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是神秘海域水族館的私有財產,他們這是拐帶他人財物……但人魚顯然在神海遭受了很多難以忍受的事情,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王文思一邊開車一邊胡思亂想,怎麼都理不出一個思路。
而更讓他頭疼的,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這條人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天津沿海一帶,並沒有適合丟下人魚的地方。除了已經充分建設好的港口之外,大部分地方全都人口稠密,現在已經是夜間,想要讓一條人魚安全穿過河道抵達海洋,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們有船,除非他們能離開海岸線,往大海裏再前進一段
人魚一路上都很安靜,偶爾啃啃桶子裏的魚,魚骨頭乖乖吐進陽得意手中的塑料袋。他以前是可以把魚直接嚼碎的,人魚下顎的咬合力很強,但是在狹窄的水族館生活了數年,他連牙齒都壞了許多。
陽得意看著人魚的目光裏,帶著令王文思毛骨悚然的憐愛。他從車裏抓出一根係禮物的彩帶,攏起人魚的頭發,想要給他梳個辮子。車內另外兩位男士震愕:“你還會這手?”
陽得意:“小時候天天給我姐梳。”
人魚看他:“你有姐姐?”
陽得意:“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很漂亮。”
王文思鼻子一哼,不以為然地笑了。陽得意顧不上搭理他,悄悄鬆開了正給人魚梳理頭發的手。饒星海也坐在後座,他看到了那些白發被撩起來之後,人魚腦後幹枯憔悴的淺棕色頭發,它們像是徹底失去水分的玉米須,黏連在發紅的頭皮上,而原本被頭發遮蓋的後頸上,全是古怪的血紅色斑紋。
陽得意最後鬆鬆地給人魚把頭發束起來便罷,把那些不知為何會出現的古怪紋路照樣遮蓋起來。他中途下車去買漢堡薯條,饒星海和人魚大眼瞪小眼,最後小心問一句:“你要喝水嗎?”
人魚:“不需要。”
饒星海:“你看起來不太好。”
人魚:“我很好。”
王文思也看出不對勁了。人魚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剛上車時那張水亮潤澤的俊美麵龐也呈現出失水的枯皺來。
“不能吹空調是吧?”他連忙關了空調。
片刻後車裏熱得如同蒸籠,人魚身上沒有排汗的毛孔,開始痛苦地喘氣。
“大哥,你別死啊。”王文思慌了,擰開一瓶純淨水要往人魚身上灑,末了看著座椅便頓了頓,想到手裏這水淡了吧唧的,又頓了頓,“饒星海,你們幹出來的好事兒,要是這大哥死在我車裏,這可咋辦。”
陽得意正好回來了,車裏霎時間充斥著熱烘烘的高糖高脂食物味兒。他邊坐進車裏邊學王文思的口音:“大嗝您別急,您把天窗開開,外頭下雨呢不是。這雨絲絲兒地飄進來,我們魚大嗝死不了。”
王文思看了他半晌:“嗝嗝嗝,你打嗝還是打鳴呢?我這是車!下雨開啥天窗!”
最後他還是開了,一邊啃雞翅膀一邊看後視鏡:“陽得意,饒星海,這換座椅皮兒的錢,你倆得給我。”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陽得意大喊,“做好人好事怎麼還要報酬!”
王文思轉頭用雞骨頭打他。
雨不大不小,總也下不完似的,夜晚濕得透徹。燈彩塗亮了水光閃動的平地,人和車,明和暗,各種豐潤顏色在這夜裏穿梭而過。天還沒徹底黑下來,霓虹照亮了水汽豐盈的雲層,雨滴也被染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