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兩個名字,祁襄沒有印象。當然了,活下來的人也沒一個是他認識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三皇子為什麼要收那兩個人進府做事?難道不應該避嫌嗎?
祁襄知道他父親是三皇子一黨,為三皇子也可算是盡心盡力。三皇子榮洌是皇後的兒子,外祖是當朝左丞相,可以說地位十分尊貴,也是炙手可熱的太子人選。這樣的身份地位,祁襄的父親祁邑有心投靠也正常。
他父親出事後,三皇子及其一黨眾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為他父親求請、為祁家說話的,明顯他父親成了棄子,三皇子也不想擔任何幹係,更不想惹皇上懷疑。
既然當時三皇子避嫌了,又為何要了兩個人去他府上做事?這也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除了在宮中課堂上,祁襄與榮洌沒有接觸,無冤無仇。但因為父親的事,祁襄還是在心裏記了榮洌一筆。他也是後來才得知,當初太傅和四皇子為他求情,皇上那裏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榮洌催著刑部的人盡快安排發配,明顯是怕夜長夢多,祁襄沒等來寬恕就去了西陲,才有了今天的他。
祁襄回京是想查明當年的事,想討個說法,而目前隻查到了吳慶和趙正剛,自然要順著這條線繼續挖下去。如果能把那一筆從榮洌身上討回來,就是穩賺不虧。
將信燒掉,祁襄走到桌邊執筆回信,之後也沒了睡意,就自己去廚房燒水煮飯——這些年這種事他已經做得很嫻熟了。
“哎呦,公子,您怎麼不叫我起來啊。”潘管家忙接過祁襄手裏的鍋鏟,“我來我來,公子怎麼好幹這些呢?”
祁襄失笑,“之前也做過很多次了。”
潘管家一臉不滿,“那怎麼一樣?那是那群畜生故意給您找活幹,現在您可不能再幹了。”
看鍋裏已經熬上了雜糧粥,潘管家說:“我給您再炒個土豆絲吧?”
“好。”祁襄退出廚房,沒多會兒又折返回來,“給太傅帶的東西放哪兒了?我再看看路上要不要添點兒。”
潘管家笑說:“放東廂房了。”
經過幾天休息,祁襄精神好了不少,今天趕上太傅休沐,他準備前去拜訪,做全禮數。
早上出攤的大多是賣早點的,這個時間幾乎都開始收攤了,街上熙熙攘攘,有些熱鬧。祁襄坐著潘管家雇來的馬車,前往賢府。
賢珵一早就在等他了,聽說馬車到了,趕緊迎出去,“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祁襄笑說:“都是給太傅帶的,沒有你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一份心意罷了。”
“這就是你小氣了。”賢珵引他入內,玩笑道:“你就算給你帶塊肉也行啊。”
“囊中羞澀,萬望諒解。”祁襄知道賢珵不是真的要跟他要肉,隻是說笑而已。
賢珵說:“那必然要理解一二的,中午留下來吃吧,哥哥供你頓大肉吃!”
“恭敬不如從命。”
進到正廳,祁襄向太傅行禮。
“快起來。別跟老頭子來這些虛的,一會兒多陪我下兩盤棋比什麼都實在。”太傅笑嗬嗬地對伺候地人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聞景說說話。”
賢家伺候的都是老人了,都知道太傅除了孫兒外,最喜歡的就是祁襄了,自然也樂於讓祁襄陪著太傅說話。
“你那小院住得還行?”太傅喝著茶問。
祁襄微微頜首:“是,住得很好。”
“那就好。我知道你低調,不想給我惹麻煩,我也不要求你日日來跟著我讀書,我這準備了些書籍,你拿回去看吧,有什麼不懂的等我下回休沐時帶來,我為你解惑。”
除了報仇,讀書是祁襄其二想要的,太傅已經為他準備周全,他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