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信去,讓師父找機會給吳慶和趙正剛惹些事,看看三皇子府上的反應。如果被打發了,那可能隻是偶然進了三皇子府上伺候;如果被保下,這中間的緣由就值得去查上一查了。

對於活下來的那幾個人,祁襄一直有個疑惑——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論武功排不上數,論機敏也不曾出挑,連待在後方的夥夫都沒幸免於難,他們是如何做到的?是運氣太好,還是有別的說法?

由於事關寧大廚,就算寧大廚已經不在宮裏伺候,那也曾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而且寧大廚在京中開酒樓這事別人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還不好說,以寧大廚的月銀肯定是開不起的,倒是離宮時皇上賞的銀子挺夠用,既然銀子可能跟皇上有關,下麵的官員就更不敢怠慢了。很快,折子遞到了禦前,百姓們不知皇上是如何處置的,隻是茶餘飯後多了個談資罷了。

午覺醒來,祁襄坐在屋裏看書吃茶點,屋門開著,外麵的風偶爾吹進來,已經不見涼意,也柔軟許多。

安靜的小院裏突然落下一人,祁襄警覺地摸上靠枕下的劍。

“反應不錯。”

熟悉的聲音讓祁襄一下放鬆了警惕,笑道:“師父,您怎麼不走正門?”

郤十舟一身黑衣信步進門,不似文客儒雅,也不似劍客俠氣,獨有的一份自在與不羈,是他最明顯的特點。

“不知道你這兒有沒有人,走正門萬一有人在還麻煩。”郤十舟笑說。

祁襄請他上座,喊了潘管家給上茶。

潘管家送來茶,見了禮,才退出去。

“師父那邊還好嗎?”祁襄問。

他暫時不方便出城去看,隻能交給師父安排。

郤十舟喝著茶,他對茶倒是不挑,隻要是茶味就好,“放心,都好。我在周圍開了幾塊地種些草藥,讓手底下的人冒充藥農,也不惹眼。”

“師父想得周到。等以後有機會,您再帶幾個人到京中住下,這樣來往也方便些。”祁襄說。

京中的人口更替較慢,尤其是城中,外來人過來,很容易引起注意,不是好時機。

“我也這樣想,眼下住在京郊是遠了些,但勝在安全。你自己在這裏也要多注意,有事盡可能讓我去辦,你繼續當個無害的小公子就行。”郤十舟笑說。

他的事,師父都知道,祁襄也不弄那些虛的,“人家叫我一聲‘公子’那是客氣,真論起身份來,我什麼都不是。”

“別的不算,我的徒弟,一聲‘公子’怎麼都是當得的。”

祁襄笑了,應道:“是。”

郤十舟喝了半盞茶,才又道:“我過來,是想跟你說說吳慶和趙正剛的事。”

“您說。”祁襄坐直身體。

“活下來那幾個人隻找到這兩個,其他的這麼多天查下去,半點消息都沒有。吳慶、趙正剛這兩人不是第一回 這麼囂張鬧事,就算是皇上的奴才,也不敢這樣跋扈,何況是一個皇子的人,除非這他們還有別的依仗。”郤十舟說。

祁襄點頭,“的確。三皇子是太子的熱門人選,按理說更該管持好府中下人。皇上不給兵權已可見忌憚,吳慶和趙正剛這麼一鬧,簡直是往皇上桌上送三皇子的不是。”

“為了兩個下人,皇上倒不至於懲治三皇子。但三皇子如何處理這兩個人,可能就很有說法了。”

祁襄給郤十舟遞點心,“師父,您是怎麼知道那酒樓背後的老板是寧禦廚的?”

郤十舟吃相斯文,等一塊點心吃完,才道:“讓人在城裏打探消息時偶然看到的,那人認識寧禦廚。當時寧禦廚是被掌櫃的恭敬地送著從酒樓後門出去的,那個時間酒樓已經打烊,廚子也走了,看起來不像是去吃飯,也不像要換新菜色,更像是去看賬的。後來又盯了兩天,寧禦廚每天都從後門進出,他們也偶然聽有人叫寧禦廚老板,這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