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琇急問:“出了什麼事情?我那時候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我見到一個人。”姽嫿的聲音裏不自禁地帶著幾分甜蜜,“我今生的愛人。為了他被個多事的家夥用急凍術和穿心針暗算了。”

“那人是誰?”林毓琇問,語義模糊,也不知道問的是姽嫿的愛人,還是那個多事的家夥。

姽嫿很願意說出崔鵬的名字,念到這個名字精神都是愉悅的,甚至都不惱怒那個偷襲者破壞了那麼甜美的相聚之夜。那是多麼浪漫的波光粼粼的夜晚,而那瞬間與崔鵬不需言語心有靈犀的交融是多麼的美好。但她看到林毓琇的姿容,這女人因她受傷而被牽累,神情間的倦怠與身體上的痛苦非常劇烈,這個時候說出她的丈夫深愛的人其實是自己,對她恐怕又將是一層打擊吧。姽嫿便隻提那個多事的家夥:“他的法術很強大,並不輸於赤城的怨靈。如果我們都有實體,單打獨鬥的話我也需很費氣力才能贏他。讚紮,我手下可有這樣的人?”

“有兩個攻擊係的大術士,是赤城的主管,協助您管理城市。隻有他們可能與城主您抗衡,不過他們對您的忠心一點都不比我少。炎俊幾次想要收買他們都沒有達到目的。”讚紮說,停頓片刻,雖然沒有和那兩位大術士打過交道,但她有自己的渠道獲得信息,她深信自己的判斷:“在赤城被滅的那場戰役中,他們都被炎俊殺死了。”

“這樣啊!”姽嫿沉吟,“那人不會是炎俊裝扮的吧?”

“怎麼會!”林毓琇為天帝辯解,“他又不是術士。而且他那麼衰老了,他怎麼能殺了你。”

讚紮也不同意姽嫿的判斷:“炎俊不會到這裏來,何況他最不屑附體這種伎倆。”

“啊,這樣——讚紮,在赤城之外,可以和我一決勝負的人有沒有?”姽嫿問。

第171節:意不平(6)

“那個時候沒有。”讚紮非常肯定,“城主您是天地間最強大的術士。現在,也不該有人能超過您。”

“可還是沒能保護我的城。”姽嫿黯然,赤城被毀滅時候讚紮在五湖四海雲遊,絲毫不了解其中情況,因而她隻能籠統地將滅城原因歸結到炎俊的野心上,“那兩位主管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天機,一個叫天眼!名字都刻在赤城神殿的牆上,是城主之位的候選人。”讚紮答道。

“天機?天眼?”姽嫿重複著這兩個名字,試圖從飄渺的記憶裏捕捉他們的信息。這不容易,為著複生的最小能量需要,她已經將大部分記憶重疊壓縮,有些就幹脆扔掉了。她不喜歡將雞零狗碎的事情統統裝入記憶的行囊隨身攜帶,拖累她的未來。但天機和天眼都該是赤城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不應當找不到對他們的記憶。

“聽說他們都是美男子。”讚紮提醒,女性對男色的印象是第一位的,“一個負責行政管理,一個負責安全防禦。他們將赤城打點得井井有條。”

“他們都愛我。”姽嫿說,“都在我麵前發誓說我是他們唯一的愛。做為偶像來愛,做為神來愛,做為信仰來愛。”她找到了對於他們的記憶片段,關於愛的部分最銘心刻骨,“就是從不當作一個人來關愛。”

愛情,本來就是虛無飄渺的所在,姽嫿你又何必介意。林毓琇望著鏡子裏的空明,不勝唏噓。

讚紮想的事情比較現實,“難道這幾十年裏又有新的術士崛起了?”她自問自答,“不會,炎俊把所有能找到的術士都殺死了。即便有漏網之魚,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裏就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