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饒星海:“哦。”
他想起了自己曾問過沈春瀾的問題,關於善意的謊言。但不管怎麼放低標準,他的這個謊言,和善意絲毫扯不上關係。
饒星海拿出了手機,點開Lube。
沈春瀾有些焦急了。他現在有點兒懷疑饒星海是不是知道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故意來使壞的。
“有什麼事兒明天再……”
沈春瀾一句話沒說完,饒星海已經把手機亮在他麵前。
是Lube的界麵,但沈春瀾一時間還不知道饒星海什麼意思。
“這個是我。”饒星海說著,咧嘴笑了,“這個天竺鼠哨兵,是我。”
沈春瀾的臉色慢慢變了,慍怒,或是不可思議,他看著饒星海的Lube界麵,那和饒星海約定了RS見麵和見麵時間的,分明就是自己。
“……你是大狗?”
饒星海收起了手機。老師低沉的聲音隱含著怒氣,他察覺到了。
“對不起。”饒星海半垂眼皮,伸手去碰沈春瀾捏著銀質小勺子的微微顫唞的手,“我就是你想見的大狗。”
咖啡被碰翻了,沈春瀾淺灰色的毛衣濺上一塊濕痕。他沒讓饒星海碰到自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大步離去。饒星海連忙跟在後麵追出去。
外麵的雪不大不小,像冷雨一樣。薄晚和隔壁精品店的老板都在簷下看雪,誇老板妝容精致的話沒說完,便看到沈春瀾和饒星海一前一後匆匆走過。
路上人很少,雪沫子落在臉上很快會被體溫融化。沈春瀾聽見饒星海緊緊跟在自己身後,隨即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他強硬地甩開了饒星海的抓握,羞慚和憤怒令他從胸口到臉都在發熱,太陽穴一跳一跳。他所有自製力都用來讓自己閉嘴,否則一旦開口,肯定控製不住怒氣。
饒星海也不吭聲,被甩開了又緊湊過來拉他。哨兵的腕力很大,但沈春瀾還不至於無法擺脫,他瞪著饒星海,確認自己的目光是有力的,明顯的緊張與不安在他的學生臉上閃過。開著遠光燈的車輛駛過,沈春瀾隻覺得羞慚,仿佛強光把他從內到外照得通透。饒星海拉著他的手,將他拽進了路邊的巷口中。
這是一條無頭的窄巷,盡頭是一個紅色的燈牌,“鍾點房50元/小時”地亮著,沒有一個人。沈春瀾被饒星海推到牆上,這兒窄得剛好容兩個人並肩站立,他被哨兵壓住了,隻能冷笑。
“你跟我玩了一個有趣的遊戲,是吧?”沈春瀾一開口,果然亂七八糟的話都往外湧,他氣得差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我沒見過像你這麼惡劣的學生……你太過分了饒星海,如果我有這樣的權利,我一定立刻開除……”
哨兵的指頭按在他的唇上,沈春瀾頓時噤聲。
巷口路燈閃爍,他年輕的學生在燈光裏露出半張臉,瘦窄的肩膀上稀稀拉拉地落著輕盈的雪花。饒星海靠得太近了,沈春瀾隻能看見他固執倔拗的表情,和那雙黑眼睛裏閃動的火光。
一個輕吻,饒星海的指頭隔在兩個人柔軟的唇部皮膚之間。沈春瀾脊背像閃過一串突兀的火花,激得他頭暈目眩。指頭撤走了,他毫無隔閡地觸碰到饒星海降落的吻,用自己冰涼的嘴唇。
他出門時應該吃了抑製劑,也可能沒有。沈春瀾腦子裏暈沉沉,填滿了瘋狂的想象,任何一絲清醒的念頭都被驅逐出去。直到饒星海的嘴唇撤離,他才下意識作出吞咽動作,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饒星海的麵目。
一個淺嚐輒止的吻,但至少止住了沈春瀾怒氣衝衝的話。
哨兵似乎笑了一下,得勝似的,但很快又緊張得手指發僵,定定注視沈春瀾,鼻尖幾乎都碰到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