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弟夏田榮的下落,他就開始回憶,並開始絮絮叨叨。
“田榮啊,也是傻,其實他搬遷的時候,村裏就有流言說這條路可能會拓寬,說政府會有補償,我都跟田榮說了,不要賣房子,老家老根,他要是賣了房子賣了宅基地,那就是斷了根,將來想回來都無法回來,但田榮那時也不知哪根筋擰了,非得要離開,還走得那麼匆忙,都沒有通知親戚來送一送,唉!”
付守疆笑著問:“大爺,那您知道夏田榮老先生一家都搬去哪兒了嗎?”
夏水榮摸摸嘴唇,“好像是鎮江一帶,具體地址我也不知道,田榮沒跟我說,就生怕我知道一樣。這麼多年也沒跟我們聯係,也不知道是在外麵發了大財,怕大家去沾他們家的光,還是過得不如意,沒臉聯係親戚。”
夏語冰忍不住問:“那您知道夏田榮一家為什麼要搬遷嗎?”
夏水榮抬起頭,老人剛才就很好奇坐在輪椅上的夏語冰,聽她開口問話,就仔細看了看她,看了一會兒,老人昏花的老眼亮了亮,似有所思:“你是?”
“我叫……夏語冰。”夏語冰試探地回答。
老人抬起手指,點了點夏語冰:“你也姓夏?難道你是夏家帶回來的那個小丫頭?”
汪丹儒一驚,不動聲色地掃向夏語冰。
付守疆臉上表情不變。
夏語冰再次試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哦!我明白了!”夏水榮老人一拍巴掌,“你是回來找親人的對不對?我在電視上看過,丫頭你小時候是不是被送人了?長大了就想找回親生父母?哎呀……”
老人一連哎呀了好幾聲,看著夏語冰,欲言又止。
付守疆對汪丹儒施了個眼色。
汪丹儒會意,就對老人和聲道:“老夏,你當年見過那個女嬰?看著和這閨女像不?”
老人笑起來,“那麼點大,我怎麼能看得出來?不過這丫頭長得有點像他爸,下巴和鼻子都很像。我剛才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她眼熟,果然。”
夏語冰一點都不想和那個強奸犯人渣搭上關係,更不希望他是自己的父親,但是現在不是否認的時候,她需要更多信息。
“大爺,您還沒說那一家為什麼突然搬走呢。”
老人不住搖頭。
夏語冰幾個都以為他不想說。
結果老人很快就開口道:“你找那一家子如果是想認親,那真沒必要。你現在也不小了吧?有二十多了吧?我不知道你被送給什麼樣的家庭,但總比那一家子好。既然都斷開了,何必又再聯係上?”
“大爺?”
老人滿是憐惜和同情地看向夏語冰:“當年,田榮還有他屋裏的,兩個人都被他們那個兒子給禍害了。夏元喜那小子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家生了三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也許我們夏家就沒生兒子的命,其他家也都是女多男少,但女娃也是命,養好了一樣攜帶家裏,各家生了女兒也都好好養著。
就田榮家,他們家一開始也一連生了好幾個女兒,我記得好像有四個吧,田榮屋裏的也狠心,親生的女兒全都送人了,其實大家都知道都給她賣了,一個都沒留,直到她第五胎才生出一個兒子,就是夏元喜。得了這個兒子,田榮和他屋裏的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把那小子慣得沒天沒地!”
老人提起夏元喜,滿臉都是厭惡之色。
“那小子從小就會欺負堂姐妹、欺負比他小的,一年夏天,他和一群孩子去水庫裏遊泳,死了兩個,說是一個小的腿抽筋,一個大的去救,兩個都沒能上來。剩下的回來的那些孩子一開始都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後來才有孩子偷偷說那個腿抽筋的孩子就是被夏元喜給拉到了水底,那個大的看情況不對就潛下去救那個小的,夏元喜就浮在水麵上嘻嘻笑著看。後來那個大的幾次把那個小的托出水麵,那時隻要旁邊的夏元喜肯伸一下手,那兩個孩子說不定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