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13 風華正茂喬公子(1 / 3)

冗長走廊聚滿人海,四個太太的慘叫哀嚎穿透門板,落在圍觀者耳朵裏像殺豬般慘烈,經理聞風趕來,試圖帶著成太太的保鏢破門而入,被一個女郎攔住,小聲提醒,“喬太太在裏麵。”

經理一愣,“何笙?”

女郎點頭,經理猶豫片刻,放棄了救人的念頭。

特區誰不知,何笙官場有周容深護航,黑道有喬蒼寵著,都是擺在場麵上跺一跺腳烏雲遮日,山河倒流的人物,得罪她豈不是找死。

二樓轉彎處的白銀包房客人與成總很熟,林寶寶進了成太太房間,正巧被他撞見,屍首抬出去時路過他門前,他無意識瞥了一眼,看到滿身是血麵目猙獰的女子,頓時驚嚇一跳,此刻亂作一團的現場,都集中出自那間包房,他立刻通知成總,後者匆匆忙忙抵達,門被反鎖上,他彎曲膝蓋頂了頂,仍徒勞無功,分不清是誰的慘叫,聽得人頭皮發麻,一陣陣起雞皮疙瘩,他吩咐經理拿鑰匙開鎖,門打開後,他顧不得裏麵鬼哭狼嚎,邁步走進。

何笙在長了一副凶相的太太臉上作完畫,又轉移下一個,密密麻麻的字凝結血咖,寫盡天下最難聽恥辱的詞語,太太連哭都不敢,生怕激怒何笙,捂著火辣辣疼痛的傷疤瑟瑟發抖。

成總被眼前一幕震撼住,這是一個年輕女子做得出的血腥事嗎。他瞪大眼睛許久才結巴喊出喬太太,成太太蜷縮在牆角,聽見自己男人聲音,瞬間撕心裂肺嚎哭,仿佛看到曙光般朝門口方向爬行,她手在四周地上摸索,觸及那隻肉乎乎的眼睛,她小心翼翼握住,舉過頭頂,“老成,快!幫我把眼睛放回去,我不想變成瞎子!”

她另一隻眼也蒙上濃濃血汙,透過模糊不清的視覺,指著正津津有味折磨別人的何笙大吼,“就是這個女人!是她把我變成這副樣子,老成你要為我報仇,我要她兩隻眼睛才甘心!”

何笙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她緩慢站起,漆黑黯淡中,走廊的光亮是唯一照明,她不願讓陌生人看到自己殘忍嗜血的樣子,腳飛起踢攏門扉,再次與世隔絕。

砰地一聲,成總驟然回神,他指著何笙大怒,“你好大膽子!竟然傷害我夫人。”

何笙默然不語,反手將刀尖刺向成太太斷了乳房的血窟窿,力道很輕,隻是一點懲戒和警告,可新傷舊傷一同發作,她還是疼得原地打滾,成總對她的猖狂毒辣大吃一驚,她獰笑,“你再廢話,我就切掉她另一個。我留她一條賤命,已經大發慈悲。”

幾個太太趁她和成總說話時,想要奪門逃跑,被何笙餘光察覺,她腳重重踩在女人頭顱上,狠狠下沉,仇恨,憎惡,憤怒,使她的力氣超乎尋常,太太的頭近乎被她壓變形,艱難嗚咽求饒,成總脫掉西裝大步跨入,將自己夫人包裹住,他原本想去醫院搶救,不過何笙心裏有數,這傷口雖然痛不欲生,但不至於死人,她堵在門口,攔截他去路,“我還沒玩夠,你就想把人救走?”

成總最後一絲耐心與忍讓,也在何笙得寸進尺不依不饒中破滅,他咬牙威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成某人的手也不怎麼幹淨。”

“彼此。”何笙寸步不讓,“今晚不是你更髒,就是我更髒,總是要染點血的。”

成總上前拉門,何笙抬腿就是一掃,尖銳的高跟刮過他腕子,他縮回手驚險躲過,何笙步步緊逼,接二連三發動攻勢,硬是將成總逼到牆角,他抱著一百五十斤的肉墩子還手很吃力,頃刻占據下風。

何笙目睹過那麼多次,喬蒼與老K,與黑狼,與薩格,與曹荊易的搏鬥,他的凶殘招數勉強能記住幾樣,因而出手幹脆利落,招招鋒狠,充滿男子的果決與霸道,驚了小覷她的成總。

與此同時,風流豔事的會館門前幾輛黑車一字排開,倉促急停,尖銳的刹車響劃破長空,在夜色下震耳欲聾,大廳內送客的老鴇子循聲望去,臉色突變,“快,喬先生來了!趕緊去二樓!讓成總見好就收,可別得罪了這樽閻王爺!”

老鴇子推搡的侍者反應慢了幾秒,喬蒼已經從車內走出,跨入會所,侍者轉身的霎那,險些撞上他,嚇得急忙後退鞠躬,喬蒼森冷目光瞟了一眼窘迫驚慌的老鴇子,秘書察覺他視線,立刻上前一把扯住老鴇的頭發,狠狠摔在地上,撲通一聲,胯骨震裂,嚇得幾個姑娘捂耳驚叫。

“喬太太在嗎。”

老鴇子忍痛點頭說在,來了一會子了。

秘書冷笑,“如果我們夫人在這裏受了委屈,今晚當值管事的,寫好遺書到喬先生麵前請罪。”

喬蒼不置一詞,周身煞氣萬丈,邁步上二樓,四名保鏢前方開道,引出一條狹長空蕩的路,阻隔兩旁男女靠近,秘書側身用力,狠狠撞開門,包房內昏暗一片。

看不清人的臉,人的身影,隻有一團團模糊輪廓,黏在一起難分難舍,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穿梭過空氣,滲透入走廊,引發人海此起彼伏的作嘔,喬蒼置身混亂之中,凝視腳下新的添了舊的血泊,他心髒有那麼一瞬間,隱隱窒息,他不知這麼多血來自誰,如果是何笙寡不敵眾吃了虧。

他不敢深想下去,保鏢蜂擁而至,打開壁燈,何笙拿著匕首,刀尖滴滴答答淌血,成總抱著自己夫人,正在用方帕為她止血,成太太疼得沒了知覺,隻剩半口氣苟延殘喘,她聽到門響,知道來了人,問是不是大夫,成總安撫她等一會兒,將她放在沙發上,他怒氣衝衝的神色,走到喬蒼跟前停住,語氣興師問罪,“喬總,令夫人可真是無法無天了,我在特區好歹有些聲望,卻眼睜睜看自己太太被迫害成這副樣子,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絕不會就此了事。”

秘書繞過他身後,輕輕喚了聲夫人,他試探著觸摸她衣服上的血,發現是染上去的,而不是滲出的,他鬆了口氣,朝喬蒼搖頭。

喬蒼麵容這才稍微好看平和一些,不至於那般冷峻駭人,他摸出一根煙,保鏢將其點燃,回身吩咐人群散了,經理萬幸大佛沒暴怒,小場子算是保住了,她千恩萬謝,帶著一群姑娘鴨子往樓口走,喬蒼過足煙癮,才慢條斯理開口,“原來是成總,你要什麼說法。”

他眯著眼吞雲吐霧,全然沒有半點退讓和歉意,成總氣憤說我夫人這副慘狀,喬總瞎了嗎,看不到?

喬蒼微微偏頭,掠過成總頭頂看了一眼暈厥過去的成太太,“還有氣嗎。”

保鏢心領神會過去,探了探頸間脈動,“活著。”

喬蒼訝異挑眉,雲淡風輕,“成總是來碰瓷嗎,既然令夫人還活著,怎麼不送去救治,若我來得晚一些,還要負責給她收屍嗎。”

成總怎麼都覺得他說話難聽,有些羞辱之意,他冷笑斥罵令夫人不讓我走,還打傷了我的手。

喬蒼怔住,隨後悶笑出來,這小妖精是真狠,一刻看不住,就要出來惹禍,而且還都是大禍,小的她不稀罕闖,他恍然大悟哦了聲,“內人調皮,成總不必介意。”

“什麼什麼?”成總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陰鬱鐵青,“喬總可真會說和,她犯下這樣惡行,一點說法不給,調皮就溜之大吉了嗎?”

“溜。”喬蒼揪住這個字,“彌天大禍我也不溜,成總做生意,自然看重錢財,我也不會虧待你。按說。”

他收回視線,凝視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一副冷漠不屑,“令夫人在我這裏,一文不值,可我太太下手狠,我也不能不顧道義。我一向護短,娶妻後又懼內,我太太是天下最大,她隻要痛快,令夫人這條命,我花高價買了也沒什麼。”

成總不可置信,“人命怎能買賣?”

喬蒼故作不解,“原來是人命,我當作豬狗了。”

成總險些衝上去和他廝打起來,要不是看在自己勢單力薄,他還真就這麼做了,他揮手示意秘書,秘書抽出支票薄,撕下一張,在上麵填寫了一串數字,豎在半空讓成總看,“如果您不滿意,前後數字怎樣加,您隨意,我們喬總不在乎錢,隻在乎夫人這口氣,能不能出得痛快。”

喬蒼握拳置在唇鼻間,輕咳兩聲,秘書將支票故意抖了抖,啪啪甩在成總臉上,成總是商人,明白商人一貫羞辱對手的招數,他咬牙切齒,將支票一把奪過,狠狠撕碎,“喬蒼,你可真狂,天底下沒有能降得住你的是嗎?我老婆被你娘們兒搞殘廢了,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

喬蒼不為所動,睨了一眼敞開的門扉,語氣玩味,“這麼多年,我就不知道什麼是講理,如果成總能教會我,我很樂意。靜候佳音。”

成總被他囂張霸道的腔調氣得眉骨直跳,他冷哼拂袖而去,不知誰報了警,走廊的人海之外,迎麵撞上一隊警察,成總急促伸手攔住對方去路,指著身後的門,將事情避重就輕說了一遍,王隊長一聽與何笙有關,神色諱莫如深,“有傷亡嗎。”

“自然,我夫人受傷了。”

“除了她。”

程總支支吾吾,言辭閃爍,“還…死了個叫林寶寶的小姐,賤命一條,不提也罷。”

何笙是林寶寶帶出來的交際花,廣東無人不知,王隊長心裏明白幾分,他拿出對講機,呼籲請轉周部長。

對方連機後,傳來周容深極其低沉的嗯,王隊長放輕嗓音交待了情況,周容深沉默片刻,“壓下。”

“是不接案還是?”

周容深皺眉不耐,“隻要何笙不鬧出格,怎樣做還用我說嗎。商人都有把柄,他非要討說法,就聯絡稅務廳,先查查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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