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 20 公子世無雙(3 / 3)

常秉堯定了數秒,臉孔倏而綻放出一絲極其強烈滿意的笑容,“阿蒼,我沒有在這事上強求為難你,對嗎。”

“義父看得起我,我萬死不辭。”

這一聲聲義父,將常秉堯喊得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他親自將喬蒼攙扶起,接過那碗酒,毫不猶豫幹掉,“我從前抱怨,為何自己沒能延續香火,就這一個女兒,再也沒有所出,如果老天是為了讓我等到你,我便什麼抱怨都沒有了,我自己的骨血都未必能讓我這樣喜歡,義子也是子,隻要你忠貞仁孝,我的萬貫家產,到時候都是你的。”

讓遠在廣東的常秉堯擱置在心上的壽宴,自然是整個福建省的盛事,萬爺入行比他還早,也略微年長幾歲,常秉堯三十歲才混黑道,之前一直半黑不白做買賣糊口,真正跳入這泥潭也是走投無路,萬爺卻一早看透這裏的行情門道,深知江湖是一塊尚未被人耕耘的肥肉,第一口吃螃蟹,十分受敬重,捧著敬著混到今天,縱然現在常秉堯地位更勝一籌,這三分薄麵勢必也要給足,南省霸主常年戰火紛飛,你爭我奪,幾大幫派廝殺得雙眼赤紅,競爭與樹威的緣故在,常秉堯不好親自出頭賀壽,這時候派出自己的義子,不失禮數也顯然隆重穩妥。

喬蒼在常府小住了幾日,期間未曾和大太太與常錦舟碰麵,他在西廂房,而她們住在後院的南房,壽宴當天一早,他啟程從珠海趕回漳州,奔兒頭準備了兩箱金貴賀禮,清單一早陳列遞上去,萬府收到後,馬仔登門給了回信,態度非常客氣歡喜,奔兒頭拿不準喬蒼心思,沒有告知是否赴宴。

等喬蒼抵達時,正是日落傍晚,壽宴將要開始的時辰。

穿過這趟人潮擁擠商販櫛比的街道,抵達一處巷子口,巷子寬兩米,幽深不見底,往常這邊僻靜,極少有車輛行人經過,此時卻水泄不通,隔著虛無飄渺的空氣望去,不遠處高閣的朱門張燈結彩華光闌珊,接待的奴仆,歡笑的賓客,將巷子斑駁流淌的綠瓦紅影納入其中,仿佛一幅緩緩展開的畫作。

奔兒頭人來瘋似的齜牙,吩咐保鏢鳴笛閃燈,把派頭做足了,鎮住場子再說,刺破雲霄的聲響隨之傳出,一聲聲繞梁不絕,驚了門檻內外的看客,眾人矚目之下,車隊在人群烏泱的朱門外停穩。

八名黑衣保鏢整齊劃一,從三輛黑車中跳下,將第二輛的後廂門拉開,一雙嶄新鋥亮毫無灰塵褶皺的黑皮鞋落地,鞋尖鑲了五顆白鑽,都有指甲蓋那麼大,華光璀璨,瑩亮爍爍,鞋上鑲鑽在江湖有講究,可不是炫富,而是亮明身份,一顆是暴發匪頭,兩顆是蛇頭,三顆是綽號帶有虎、哥的堂主,四顆是尊稱小爺、龍字輩的大人物,幫派頭目,地方惡霸,而五顆就是頂級大佬,巨鱷級別的,算是一城或一省的總瓢把子,年齡都要四十歲往上,喬蒼雖然老成,眉目青澀仍在,按說擔不起這五顆鑽,可論地位,論本事,論如今常氏公子的背景,他又當之無愧。

待客的小廝目睹這陣仗,頓時慌了神,這是壓軸的爺到了,沒聽主子說還有這號人物,以為剛進門兒的六爺就算最大的,紅毯禮給他置辦齊全了,如今更牛逼的登場,迎接儀式都挑不出。

幾個馬仔手忙腳亂又把卷起的紅毯鋪上,為了彰顯喬蒼的尊貴,多重了兩側,又厚又長,一直從汽車底下延伸到正門口,喬蒼彎腰下車,肩膀披著一件奢華的緞麵黑鬥篷披風,頭戴碩大的灰色圓禮帽,略微低垂臉孔,掩去麵容,頸口寶藍色條紋領帶係法十分猖獗,區分這些衣冠楚楚的達官顯貴,頗有幾分狂放不羈的野性子,看著便非比尋常,令人瞠目,他站直後抖落披風,在八名保鏢擁簇下邁入,小廝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目送。

聞風趕來的管家不敢怠慢,問了名號,一聽是廣東常爺座下,笑得更客套,卑躬屈膝將喬蒼引入後院一處林蔭遮蔽的內庭,此時人山人海,高朋滿座,可在大堂內求得一席之位,都是福建省跺一跺腳氣動山河的名流權貴,隨便拎出一個,報紙新聞便常見,絲毫不眼生,擺放的十桌筵席中有九桌都在外麵圍著,喬蒼對這些小人物目不斜視,直接跨過大堂門檻,身後跟隨的奔兒頭扯著嗓子故意大聲咳嗽,談笑風生的貴賓聞聲扭頭看向這一邊,喬蒼左手摘掉禮帽,右手將夾著的煙卷送進薄唇,未曾抬眸,氣場強勁,眾星捧月之勢踏入宴賓廳。

原本熱鬧非凡的坐席頃刻鴉雀無聲,男賓女眷都看得愣了神,主座的萬爺也是愕然,許多年不曾見到這般英朗出眾的年輕人了,風姿氣韻當真稱得上舉世無雙。

他微微偏頭,詢問身後堂主這是誰。

堂主常年在漳州港做生意,萬爺沒見過喬蒼,他卻打了多次照麵,小聲說,“這位就是西碼頭一戰成名的喬蒼,如今常爺的義子。”

萬爺大吃一驚,敢情是碰上了硬茬子,江湖幫派裏的正主兒。道上早已流言四起,常秉堯手下的喬大公子,勢必穩居未來南省總瓢把子的位置,名正言順的接班人,誰敢得罪,誰敢不買賬,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萬爺迷眼仔細打量,逆著陽光靠近的男子,氣場逼懾,渾然天成的倨傲,眉目風流,姿容挺拔,長身毓秀,好一個俊俏公子哥,勝月色星辰,江河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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