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18 浮世繁華一場夢(1 / 3)

這紅塵中千千萬萬的男女,逃得過成與敗,逃得過分與合,唯獨逃不過情關。

她淡淡說我知道。

男人冷笑,“既然知道,就不要明知故犯,做錯不可挽回的糊塗事。”

絮絮開口伴隨一聲冗長歎息,“他沒那麼容易算計,雄哥除了讓我碰運氣,還有別的交待嗎。”

男人斬釘截鐵回應沒有,雄哥隻看重結果,過程如何任由你。

她是他的敵人,而不是情人。

她該清醒意識到這一點,而不是渾渾噩噩,被一層美好的糖衣所蠱惑。

要麼是別人不放過她,要麼是她不放過自己。

前者被動承受命運齒輪的蹉跎,後者主動權握在手裏,可以決定如何死去,慘烈或悲壯,值得被銘記,留下一絲印象,而不是塵歸塵土歸土,那般無聲無息,又灰飛煙滅。

絮絮走出餐吧,整個人如同被點燃,冰與火的極致折磨與糾纏,將她變得魂不附體,百般落魄,她到底逃不過被束縛,被擺布,被算計,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隻剩下依附,剩下聽命,剩下身不由己的女子。

絮絮回別墅的路上,喬蒼恰好風塵仆仆抵達漳州港。

奔兒頭帶著幾個馬仔蹲守鐵門外的草坑裏抽煙放風,濃稠的煙霧將身影模糊虛化,透過霧氣仔細辨認,能看到一張張諱莫如深的麵容,喬蒼在自己掌管的地盤並沒有警惕留意角落,悶聲不語直奔碼頭內走,一個馬仔轉身時瞧見他,眼睛頓時一亮,仿佛看到救星般,揮手大喊蒼哥!

喬蒼倏而停滯,這麼多人望眼欲穿在外麵等,他明白發生了大事,目光落在惴惴不安的馬仔臉上,“什麼情況。”

馬仔向人潮攢動的裏頭努了努嘴,“南碼頭遭殃了,聽說進了一批貨,是銷往大學城劣質的嗑藥,那邊酒吧多,最近條子盯緊這一塊,撞槍口上了,捎帶著四個碼頭都盤查,今兒輪到咱。蒼哥,倉庫的門無論如何不能開,常爺輸送到澳門的軍火,見了日頭立刻要泛水的,您得想法子。”

南碼頭是萬爺的地盤,萬爺在福建號稱總瓢把子,黑道上說一不二的主兒,顏麵隻要擺出去,誰都買幾分賬,他尚且兜不住的麻煩,喬蒼更不能,他畢竟輩分還嫩,資曆也淺。

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剛站穩腳跟,關鍵時刻常爺在背後瞧著,他鏈子絕不能掉。

喬蒼舌尖舔了舔門牙,“誰帶隊。”

馬仔說林隊。

林隊是福建省公安廳原政治處主任,後來平調緝毒大隊做處長,因為失控了暫時羈押在緝毒隊的甲A級通緝販毒要犯,致使對方自殘離世,封死了清剿一支緝毒暗線的突破口,被降職做了刑偵處隊長,道上人最怵他,他眼力極其毒辣,為人處事不好商量,軟硬都吃,也都不吃,完全看心情,不是什麼清官,也不是貪官,整個人在仕途的定位都很模糊,實在拿不準。

喬蒼摸出雪茄,先點了一根壓情緒,他揚起下巴,示意馬仔開鐵門,幾十斤重生了鏽的鐵鎖被拉下,嘩啦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驚動了裏麵剛下船的條子。

林隊比猴兒還精,他沒乘坐警車呼嘯而來,包圍港口打草驚蛇,而是無聲無息直搗老巢,從內部出擊,自萬爺的南碼頭上船,經過十幾分鍾水路,抵達喬蒼的西碼頭,打個措手不及,連轉移的時間都不給。

同行是冤家,萬爺被條子栽麵兒,自然要拉同僚下水分擔屈辱與風險,別說沒那交情,真有也不會通風報信做好人。喬蒼走近後一眼看到條子簇擁在中間的林隊,他手持公安部第一批下發的新式64手槍,從甲板往下跳,這一躍便從數米開外,變成近在咫尺,抬頭兩人頷首一笑,同時伸出手招呼對方,“喬老板。”

“原來是林隊長大駕光臨,怎麼保密措施做得這樣好。過來與我交情,還不讓我知道,和我逗著玩嗎。”

林隊哈哈大笑,滴水不漏抵擋喬蒼的第一炮,“這不是給您驚喜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提前告知,還能有這份震撼嗎。”

喬蒼目光意味深長流淌過他身後大批警力,不算十分遙遠的南碼頭被煙波籠罩,顯得很是朦朧,條子突查後此時滿地狼藉,倉庫,船艙,帳篷,連所屬的木屋都未曾幸免於難,到處是淩亂堆砌的雜物,破碎的瓷器,毀壞的煙草海綿,一些物品甚至投入海畔,在淺水灘處浮蕩,所有角落都是被翻找侵蝕的痕跡。

喬蒼牙齒咬住煙卷,盡力讓自己每個字說得清楚而有氣勢,壓倒對方淩銳的傲慢的派頭,“確實很震撼,不過這樣的震撼我並不喜歡,我更願意林隊事先通知我,突查不是我肯接受的事,同樣,西碼頭也不是南碼頭,對待故意找麻煩還能坦然處之。”

他眉目生出一絲狠意,“我不問對方什麼人,多通天的本事,隻要證據在,我立刻退讓,倘若隻是配合,我喬蒼從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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