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得很遠,不同於李奕之的棋風,這種不急不緩,慢條斯理,卻部署周密的下發,讓正經兒實戰經驗幾乎為零的陳璟吃了很大虧。

那老人並沒起來,隻是道:“李先生下棋麼?”

李奕之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名頭這麼大,連攤主都知道,他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隻能點了點頭。

老先生的脾氣也古怪,似乎少言寡語,沒再多說,就執黑先行起來,陳璟還是站在一邊幫忙報棋。

湊過來看棋的人越來越多,眾人看著李奕之和攤主對弈,都不自主的屏住呼吸,也不敢大聲說話,雖然看不大懂,但是覺得這肯定是高手在對弈。

有很多次,那攤主聽著李奕之說出下子的位置,都驚訝的抬頭打量一眼,那種表情似乎是覺得可惜。

倆人下到中盤,那攤主就把棋子扔進罐子裏,歎聲大呼“可惜可惜”。

旁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以為攤主是覺得李奕之是個瞎子,所以可惜。

陳璟隻是皺了皺眉,彎下腰伸手扶著李奕之的胳膊,“咱們回去吧,中午有你愛吃的菜。”

李奕之眼睛雖然看不見,一聽到“吃”,沒有變化而呆板的眼眸似乎要放出光彩,使勁兒點了兩下頭,就乖乖讓陳璟扶著站起來,隨著他走了,這讓陳璟忍不住發笑。

老先生看著二人的背影,禁不住搖了搖頭,又說了一聲“可惜啊”。

周一一大早陳璟就要去學校,李奕之曾經多次提出過想要去送送陳璟,但是都被拒絕了。

學校門口很亂,很多是騎著自行車送孩子上學的家長,雖然這年代看起來富裕的人不多,但是什麼時候也不差那種富有的人,開著汽車送孩子上學的人也不少。

這麼混亂,陳璟怕李奕之磕著碰著,而且那人又粗心大意,陳璟更不放心他一個人自己回去。

李奕之中午在棋社吃的飯,棋社的人很照顧他,陳璟也叮囑過李奕之喜歡吃什麼,中午回家去休息一會兒,下午接著去棋社下兩個小時的棋,這種生活也挺愜意。

李奕之到了家,剛關了門,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也不知道這時候誰來找自己。

打開門,李奕之看不到是誰,就聽對方說,“李先生,叨擾了。”

他對聲音很敏[gǎn],雖然隻有“一麵之交”,但是怎麼能聽不出來,正是那個在隔街擺棋攤兒的攤主。

李奕之把人請進來,雖然不知道老先生找自己為了什麼,不過他的家教使然。

那攤主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了來意。

原來老先生從四川天元道場來的,是四川圍棋協會的會長,名叫吳中,在當地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吳老總是喜歡到處走走,弄棋攤兒也是為了發掘有能力的棋手。

天元道場是很有名頭的圍棋道場,這些專業的道場就像流水線一樣,培養一批又一批的專業棋手,當然在道場學棋的價格也不菲。

而吳老此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說服李奕之,送陳璟去道場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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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定段、超越

吳老看著李奕之,李奕之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因為剛進家門,所以沒來得及脫下來,也許外麵冷了點,凍得他的臉有些發紅。

雖然李奕之看不見東西,眼神直直的盯著前麵,卻並不呆板,黑色的眼眸很瑩潤,似乎充斥著光彩。

吳老看著他,禁不住搖了搖頭,又歎一聲“可惜”。

李奕之笑道:“不知道老先生為何看著晚輩頻頻歎氣?”

吳老呷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道:“我瞧你棋藝不凡,想必也是學了很久的,所以一定對棋壇通曉甚多,我歎氣並不是因為你看不見東西,眼盲總比心死要強得多……”

他說著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圍棋十八歲定段,據老朽所知,李先生已經二十歲,過了十八歲還不是職業初段,就已經不能再進軍職業圍棋,這豈不是棋壇的損失,當真可惜了。”

李奕之點點頭,這他自然知道,職業圍棋雖然很多都是愛好使然,但是最根本的目的還是選拔,十八歲定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不是從小有真材實料,大器晚成這種說法隻是千萬分之一而已。

“其實我本身誌不在此,也不可惜。”

吳老沒再提李奕之的事情,轉而說道:“想必李先生也看得出來,陳璟在這方麵有天賦,,從他下棋的手法和布局來看是塊好料子,他今年十歲,如果加以栽培,沒準可以超過李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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