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賢珵進門就看到這副情景,趕緊上前。
人有快了一步,將祁襄抱了起來。
祁襄淚眼婆娑地抬起頭,模糊中能辨認出是白君瑜,可他一點也不想見白君瑜。
將祁襄放到床上,白君瑜一手攬住他的肩膀,一手接過潘管家新倒的茶,氣沉手穩地將水喂進祁襄嘴裏。
祁襄這才慢慢緩了過來,一杯水喝完,啞聲說:“你們怎麼過來了?”
賢珵湊到床邊,“四皇子剛被皇上叫進宮了,我們沒什麼事就順便來看看你。你這是怎麼了?”
祁襄抹了把眼睛,苦笑道:“沒事,隻是身體突然不舒服。”
“錢大夫來看診怎麼說的?”
潘管家代祁襄答了。
賢珵歎氣,“你要多注意保暖,如今是一天天暖了,但也不能貪涼。”
祁襄自己知道跟那個無關,是聽到白君瑜有喜歡的人,心中一鬱所致。如果說之前白君瑜未成親對他來說是京中的“不變”,那知道白君瑜有了喜歡的人,就是天塌地陷的“變”。他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但當支撐他多年的執念崩塌的一刻,他才明白,所有的不在意、準備好,都隻是他自以為的。
此時他也明白,自己的執念從來不是“再見他一麵”這樣簡單……
可知道又怎樣?沒用了……時不待他……
躲開白君瑜還放在他肩上的手,祁襄麵無表情地說:“我會注意的。我想睡一會兒,你們先回去吧。”
白君瑜並沒覺得祁襄躲開的動作有何不對,也很自然地站起身,不去打擾祁襄。
賢珵幫他拉過被子,“那你先休息,等醒了咱們再說。正好小鬆把藥拿回來我幫你看著煎了。”
祁襄閉上眼睛。
賢珵起身招呼大家出去。
門關上,祁襄再次睜開眼,望著床頂眼神空空的。手伸出被子,一寸一寸地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然後露出一個自嘲又自惡的笑容,久久未曾眨眼。
直到下午,祁襄才從房裏出來。
白君瑜已經帶著白如走了,賢珵和小鬆還在,潘管家在廚房洗著碗筷,賢珵他們已經留在這吃過飯了。
“醒了?可舒服些了?”賢珵放下茶杯問。
祁襄點頭,“讓你擔心了。”
“好在錢大夫沒說有什麼要命的大毛病,不然我才是不知道怎麼回家交代了。”說罷,賢珵衝著廚房喊道:“潘叔,聞景醒了,把飯給他端過來吧。”
潘管家高聲應了,小鬆進去幫著端了出來。
一碗清粥,幾樣小菜,一小盤剁好的鹵鴨腿,非常簡單。
祁襄坐到桌前,對賢珵道:“我能吃的東西不多,招待不周。你吃飽了嗎?”
賢珵喝著茶,說:“我這麼大人了,還能餓著不成?”
“那就好。”
“你也這麼大人了,對自己的身體多上點心。藥已經煎好了,等吃完飯喝,別怕苦。”
“好。”
祁襄舀著粥慢慢吃,小菜動了幾筷子,鴨腿倒更像是充門麵的擺設。
賢珵揮退了小鬆,對祁襄道:“今天去四皇子那兒,他也挺想來看望你,又怕太惹眼對你不好,想過些時日再來。”
祁襄搖搖頭,“殿下的心意我領了,我這兒實在沒有能招待殿下的,怠慢了總是失禮。還是算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賢珵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你也是跟四皇子一起讀過書的,應該知道他不會介意這些小節,你不必有負擔。”
“四皇子君子如玉,品性高貴,自是不會計較。但也不能因此,就放任怠慢。殿下是皇子,你來我這兒,我管你一頓、餓你一頓的都無妨,因為你是太傅的孫子。四皇子,我可不敢這樣隨意,生了話柄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