唐納和丘吉爾達成了三點協議:第一,礦工將宣布就工資和工時問題進行談判;第二,根據礦工協會的慣例,協議要全國性的;第三,礦工承認地區差異。這個協議對礦工方麵是比較有利的,他們樂於接受。因此,當天麥克唐納雖然半夜後兩點回家,但“由於白天的工作相當興奮。”很清楚,他是堅決站在工人一邊的。當然,搞階級間的調和,也是他的主張和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