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
白君瑜麵如沉水,心也跟著發寒。
榮滄皺起眉,若祁襄經曆過的辛苦比他們預計得多,如今還能笑著麵對他們,那他們這些朋友還算得上朋友嗎?
太傅站起身,賢珵也趕緊站起來,“祖父,您要去哪?”
太傅擺擺手,親自走進廚房,把潘管家請了出來,讓小鬆幫著看藥。
潘管家並不知道太傅叫他什麼事,他現在憂心著祁襄,別的事真的不想管。
太傅請潘管家坐下,潘管家猶豫了片刻才落座。
太傅開門見山,“你跟了祁襄這麼多年,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是想問你,祁襄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潘管家沒有驚訝,甚至沒露出過多的情緒,“唉,在西陲那種地方多是如此,沒什麼的。公子自己都不在意,諸位也不必在意。”
潘管家的語氣看似隨意,但臉上卻不見輕鬆。
太傅並不相信,嚴肅道:“潘管家,我知道這些年你還一直跟著祁襄是心疼他隻剩下一個人。當初我無能,沒保住祁襄,讓他受了這些苦,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如今既然看到了,我以祁襄老師的身份懇請你,把這些年的事跟我說了罷。他的臉傷成那樣,我隻字未問,不是不想,是害怕,怕聽到我不想聽的結果。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裝雲淡風輕了。無論祁襄怎麼吩咐你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算是祁襄的半個長輩,也豁出這張老臉,請你把事情跟我說了。我身邊的孩子,我卻對他的經曆並不了解,算不得好長輩啊……”
潘管家能明白太傅的心情,他沒有太傅那般有學識,隻能做個下人伺候祁襄,但看待祁襄的心情是相似的。所以太傅開口,說得這樣走心,他一時也沒辦法回絕。
加上賢珵他們也看著他,眼裏是遮不住的迫切,潘管家猶豫了。他不是沒怨過,這些人在那個時候沒有一個幫過祁襄的,如果不是郤十舟,祁襄現在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但後來一部分官差的輪值也讓
他和祁襄發現,這邊任職的都不是四皇子他們的人,顯然是被有意隔開的,為了什麼他們心裏也多少有數,他也就不怨了。而他家公子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賢珵他們在京中卻一切如舊,他也不是沒心酸過,隻是他能恨誰呢?歸結結底,隻能恨祁邑,恨大川不盡人情的律法,恨那些想把祁襄按死在西陲的人。
祁襄身上的每一處傷,都能說出一段過往,潘管家不願回憶,卻又曆曆在目。祁襄裝了這麼久,他也佯裝無事了這麼久,為什麼所有東西都要他們自己來抗?他一把老骨頭,沒什麼可盼的,隻要祁襄好好的就行。可祁襄的路還長,永遠笑對他人,苦對自己,憑什麼?祁襄做錯了什麼?他什麼都沒錯!
抹了把臉,潘管家道:“我可以說,但公子不需要同情。若讓公子知道我嘴不嚴,恐怕會生氣,但我忍太久了,有時就不想忍了……”
潘管家娓娓說起五年往事,包括一路遭遇、官差的針對、梁福和方姨娘的死,及祁襄的臉……說到最後,他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這些年,他真的替祁襄委屈,如今有了宣泄的出口,比他預想的更讓他難受。
太傅臉色灰白,他怎麼也沒想到祁襄一介書生,生生挺過了這麼多事。他甚至開始痛恨這些年自己的處事主張,他讓得太多了,太小心了,導致最後有心無力,卻還在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榮滄赫然起身,一言不發地往外走。沒有人問,也沒有人攔他。
“白如!”白君瑜大喊一聲。
早已經出來站在一邊的白如快步走過來,“少爺。”
“推我進去,我去看看祁襄。”白君瑜現在隻想看看祁襄,即便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是個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