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深番外3 最是相思斷人腸必看!(2 / 3)

每當饞了,找女人解悶兒,才捏住下巴要吻,他腦海便莫名其妙回映他在車上吻何笙唇角的一幕。

他放蕩風流一輩子,深知那根本算不得吻。

可除了那個吻,他吻過的那麼多女人,連味道都記不起。

他隻是偶爾,在月滿高樓時,晃過何笙捧著滿身是血的自己,痛哭流涕,求他醒來的好笑樣子。

他當時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他之所以睜開眼時,蹙眉那麼深,並不是傷口多痛,他早已失血麻木,而是因為她屁股坐住了他的手。

宴會將要結束時,一名侍者抵達周容深身旁,告知他門口車滿為患,他的司機在街口等候。

周容深並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他撂下酒杯,獨自繞過長長的回廊,在眾人毫無察覺下,離開了筵席。

回廊的一角,是繚繞的煙霧,輕微起伏的呼吸,常年辦案的精準嗅覺令他即將邁入電梯內的步伐一頓,他側過頭,看向那扇黃昏中搖曳的木窗。

許久不見的曹荊易背對燈火,右手夾著一支快燃盡的香煙,他眺望遠處聳立雲端的盛文大樓,臉上含著淺淡的笑。

周容深不願和他接觸,這人的城府之深,手段之毒,心思之狠,比他父親曹柏溫有過之無不及,他藏得太重,藏得太久,連他也蒙騙過。

周容深和喬蒼的鷸蚌相爭,若真有漁翁,一定是曹荊易。

他之所以失手,並沒有從這盤大局內撈到盛文和蒂爾,也沒有得到何笙,是他父親的疏忽,而不是他。

周容深一言不發按下按鈕,電梯門再度緩緩打開,這時曹荊易忽然說,“盛文上一季度,偷稅一千三百萬。”

他眼睛一眯。

“我手中有賬本,真正的賬本。”

周容深眼睜睜看著電梯離開這一層,他靜默不語,良久後才笑了一聲,“然後。”

曹荊易丟掉煙蒂,任由它從十二層墜落,屍骨無存。

“不合作嗎。”

他垂眸撫弄著袖扣,漫不經心問,“合作什麼。”

曹荊易平靜轉身,掩去了窗口一絲攝入的霞光,“你我之間,連這點默契都沒有了嗎。”

“自然有。”周容深打斷他,“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戰爭,不是一路人,也可以因為相同的誘餌,而變成一路人。你我曾經那麼多年的友誼,不也走過來了嗎。”

曹荊易兩條手臂抵住窗台,像是看風景的過客,目光從密密麻麻如螻蟻般的車流人海中掠過,“喬蒼手裏,握著你我都想要的籌碼。”

周容深目光倏而變得淩厲,“你想怎樣。”

他悶笑出來,“容深,你怎麼年紀越大,越活得世故虛偽。我敢直麵自己的圖謀,你克製隱忍一輩子,結果好嗎。”

他重新摸出一支煙,叼在唇角點燃,霧氣使他模糊不清,可他的狠毒卻昭然若揭。

“他獨占這麼多年,難道你不想索取嗎。”

電梯二度經過,咣咣悶響,周容深掌心扣住燈牌,驀地抓緊,“你如果敢肆意妄為,我這關你絕對過不了。”

曹荊易眯眼打量他,一口接一口抽,抽到兩張麵孔之間,散開一團濃稠的霧,他才停止。

“這麼說你不想要。”

周容深冷麵不語,電梯從十九層逐漸降落,他按下,停泊在十三層時,曹荊易語氣含笑,“那我全部收為己有了。”

兩扇鐵門,空無一人,周容深凝視裏麵一堵透明牆壁,那上麵倒映,是他煞氣衝天的輪廓,“你已經布局了,對嗎。”

他走進去,反身,抬眸,和曹荊易四目相對,“雖然我抗衡不過曹首長,但也不是絲毫陣仗拿不起。”

電梯門合攏,隻剩下一道窄窄的縫隙,曹荊易終於不再沉默,“你要與我為敵。容深,你看不到你現在有多狼狽。”

咣當一聲,鴉雀無聲。

周容深陷入冗長而痛苦的靜止。

他並不狼狽,他隻是忽然間,沒了鬥誌。

搶奪何笙,他不知有多想。

可她心裏全部是喬蒼,他搶回來的皮囊,隻會迅速凋零,他那麼愛她,那麼疼她,他怎麼舍得。

他走出酒樓,幾分鍾前還布滿天際的霞光,遮蓋在青灰色的滾滾雲層後,雨水淅淅瀝瀝,起初隻是幾滴,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小雨滿城。

侍者遞上一柄黑傘,恭送他從一側好走的路離開,他撐起傘,緩慢擠入街頭,朝著等候的黑車而去。

對麵糕點鋪的屋簷下,站滿等車的行人,其中一個時髦的短發姑娘捅了捅身旁的長發女人,“你看什麼呢?”

女人回神,轉過頭,是一張格外溫婉的素顏,她說沒什麼,便複而看過去,那把黑色雨傘,隨著湧動的人群消失不見,仿佛是她的幻覺,可她想,她何時幻覺過男人,那應該就是他。

她心不在焉往那邊追了幾步,此時短發女孩攔住一輛出租,一邊擋著搶車的人,一邊滿臉焦急大叫她名字,“曲笙!你快點,一會兒讓人搶走了!”

她沒有搭理,迅速奔跑過去,在匆忙躲雨的陌生人腳下,撿起一塊髒了的方帕。

方帕是那男人遺留的,他似乎喝多了酒,沒有意識到。

她撥弄開層層疊疊四下奔走的人海,那男子收起傘上了車,她揮手大喊,“你手帕掉了!哎!”

雨聲,喧嘩聲,街頭巷尾的鳴笛聲,把她的叫喊吞噬,如一顆石子投擲入湖麵,未驚起半點浮蕩。

短發女孩急得要命,把手上的栗子從街對麵狠狠拋過來,砸在距離她幾步之遙的井蓋,飛濺幾滴雨水,她低下頭,翻開旋轉,最終在手帕的一角,看到笙字。

她疑惑蹙眉。

抬起頭,那車駛向十字路口,失了蹤影。

女孩氣喘籲籲追上來,揪住她脖頸上的圍巾,“我費勁搶來的出租,你怎麼不上啊?”

她倉促藏起手帕,不願被看到,撩了撩留長一截的發絲,“問你個事。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蒂爾大樓外,那個給我撐傘的中年男人?”

女孩想了會兒,沒有印象,隻是匆匆一瞥背影,又過去這麼久,怎能記得住。旋即拉著她手臂,往街道深處走去。

喬楨兩歲時,在早教所不知聽見什麼,奶聲奶氣問何笙,為什麼自己喝奶粉,而不是媽媽的奶。

何笙剛想說因為自己沒有奶水。

七歲的喬慈忽然在旁邊搶先一步,“因為爸爸喝光啦!”

喬蒼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喬慈,“胡說八道。”

喬慈叉腰站起,一臉篤定,“我都看到了!你趴在媽媽身上,還不穿衣服,把奶水都喝光了,弟弟才沒有喝!”

保姆大驚失色,衝過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朝她搖頭,喬蒼被罵得沒了脾氣,哭笑不得問,“什麼時候的事。”

喬慈無比吃力掰開保姆的手,大吼,“每晚都是!”

何笙耳根通紅,氣得握住一個蘋果砸到喬蒼身上,“都怪你,沒正形的老東西!”

她是真惱了,這下糟糕,怕是又要睡客房。

喬蒼指了指喬慈,皮笑肉不笑,“不該說的亂說,不該看的亂看,我會讓你好好長記性。”

他放下報紙,直奔對麵客房,門竟鎖上了,裏頭還傳來氣鼓鼓一句你走開!喬蒼眼神示意保姆,保姆心領神會,把喬慈和喬楨糊弄走,他手撐住門框,柔聲哄著,“我錯了。”

何笙踱步到跟前,隔著一扇門,趾高氣揚,“錯哪兒了?”

“請夫人明示。”

她數了十大罪狀,翻來覆去不過那一條意思,不正經。

喬蒼倒是溫順,“我認可。”

何笙這才打開門,“改正嗎?”

他沒回答,而是反問,“夫人說這麼久,口渴嗎?”

她淡淡嗯,他笑了聲,沒皮沒臉湊過去,“我剛喝了茶,還沒消化掉,需要反哺出,喂你解渴嗎。”

又上當了,她屈膝踢他褲襠,被他側身敏捷躲開,她罵了句死不悔改!

便往後退著,他腳尖一頂,支住門扉,聲音壓得更低,腔調也壞,“喬慈是女孩子,她懂什麼,往後喬楨會體諒我。”

何笙問體諒什麼。

他對準她耳朵說了一句下流之際的話,隻隱隱聽到奶子,她頓時怒不可遏,趁他不注意,狠狠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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