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其實不必吳老說明,李奕之也知道,想要學棋,進軍職業圍棋界,在普通學校的圍棋班上上課學學期是根本不可能的,也許在別人眼裏陳璟十歲就能有這樣的棋藝,已經是天才了,但是圍棋界就是要從幼年抓起。

李奕之上一輩子也是十一歲定段,取得職業初段,十六歲獲得世界級圍棋冠軍。

十歲到十八歲,雖然八年不短,但是蹉跎而過隻不過一晃的功夫。

陳璟如此癡棋,李奕之當然想給他做好的教育,天元道場是老資格的圍棋道場,四川本身又是圍棋韻味比較濃鬱的地方,有職業棋手來教導,有不同棋風的對手來較量,絕對比現在要好。

而且吳老又是有聲望的人,讓吳老介紹陳璟去學棋,自然太好不過,這是所有學棋之人希望得到的奇遇。

隻不過李奕之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舍,他這兩輩子,雖然不能說孤僻,但是絕對不善於與人來往,他從沒想過能和陳璟關係如此要好,竟然要好到不知不覺有些依賴的地步。

如果陳璟真的去了四川,又是全封閉的道場,見麵的機會就會少之又少,而且陳璟始終要回家去的,那麼到時候自己就什麼都不算了。

李奕之有點發愣,他的人生中,除了圍棋,除了甩手的師父,就隻剩下陳璟了,全部充斥著陳璟,即使他這輩子,還未曾真的看見過陳璟一眼……

吳老見他不說話,道:“這問題確實要好好◇

到家的時候李奕之已經到了,陳璟把包放在自己臥室裏,去廚房洗了個手,然後隔著大院兒朗聲問他,“晚飯有什麼想吃的麼?”

隻不過陳璟問了好兩次,也沒聽有人應聲兒。

無奈之下,陳璟隻好出了廚房,誇過正廳就是主屋,李奕之正低著頭,兩眼“盯著”棋盤,直勾勾的,似乎正在冥想什麼。

陳璟看了一眼棋盤,似乎是在打譜,旁邊放著一摞棋譜,棋譜邊兒上顯然被茶水弄濕了,雖然幹了卻皺巴巴的,還帶著黃印子。

陳璟隨手把棋譜合上,戳整齊放在桌案角上,說道:“怎麼掏這麼多書?”

李奕之這才發現陳璟回來了,整個人動了一下,隨即把頭抵在棋盤上,“我看不見。”

陳璟愣了一下,李奕之從來不提自己的眼睛,陳璟也從來不提起他的眼睛,或許殘缺的就算多豁達,也是心照不宣的疙瘩,所以沒人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而今天李奕之忽然提起來,這讓陳璟下意識的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陳璟故意道:“我要做飯了,想吃什麼。”

李奕之卻沒上勾,說道:“你跟我學棋,可是我連打譜都不行,打譜都看不見棋譜,我也不是職業棋手,身上沒有段位。”

他說著,把臉朝向陳璟,似乎是拿眼盯著他,說道:“你想去圍棋道場麼?”

陳璟也盯著他幾秒鍾,隨即轉身往外走,好像很隨意的道:“不想。還沒說你要吃什麼,不說就隨便炒了,一個胡蘿卜絲,一個油麥菜。”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往廚房去了。

李奕之追出去,皺眉抗議道:“這是把人當兔子養麼,這麼素眼睛也要紅了。”

“可是我瞧著你的還黑著呢。”

陳璟隻不過隨口一說,李奕之也隻不過隨便一聯想上輩子見過的那個西服革履的棋手,禁不住打一個寒顫,原來陳璟說笑話這麼冷。

吃過飯倆人已經習慣對弈一盤,結果還是陳璟輸了,不過也不知道是陳璟熟悉了李奕之的棋風,還是棋藝已經慢慢在進步,總之輸的子越來越少了。

李奕之還是往常那樣給他複盤,然後一點一點的講解。

講過之後,陳璟忽然來了一句,“這樣挺好。”

李奕之還沒說話,他又說道:“我知道圍棋道場專業,但是我不想去,如果我想去道場學習,何必從南京千裏迢迢跑到北京自討苦吃……學校正在組織春節之後報名定段賽,我肯定會參加。”

李奕之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很嚴肅的開口道:“你想好了就成……如果到時候不行,你再考慮考慮吧。”

周六的時候街角的新棋社開張了,油漆味兒散了不少,裏麵非常敞亮,或許因為老棋社開在胡同深處的緣故,總覺得采光不行,也或許是新棋社麵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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