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允許朝臣的孩子入宮讀書,每位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送一個與皇子期年紀相仿、前後開蒙的孩子進宮,嫡庶不論。皇子們有自己的皇子太傅、皇子太保分別授課,也會有所有皇子和陪讀一起聽的太傅、太保授課。

祁襄當時就是跟著四皇子一起讀書的那六人中的一個,若不是父親犯事,他這身份拿出去也是麵有榮光、身帶尊貴的。

祁襄作為庶子,家中又是那個情況,按理說進宮讀書的應該是他的嫡兄。但嫡母聽聞宮中讀書辛苦,師教嚴厲,又是早出晚歸,風雪無阻的,實在心疼嫡子。但以祁家的官位,不送孩子去陪讀必然若人非議,嫡母也怕壞了她賢良的名聲,這才讓祁襄占了這個便宜。

如果當年是嫡兄進宮讀書,那必然是跟三皇子一起的。等到了祁襄這兒,按年歲算就隻能跟著四皇子了。也好在四皇子從沒因為他父親的立場排斥、孤立他,那些年讀書的日子對他來說也是安穩順遂的。

“你還是這樣謹慎。也對,如今形勢不比以前,周全些肯定沒錯。”賢珵收了幾分笑意,語氣也嚴肅起來,“其實我和兮擇過來,是有事想問你的想法。”

“什麼事?”祁襄停了筷。

賢珵說:“四皇子想請你做謀士,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祁襄幹笑,“我一個讀者讀了半吊子的人,哪有資格給四皇子當謀士?”

“這有什麼的?你自小聰慧,祖父都誇你,如今你回來了,學識總要有個用武之地吧?四皇子開的例銀很高,你以後想買點什麼手頭也寬裕些。”

祁襄搖頭,“我明白四皇子是找個由頭想幫我一把,但謀士還是算了。我離京多年,對京中情勢不了解,書讀了一半,在西陲又荒廢多年,如今也沒記得多少了。謀略上又向來不是我在行的,實在無顏忝居其位。而且四皇子同這我個罪臣之子往來,也傳不出什麼好話,對四皇子日後也是不利。你也不必勸我,這中間明顯是弊大於利,沒必要因著多年同窗情份,就過分抬舉我。”

說到這兒,祁襄露出笑意,“我也實在沒那麼精力。若以後有四皇子的一天,我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太差。所以謀士就不必了,若有需要我幫忙的,知會我一聲便是了。”

話都被祁襄說全了,賢珵也知道多勸無益,但他相信以祁襄的聰慧,隻要肯幫著出對策,對四皇子必然是有利,這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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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鴿子呼嚕著翅膀飛進安靜的四合院,輕巧地落在窗台上,尖嘴“篤篤”地點著窗欞。

祁襄睜開眼,外麵天剛蒙蒙亮,這個時節天亮得晚,聽外麵的動靜,潘管家應該還沒起。

下床推開窗子,祁襄將信鴿抱進來,從它爪上的竹筒裏取出信,又隨手抓了幾顆瓜子放到桌上,信鴿就不管祁襄,撲向那些瓜子了。

祁襄的師父郤十舟已經於五日前到達京中,安頓在京外的一處院子中,是郤十舟自己的地盤,十分安全。

郤十舟暫時也沒露麵,這樣的謹慎也是他多年的習慣。

點上床頭的蠟燭,祁襄借著燭光看起信來。

信上說昨日手下的人查到,那場戰事中活下來的吳慶和趙正剛兩人,如今在三皇子府中做事。其他人未見蹤跡,很可能已經不在京中。

當初那場敗仗無人不知,這也導致活下來的幾個人都是誰也不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