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12 何笙,是我來晚了(3 / 3)

他回抱住她,深呼吸她的發香,感受她的顫抖和溫度,“何笙,不怪你,是我來晚了,我的錯。”

他手掌撫摸她濡濕的臉孔,“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永遠不會。”

她哭過,發泄過,又開始撒嬌笑,她張開嘴隔著衣衫咬他肩膀,“喬先生。”

他溫柔嗯,她說隻是脫了衣服,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還是你的喬太太。

他悶笑出來,“我知道。”

之後幾日,曹荊易從特區撤手,官場放棄了幹預商界對盛文打壓的陰謀,之前的高端老客戶關係逐漸回暖,紛紛拋出橄欖枝要二度議和,喬蒼對背叛和倒戈深惡痛絕,可現在不是他意氣用事遵循原則的時候,他需要這些生意和資金。盛文迅速卷土重來回歸商場,資本侵占勢不可擋,股票不斷翻升,喬蒼大規模注入資金吞並,將整個特區的市場牢牢控製在手中。

而何笙每日除了陪伴喬慈,便懶洋洋躺在院子裏曬太陽,侍弄花草,喬蒼傍晚走下車,總能看到她一身豔麗長裙伏在魚池旁,一手拿著魚食,一手拿著點心,身後搖籃中的喬慈揮舞小手,在夕陽下一同等他回來。

失蹤快一年的宋薇薇忽然在某天晚上給何笙打電話,正巧喬蒼加班應酬,何笙剛打算入睡,她看了一眼屏幕,有些愣怔,她接通後那邊語氣又急又快,“林寶寶出事了。何笙,你挺住,在風流豔事,可能人沒了。”

何笙臉色倏而一變,有那麼三五秒鍾的空白和僵滯,她反應過來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那頭已經倉促掛斷,似乎不方便。

鋪天蓋地的慌亂仿佛潮水般侵襲,淹沒了她,手機從掌心脫落,掉在堅硬的地上,四分五裂。

保姆聽到動靜急忙從廚房內走出,問她怎麼了。

何笙眼前水霧彌漫,五髒六腑瞬間破了一個缺口,正不斷湧出血液,氧氣,讓她幹癟成骷髏。

她留下一句話,讓保姆聯絡喬先生,便飛奔出別墅。

車在南北大道疾馳了四十分鍾,停泊在風流豔事會館外,還未停穩,何笙便迫不及待跳下去,衝入那扇流光溢彩的門,許許多多男女圍攏在沙發和牆角兩處,廳堂塞滿人,或站立瑟瑟發抖,或蜷縮一臉蒼白,仿佛剛經曆過多麼了不得又不可控製的慘事。何笙觸及這樣一幅場景,頓時預感大事不好,她一把推開麵前阻擋的人,朝二樓踉蹌奔跑。

十幾層台階上,堆砌一條蜿蜒曲折的回廊。

當這條回廊映入何笙眼臉,她驀地紅了眼睛,淚水磅礴,腳下如同堆滿了綿延不絕的雲朵,棉花,她踩上去輕飄飄,甚至將要站不穩。

兩側牆壁如畫,燦若燈塔,那一張張複雜而沉默的麵孔,從何笙視線裏閃過,晃動,朝兩側退讓,光滑剔透的磚石徜徉橘白兩色燈束,光影交錯,忽明忽暗,卻掩蓋不住驚心動魄的汙濁,滴滴答答的血點,貫穿半條過道,覆蓋了這紙醉金迷,肉欲橫流的夜晚。

在幾十米走廊的盡頭,在光束最黯淡,最恍惚的角落,在終止了樂聲,終止了嘶吼,終止了淫詞豔曲嬉鬧挑逗的二十個包房,除去這些瘡痍的幹涸的血痕,還有一灘更加觸目驚心,更加令人絕望的血泊,在盡頭一扇敞開的門前,形成半個人印,隱約能看到血指抓在磚石上奮力掙脫,又求而不得,最終被殘忍拖回去的慘象。

何笙沒有勇氣揭露,寶姐彌留之際到底經曆了什麼,那一刻她有多麼絕望,多麼渴求一個人救贖自己,可煙花之地,風月柳巷,最是人心涼薄,明哲保身,誰也不會施與援手。

無法抑製的顫抖,使何笙單薄的身軀肆意起伏,起伏在死寂血腥的空氣中,起伏在幾個女子低聲的啼哭裏。

她們喊寶姐,幾番戛然而止,又崩潰嚎啕,何笙問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女孩說,“成太太帶頭,領著三個幫手,以點鴨子為借口,在場子裏撒潑,經理沒轍了,將寶姐請來,她進去後才知道,這夥人就是衝她來的,當時打得可慘了,保安也進不去,對方有保鏢。”

何笙不由自主握拳,“因為什麼。”

女孩說成太太的親姐夫,在寶姐身上花了上千萬,但家裏人不知道,前段日子鬧離婚,他拿不出錢,供出了寶姐。

一樁陳年舊事,招致飛來橫禍。

何笙鬆開手,才發覺自己如此無力。

她曾顛沛流離,曾飽受屈辱,曾掙紮在蹄鐵下,煎熬等待出頭之日,如果沒有寶姐,何笙根本不能想象她會是如何的模樣,不,她什麼模樣都不重要了,她不會遇到周容深,不會遇到喬蒼,不會遇到這蕩氣回腸的情愛,這風花雪月的故事,她早已紅顏枯骨,破滅毀掉在遙遠的數年前。

在她還沒有遇到這些為她生為她死的男人,寶姐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利器,是她唯一的親人,而何笙痛恨自己,恨自己呼風喚雨,卻救不了她。

宴會匆忙一麵,成了訣別。

何笙如同瘋了一般,她在女郎的尖叫退後中,衝入那間包房,寶姐殘破不全的屍首已經被抬走,可人形血泊還在,濃稠的血泡在悄無聲息破碎,蒸發為一點水汽,沙發上的四個女人正若無其事收拾坤包準備離開,仿佛剛剛死去的,隻是一隻雞,一隻狗,她們還在說笑,那刺目的笑,點燃了何笙仇恨的火種,燒焦了她的理智,正中間的成太太不經意扭頭看到何笙一愣,“喬太太?”

何笙獰笑,她一言不發拿起桌上染了血的匕首,毫不遲疑刺向女人,撲哧一聲,鮮血四濺,成太太的左眼珠子被快準狠利落挖出,掉落在地上,她捂著血窟窿哀嚎,痛得倒在沙發上打滾,何笙還不罷休,她殺紅了眼,又將尖刀狠狠刺向她乳房,這一下更狠,幾乎削掉大半,那一團肉脫離身軀,勾在衣服內,因她痛不欲生的掙紮而下滑,霎那間浸紅了衣裙,浸紅了牆壁,浸紅了女人身體的每一寸。

對方保鏢本想上前製止護主,看到那團鮮血淋漓模糊不堪的肉驚愕愣在原地,久聞這位喬太太心狠手辣,沒想到比男人下手還狠,普通女人見到血就暈,她竟然這麼殘暴,活生生挖掉眼睛和乳房。

另外三個太太驚慌失措,丟掉傷勢最慘重的這一個轉身要逃,何笙抄起地上一隻酒瓶,幹脆利落砸向了半敞開的門,門在承重下砰地一聲合攏,凸出的鎖芯嵌入門栓,剛剛好反鎖。巨大的慣力刮起一陣勁風,就在她們眼前,隔絕了外麵的燈火闌珊。

昏暗的包房,血腥的空氣,黏膩的地麵,慘烈的哀嚎,她們哪裏見過這副場麵,登時嚇得腳發軟,癱在門口。

何笙一言不發,右手持刀,左手食指抹去了刀尖上黑紫色的血,她往空中一甩,粘稠的血漿精準無誤飛濺在三個太太臉上,她們捂著失聲驚叫,重重拍打門扉呼救,何笙邁過腳下那隻眼珠子,也邁過那團軟趴趴浮了一層黃油脂的割裂乳房,麵無表情逼近門口。

她舉起匕首,在其中一個長相最凶惡的太太臉上,一筆一劃寫字,這是何等劇痛,何等殘忍的刑罰,鮮血沿著刀尖,滲透出刀痕,血珠子嗞嗞直冒,女人痛得掙紮,本能揮舞手臂自保,何笙右眼一眯,凶相畢露,她扼住女人手腕,抵在門上,五指收緊,朝反方向一撅,嘎嘣一聲,女人的腕子便折了。

她另一隻手仍分秒不停完成她的畫作,語氣無比平靜,“我在金三角刀山火海闖蕩時,多少練就了一點製服人的本事,對付你們三個綽綽有餘,我勸你老實些。”

明天開始是喬蒼視覺,完全他為主角,曾經的部分,包括他最初的女人這一些,會寫一下,再回到他和何笙的部分,再回來時喬慈會長大一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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