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3 何笙,我不在意(2 / 3)

周容深不動聲色瞟了一眼賓利,以及喬蒼半身酒紅色高訂西裝,他淡漠的神情微微漾起一點波瀾,“喬總前不久剛剛損失名下三分之二的巨額財產保自己平安,這筆錢足以買下一座三四線小城市,未曾想生活竟還如此奢華。看來是罰得輕了些。”

喬蒼不急不惱,將手臂彎曲收回車中,關節肘抵住窗框,食指在唇上略微停頓,眼尾似笑非笑,“周部長稍有低估我。三分之二隻是一個比例,要看割據在怎樣的基數上,一億與數百億同樣割裂,性質怎會一樣。”

周容深微笑點頭,“喬總小心些,再有下一次割據,再大的基數,也抵不住傾家蕩產。”

“多謝提醒,不過下一次的可能,比周部長知法犯法步上刑場還要小。”

周容深下屬聞言臉色驚變,上前一步要盤問理論,被他伸手阻攔,他笑著說了句與君共勉,便吩咐武警關燈,重新將身體隱匿在黑暗中。

“小張,請夫人上車。”

周容深語氣不容更改,威脅味十足,喬蒼的秘書蹙了下眉,下屬來請和主子親口命令意義不同,周容深已不是市局局長,他倚仗清剿毒窟的功勳傍身,在公安係統連升三級,副部長的官職擺出去,任何場麵都是一劑響亮的炸彈,麵子爭著搶著送給他,喬蒼剛從一場大難中走出,不是節外生枝的時機。

秘書反複掂量權衡後,在喬蒼開口吩咐他請我上車前一秒,幾步跨回車旁阻止他,“喬總,不能和周容深硬碰硬,何小姐與他是夫妻,他死而複生,這段婚姻關係也起死回生,您怎能明目張膽奪走國家高官的夫人。咱們從長計議,主要還在何小姐,是否願意和他結束。外人於情於理都是幹預不了的。”

喬蒼抬眸,冷厲的目光掃射他,“將人帶上車。”

秘書有些焦急,“喬總,這事咱不占理,何小姐也不可能跟咱走,您何必為難她,現在息事寧人,不都是為了何小姐能好過一些嗎。”

喬蒼閉了下眼睛,他的確毫無能力抹殺我是周太太這個身份,更無法以他霸道凶狠的處事方式,強硬讓我抽離。不論權與錢都不可更改的曆史,隻有時間和談判,才能從根本化解,而主動權仍掌控在容深手裏。

他越是步步緊逼不肯退讓,容深越會更加握緊,而我也隻能狼狽夾在中間百般煎熬。

喬蒼一聲不響,側臉幾道青筋狠狠顫了顫,搖上車窗隱匿在玻璃後,下屬打開車門,掌心抵住我額頭,將我攙扶進入,與此同時賓利揚長而出,甩出一片濃烈的煙塵,巷子口也空蕩下來。

下屬坐在駕駛位,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周部長,會所與賭場都有省委的高官保,咱不能勤於過問。再說這些場子一直問題不大,畢竟內地查得嚴,雖說經營違禁,也是大多數這行都會涉足的項目,比如黃和賭,盈利多納稅也多,稽查沒找到大的紕漏。公安部那邊您直接發批文結案就是。再者喬蒼兩日前已經親手接管盛文。”

周容深眼眸在車窗前一枚垂吊的鈴鐺上停住,“你覺得他會安分嗎。”

下屬笑,“自然不會,喬蒼是狼子野心,金三角的毒不碰了,也不是咱的威懾,而是他自己想要金盆洗手,沿海這邊的黑幫頭目,喬蒼依然是龍頭,他位置被推崇到這裏,想撤也撤不了。不過他做事很小心,這一次教訓作為前車之鑒,他更不會留蛛絲馬跡給我們。”

周容深探出手臂,撥弄了兩下鈴鐺,叮叮咣咣的聲響在車內浮蕩,“錢和勢力,就是一顆野心膨脹的根源,尤其是他,他生來就具有站在塔尖上的雄心,這點雄心,再配備他強悍毒辣的手腕,喬蒼永遠都是我們最大的勁敵。”

我坐在他身旁,一句話不說,下屬將車駛入街道,並進車流,朝遠方的十字路口駛去。

開了大約十幾分鍾,周容深打破靜默,但不是對我,而是對下屬,“先去市局。”

下屬問不回茯苓路嗎。

周容深說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如果不塵埃落定,隻會後患無窮。

下屬似乎猜到他指的哪件事,透過後視鏡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腳踩油門換了另一趟方向。

這漫漫路途,我一動不敢動,掌心和脊背浮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幾乎濕透了衣衫。我驀地有些感慨,一個月前我對黑狼還能百般挑逗勾引,當周容深的麵紗終於揭開,我卻又不知所措了。

他和我緊挨,中間不過一拳距離,隨著幾下碾過坑窪的顛簸,而觸碰到一起,再也沒有分開。他身上清冽冷浸的氣場逼懾得我六神無主,我早已不用山茶花,而他仍是那味道,五年來一幕幕往事,或是歡喜,或是溫柔,或是情濃,或是猜忌,湧上我顫抖的心口,堵塞了胸腔,一時間我墮落其中,拔也拔不出。

他長情嗎,他念舊嗎。

倘若他是,與沈姿分道揚鑣不會那樣無可挽回的決絕,他這半生所有刻骨的風月,所有打破的底線,所有近乎自虐的縱容與忍讓,全部因我而起,因我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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