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遲早會再露頭的。”林毓琇說,勸眼前的這一人一魂,“一時想不出是誰,不必太在意。現在的關鍵,是姽嫿康複了沒有。讚紮,你治好她了嗎?”

讚紮說:“還好隻是被穿心針擦了一下,否則便是赤城所有的前輩城主複生,也都無能為力了。現在我把城主的魂魄大部分轉入破月鏡中,鏡力加入我的念力助她治療,大約十日左右就可以導回到林姑娘你身上了。”

“她還要回來?”林毓琇半喜半憂,半玩笑道:“我還以為我就此對赤城城主姽嫿沒有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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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四鏡歸一才能將你與我家城主徹底分開。歸月、破月、藏月、劫月四麵月鏡,原本都懸掛在赤城神殿的牆壁上,可惜赤城毀滅後就失散了。”讚紮說,“我還親眼見過。那時城主你不過是個繈褓中的娃娃。而我就被神命選中為你的守護術士。”

“等等,那現在的我,讚紮,現在的我,”林毓琇少有的激動,“我體內沒有姽嫿了吧?我就是我自己了。對吧?”一直在與姽嫿的共生狀態中,不知不覺受著姽嫿的影響,尤其是這幾個月裏,姽嫿的影子無時無刻不存在心中,凡事都要多考慮她的感受得失。姽嫿走了,她便終於可以獨立自主,任性妄為一番。

“那是不可能的。我無法將姽嫿全部的魂魄都導入這破月鏡中。她就像植物,根是紮在你那裏的,我現在做的隻是將她的枝幹泡進藥水中清洗消毒。就是這樣,”讚紮說,“挪根要傷元氣,搞不好你們就都魂魄消散,永遠沒有機會活下來。這種冒險,我絕不會去做。”

林毓琇的情緒消沉下去。在讚紮與姽嫿麵前,她顯得那麼軟弱,那麼無能為力,身份地位權勢都無法換來一個真正的自由獨立的“我”。她隻是姽嫿的土壤,撫育著姽嫿的成長,無望地等待姽嫿成熟離開的時候。

“你一直是你自己。”姽嫿洞悉林毓琇的情緒,寬慰她,“我並沒有幹擾你的生活。”

林毓琇苦笑,姽嫿的安慰太缺乏力量了,就像風吹過發梢,什麼也沒有帶走。她真的是天地間最強大的術士嗎?說話那麼不著邊際,那麼敷衍。

“我們總會有辦法的。”讚紮的話語聽著還比較真誠,“現在的情形,城主你最好就隨我去冷湖秘境療傷,留在這喧鬧的軍營中不好。”

“好啊。”姽嫿笑,躍躍欲試,“冷湖很好。”

第172節:意不平(7)

“不用再帶著我吧?”林毓琇問,編造怎樣一個理由才能離開這裏呢?要哄騙崔鵬與天帝,真得要好好動腦子呢。

好在讚紮說:“不用。我隻帶走破月鏡。這鏡子你周圍可有人見過?”

“丫環們見過,我沒瞞她們。”越是擺在明麵上的東西越是不被人注意,林毓琇深知這一點,那些鎖起來的所謂秘密實際上是一種炫耀。真正的秘密從不掩藏,隻是會巧妙地被人遺忘。

“好。”讚紮拍了一下巴掌,手上立刻出現一麵鏡子,與破月鏡完全相同。她拿了真鏡,“十天以後,我會再來。”

“這裏?幾日後我就要跟著勞軍營回京了。”

“必須是在這裏。”讚紮說,“破月鏡的禁製非常強大,一旦到時間了不能脫離,城主與你都將受到極大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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