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40(3 / 3)

蘭瑟衝向窗台,拿起盛放魚食的缽盂,竟然空了,她大吼,“這麼多,你怎麼都喂了?”

何笙說它一直吃,我自然就一直喂呀。

蘭瑟知道她今天是故意來找事的,這女人笑裏藏刀,還不如直截了當吵鬧,戴一張麵具,反反複複試探,遮掩,折磨,更拿捏不準。

她丟掉缽盂,強作鎮定,不卑不亢,“喬太太,您許久不來一次,魚缸就放在陽台上,並沒有礙著您的事,您管得也未免太寬。”

何笙打了個哈欠,“他不喜歡這尋常東西,他平時都是玩鷹的,你知道鷹嗎?食肉,野蠻,血腥。不喜歡人喂,它喜歡自己捕獵,看準的獵物,從天空俯衝而下,沒有任何征兆,用尖銳的利爪活活撓死,血肉模糊白骨森森,拖進自己的領地,一點點蠶食美味。”

蘭瑟從未見過把恐怖的殺戮說得如此輕巧的女人,她冷笑,“您怎知他不喜歡?盛文這麼多年,不許侍弄花鳥魚蟲,可我來了之後,那魚池也建成了,他沒有幹預。”

何笙笑著看她,“我的男人,我還比不過你了解嗎。照你這個邏輯,他曾順路捎女下屬回家,難不成上了他車的女人,也能上他床呀?”

蘭瑟被噎得臉色一紅,何笙繞過書桌,悠然自得觸摸頭發,晶瑩剔透的鑽戒白光一閃,屋內像燃了一道閃電璀璨奪目,“我不喜歡屋子裏有水聲,我不喜歡的,喬蒼一定也不喜歡。”

她經過蘭瑟麵前,微微駐足,傾身凝視她耳朵掛著的藍紫色吊墜兒,鼻子動了動,敏捷嗅氣味,“以後討好一個男人,記得先討好他太太哦。”

她留下這一句,笑著說你忙,不打擾。最後望了蘭瑟一眼,這一眼,仿佛長在寒冰中的利刺,褪去偽裝,又冷又尖。

三年來何笙不問世事,場麵上幾乎看不到她,礙著和周容深的舊情,不願激起波瀾,一些宴會能推也推了,蘭瑟勾得她闊別許久出手,到底是昔年權貴圈數一數二的厲害角色,這一跟頭把蘭瑟栽得相當狠。

走廊的魚池空了,幾條魚苟延殘喘,有職員不忍心,問怎麼不養了。

拿著抽水管的保安說,“喬太太不喜歡,誰還敢養?”

辦公室內的死魚隨後被抬出來,職員擠眉弄眼,八卦心濃厚,“哎!那不是蘭瑟送給喬總的嗎。喬總還沒瞧上一眼,死得這麼快?”

保安冷笑,正要解釋,蘭瑟怒氣衝衝走出來,她看到走廊上麵目全非,自己的心血,自己的禮物,眨眼間毀於一旦,她怒不可遏踢翻了魚缸,仍不解氣,又去踩踏地上的水泡,眾人圍攏一團,竊竊私語,她受不了這些幸災樂禍或憐憫她撞了槍口的審視,咬牙疾步消失在盡處。

何笙鬧了這一出,心情歡愉,回去多吃了一碗粥,趁著陽光正好,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似醒未醒間,忽然有一隻大手,狠狠掐自己屁股,她蹙眉哼唧了聲,反手去搪塞,那手倒靈巧,躲得幹脆,又落在另一邊,揉得不亦樂乎,像捏麵團似的。

她抄起睡前看的雜誌,狠狠朝後麵甩去,那隻手果然離開她屁股,接住了雜誌。

半分鍾後,清朗醇厚的笑聲傳來,“喬太太看的是色情雜誌。”

何笙一個激靈,困意全無,翻身跳起,光著一雙嫩白腳丫,“才幾點就回來了?”

喬蒼似笑非笑,手指停在雜誌最淫靡的一幅圖上,“原來你喜歡這個。”

她其實也是無聊,完全沒看到這一頁,她一把奪過,撕了幾下,丟進垃圾桶,彎腰擺弄茶壺。喬蒼扯下領帶,脫掉西裝遞給保姆,揮手讓她下去,意味深長注視何笙,“喬太太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一件大事。”

何笙斟茶的手一頓,他何其耳聰目明,他自己公司裏,即使遠在天邊也瞞不過他。她漫不經心說,“是做了。怎麼。”她歪頭笑得囂張,“心疼美人兒,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喬蒼故作深沉,扳著一副麵孔,“她哪裏招你了。”

她也敢無理取鬧,“沒招我,就是不順眼!”

她把茶杯重重撂在他麵前,幾滴水傾灑出來,他見她真急了,不敢再逗,悶笑一聲抱住她,按在胯間,她厭煩掙紮,又打又踢,“還挺寵的,快要當家作主了,魚池都擺上了,再過幾日還不把浴缸擺你辦公室去?你批著文件,她泡澡,賞心悅目!”

其實何笙不愛吃醋,瑣事上也懶得計較,偶爾大張旗鼓吃一回,吃得這麼濃,這麼猛,勾得他心口癢癢的,喬蒼忽然發現,她嫉妒生氣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美好。

“喬太太怎麼這麼大火氣,怕我逃跑和別人私奔?”

她梗著脖子,一點不服軟,“你能跑哪兒去。”她手指用力揪他鼻梁,“就算你踩著筋鬥雲,也逃不過我的五指山。”

他咬她耳朵,“你拴著我的不是五指山。”

猜到他後半句一定沒好話,她忍不住好奇,豎起另一隻耳朵,“是什麼?”

他笑著說是雙駝峰,還有水雲澗。

喬蒼次日臉上頂著一個牙印抵達盛文,秘書在辦公室內正等他,透過澄淨的落地窗,瞧見走廊迅速逼近的人影,立刻走到門口躬身迎接,喬總二字還沒喊出口,被他唇角醒目的齒痕驚得一愣,忍笑嗆咳了兩聲。

“夫人昨日走,似乎不痛快。”

喬蒼經過鏡子前,特意停留兩秒觀賞自己,哭笑不得,“你是看到我的臉,猜到她發火了嗎。”

秘書立刻正經了神色,“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腋下公文夾中揣著一樣東西,沒來得及放好,一半露在外麵,塞又塞不進去,被其他紙張頂住了,隻好反複遮遮掩掩,喬蒼坐下沉默拿起一份文件,等他主動開口。

秘書站在一旁服侍,口袋裏調了震動的電話突突作響,他隔著衣服掛斷,片刻後又響起,喬蒼隱隱蹙眉,手上的鋼筆重重拍在桌上,秘書嚇得低下頭。

“怎麼回事。”

“這…”

秘書百般為難,將東西拿出,雙手遞過去,喬蒼掠過一眼,是幼兒園寄來的邀請函,請他過去一趟。

秘書說,“小姐又惹禍了。”

他偷偷抬眸,見喬蒼臉色如常,才敢往後說,“昨天下午,語言課程,小姐背了一首詩。”

“春眠不覺曉,豬肉燉粉條,夜來風雨聲…”秘書頓了頓,喬蒼看向他,“繼續。”秘書深深呼入一口氣,“滿臉起大包。”

喬蒼一怔,片刻後揉捏著太陽穴笑出來,“改得倒是押韻,有些天賦。讓學校管教兩句就好。”

秘書真是怕了這小祖宗了,他支支吾吾說,“小姐告訴老師…這首詩是您教的。”

喬蒼的確教她背過詩,是幼兒園備下的家庭功課,這首最簡單,他覺得朗朗上口很易學,隻是沒有這樣教。

秘書根本不敢告訴他,班裏的學生家長都傳開了,盛文的喬老板,教女兒豬肉燉粉條。

喬蒼端茶的手停在半空,一副了然於心,“她讓你不要告訴我,對嗎。”

秘書說小姐買通了我,一旦幼兒園請家長,壓下來告訴夫人即可。

收買。

喬蒼饒有興味,“什麼東西收買你。”

秘書從袖口內抖出一袋旺仔饅頭,喬蒼微微挑眉,一邊笑一邊拿起,放在掌心掂了掂,“很貴重。”

秘書無奈,“我不收,她便撒潑哭鬧,隻好先糊弄她。”

喬蒼嘴角笑容收了收,“性格隨她母親,嬌縱刁蠻,無法無天。”

“小姐確實頑皮得過了。”

正在這時,助理敲門探入腦袋,“喬總,蘭瑟小姐找您。”

喬蒼淡淡嗯,合住攤在桌上的文件,放到一側,“讓她進來。”

秘書與助理一同退出,門敞開著,蘭瑟從旁邊的休息室內補了妝,將領口壓低,搔首弄姿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任何不妥,非常光鮮亮麗,才拐入隔壁的辦公室。

窗簾拉了一半,縷縷陽光滲透,喬蒼雙手插入口袋,佇立在玻璃前,長街樓宇,車水馬龍,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在他眼眸中,渺小如一粒沙。

蘭瑟觸及門扉的手,倉促停下,最終沒有敲下去驚擾他,驚擾這秋波蕩漾的時刻。

她輕輕靠攏,無聲無息,直到他越來越清晰。

這個男人,文武卓絕,高深莫測,他曾征服過整個南省,他生而為王,從不投降。

他露出一半側臉,光影迷離,被塵埃浮蕩,虛虛實實,如夢似幻。

她聽這裏的人說,喬蒼是一塊冰。

他不寒手,因為無人能觸摸他。

他難以接近,不容侵犯,就像天邊雪蓮,像一輪清月上的皚皚寒霜,讓世間女人的熱情,都被凍上,沒了力氣。

她來這麼久,極少看他笑,他待人也不過分嚴肅,隻是那雙眉目,永遠淡淡疏離,遙不可及,隔著千萬裏的深海,各種幾萬英尺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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