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盡手段在床上討好何笙,未必討得來感激,她就是沒心沒肺,一隻白眼狼,還嫌他下口重,他大約上輩子欠她的。
喬蒼扶著脹痛的快燒化的家夥,抵到何笙幽深的邊緣,才試探著進入一半,她便矯情蹙眉。
喬蒼腦子裏一陣白一陣黑,所有知覺都彙聚到小腹,她又緊了,緊得不像話,熱乎乎的,好像深不見底,隻是那麼窄,根本容納不了他,吸得他稍有不慎就會爆炸。
他艱難動了動,她疼得一抖,胯骨狠縮,這一夾不要緊,喬蒼立刻泄出幾滴。他立刻停止,緩了口氣,他好歹是一戰良宵,從天黑斷斷續續到天亮,哪能這麼快就繳械。他沙啞著嗓子,哭笑不得,“喬太太都是生過女兒的人,怎麼還這樣緊致。”
他話音未落,忽然用力一挺,飛濺的水漬聲咕嘰溢出,他長根沒入,嚴絲合縫扣了進去。
她纖細的腰肢,雪白的雙腿,在他掌心中高高抬舉,幾乎朝向天花板,他上半身直起,盯著交合的地方,什麼都顧不得,什麼都不願想,爽得頭皮都麻了。
仿佛一根線,串起了何笙的呼吸,她不能自主,被一隻掌控線的手壓抑了氧氣,她弓起身體扭擺,呻吟,一道世間最柔軟的橋梁,灑下了桃花雨霧,灑下了三月柳絲,她難耐哼出混蛋,身上的野獸過了那壓抑不了的爽勁兒,士氣大增,勇猛加倍,頂得愈發狠,笑容卻和動作極不相符,溫和清朗。
“哦?還嘴硬?”
他起初三淺一深,而後變成九淺一深,何笙這樣的放蕩骨頭,哪裏挨得住淺,她巴不得次次都深,手不由握緊了床單,雙腿敞開更大。
白玉雪蓮似的身體,軟得比雲朵還綿,嬌得比蓮蓬還甜,他食髓知味,積蓄了這麼多日的公糧,全都澆灌進入,撐得何笙直打嗝,才過午夜,眼皮兒一翻,暈睡過去。
朦朦朧朧的,天快亮時,魚肚白晃過窗紗外,投灑到枕畔,她清醒了幾分鍾,身後沉睡的人也醒了,家夥探進腿間蹭了蹭,逐漸發硬,片刻功夫何笙莫名其妙的趴在了他身下,屁股翹得又圓又挺,被喬蒼拍打啪啪作響。
廣東的冬天,沒有雪,沒有寒霜,隻是會下雨,泛一層霧氣,露水多,常年四季如春,不過在靠近遠郊的城區,一棟棟洋樓間距遠,有起伏的小山,林木間穿堂而過的風,撞上湖潭散出的涼水,被山澗返回,還是會冷一些。
何笙那幾天犯困也犯懶,天天貓在床上,蜷縮進被子裏,她素來怕熱,不畏寒,也轉了性子,一丁點涼氣兒都沾不得。
保姆在屋外來來回回,潑水擦地,她也睡不香,幹脆爬起來,匆忙洗漱過,嘴裏叼著發卡,往一樓去。
寬大明亮的落地窗外,婆娑的樹影,殘花,在風中飛揚起舞,打著旋兒簌簌落下,刮過石凳,藤椅和秋千,喬蒼倚在貴妃榻上,膝蓋處搭著一條咖啡色的薄毯,毯子一頭墜落青瓷磚,染了泥土灰塵,另一頭被他坐在身下,渾然無覺。
他掌心捧了一本書看,他猜不到何笙醒來,神情十分專注,也沒有往屋裏瞧。
搖晃的樹葉,把陽光時而遮掩,時而放出,他也跟著忽明忽暗,溫暖極了。
他穿白色的寬敞棉衫好看,比筆挺的襯衣柔和隨意一些,她記得他還穿過一件花色上衣,在很多年前,像一隻萬花筒,要多紈絝有多紈絝,她一眼就瞧不上。
她哪裏知道,他是故意那樣打扮,非要讓她記住不可,戀與厭,愛與恨,不都是情嗎。
何笙輕手輕腳推開玻璃,走進庭院,站在榻子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手忽然探出,環繞蓋住他眼眸,他身子本能一僵,下意識要握住這雙手,來一個過肩摔擒拿,可動作才起,他驀地想到是家裏的小祖宗,唇角的笑意暈開。
“怎麼不偷懶了。”
她不鬆,“知道你趁我不在,用了我的貴妃榻,出來算賬。”
“那也不能委屈,天色還早,多睡一會。”
何笙笑眯眯說也好。
她手被他握住,從眼睛上扯下,右腕橫在眉心間,“幾點了,也好什麼。”
十點了。
她憤憤不平,“那你說還早!”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說喬太太無理取鬧,刁蠻霸道,欺淩弱小,是嗎?”
她一腳踩在石凳上,蹦著落地,撲入他懷中,手狠狠掐他的唇,“不是。我溫柔賢淑,體貼可愛…”
她說不下去了,紅著臉和他一同笑出來。
他繼續看書,任由她在懷裏折騰撒歡兒,她喝了一口他的茶水,苦得反胃,正要嘔吐,那勁兒又過去了。
她不安分晃屁股,往他胸口靠,隨手握住飄落下的一枚花,花有許多瓣,她一層層揪著,別別扭扭開口,“你和常錦舟,之前做過嗎?”
喬蒼沒聽清,他從書本內抬起頭,“什麼。”
她舔了舔嘴唇,將光禿禿的花骨朵遮住一隻眼睛,活潑嬌憨,“你和上一任喬太太。”
他嗯,“怎樣。”
她哧溜一下滑下去,他眼疾手快抓住她,平穩輕柔放她蹲下。
“做沒做過。”
喬蒼合上書本,“我和上一任喬太太的閨房事,這一任喬太太可以猜猜看。”
何笙說肯定做了,否則她怎敢懷你孩子。
他手指在她唇上點了點,“再猜。”
她忽然煩躁,別開頭不看他,“不猜了,沒趣兒。”
他輕笑出聲,終是什麼也沒告訴她。
何笙又開始犯困,她打了個嗬欠,懶洋洋枕在他膝上,喬蒼撫摸她玲瓏白嫩的耳垂兒,“昨夜叫你起來喝水,都聽不清。喬太太要不是故意的,就是耳朵裏東西塞滿了,該掏出來。”
她最喜歡纏著他掏耳朵,他極不情願,嘴上說讓別人知道像什麼樣子,可每次都不拒絕她。
她嗤一聲笑出來,“你別報複我,故意掏狠了,把我變成聾子。”
他修長幹淨的手指穿梭過她長發,蘭花香氣在空中蕩漾,“那有什麼關係,你聾了,我做你的耳朵,你往後瞎了,我做你的眼睛。”
她抬起眼眸,看向遠處搖曳的花,看向天際流動的雲,她想了想,倘若瞎了,睜眼與閉眼都無分別,她不由打寒顫,抓緊他衣袂,“那我不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世界裏隻有一片漆黑。”
他掌心托起她長發,為她溫柔解開不小心打結的發梢,“喬太太還有我,我不會嫌棄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看不見的你。我會耐心告訴你,盛開的杜鵑是什麼顏色,下雨的庭院是什麼樣子,一天變幻不停的海岸,每一分每一秒的輪廓。我會辭去所有事,抱著你去觸摸,你生活裏隻剩下我,我也隻剩下你。”
他說得太溫柔,太美好,何笙莫名有些想哭,她張嘴隔著褲子咬他,“你個土匪頭子,就會騙我。”
這世界有什麼好,花花綠綠,金光燦燦,世人愛極了它,哪怕它無情不公,哪怕它寒冷跌宕,還是舍不得走,可她根本不稀罕,她隻是害怕,隻是舍不得,再也看不到他。
摸得到眼睛,摸不到眼神,摸得到唇,摸不到笑紋,她日日夜夜醒來睡去,歡笑吵鬧,她瞧著他毫無底線縱容自己的樣子,她多歡喜啊。
記在腦海的一麵,哪比得過歲月長河,看他一點點老去的安心。
她翻身爬起,騎坐在他腰上,他忽而順從舉起雙手,“喬太太先打開傘。”
她不解,仰頭看了一眼,傘合著,恰好陽光不燥,“打開幹什麼。”
他比下流胚子還要壞三分,“喬太太喜歡露天,難怪最近在床上提不起興致。”
她呸了一口,唾沫星子刮在他臉上,他無奈閉眼,一絲長發糾纏他第一枚紐扣,解也解不開,不知怎的觸動了心弦,何笙鼻子一酸,禁不住紅眼眶,她不願讓他看到,圈住他脖子,趴在肩頭,自己無聲無息淌淚。
何笙受過的那些苦難,折磨,屈辱,貧窮,流浪。統統都灰飛煙滅,她那時如果知道,她未來還有這樣幸福的時光,萬箭穿心她也肯換,滾釘板,下油鍋,千刀萬剮,她都願意咬牙撐。
喬蒼受不住何笙撒嬌,在別墅玩物喪誌陪了她好幾天,終於到了不得不辦公的日子,秘書清早來接他,何笙扒在門框上,眼巴巴送他上車,喬蒼走走停停,回頭望她,讓保姆將她拉進去,都快要瞧不見了,她忽然想起什麼,踮著腳揮手大喊,“你晚上幾點回來呀?”
喬蒼沒聽清楚,搖下車窗回應,“都帶上了。”
她一怔,咕噥了句老聾子。
通往盛文的一條新街,是半年前剛開發出來,兩旁的老樓拆了,建起了一座廣場,窄窄的小吃城,中午晚上人山人海,早晨倒是好走,車剛駛入其中,另一路口停泊的軍用吉普開了過來,正好並排慢行,車窗是合攏的,模糊不清,後座男子輪廓挺拔,側臉朝外,格外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