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3 何笙,我不在意(1 / 3)

那樣一雙深刻而火熱的眼眸,令我手足無措,他仿佛洞悉了我的全部,連我的皮囊都刺破,窺探到我的內心,我的靈魂,我無處躲藏,赤裸暴露,任由他掌控我每一絲驚慌,矛盾,掙紮和震撼。

男人側身示意我過去,我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情不自禁捏緊了裙擺,“容深…他清楚我現在的生活嗎。”

男人雲淡風輕一笑,“那不重要。部長恢複真實身份前,夫人受了許多委屈,不管您做什麼,違背初衷還是心甘情願,都是為了生存。部長除了心疼憐惜,不會追究任何,也沒必要糾結陳年往事,夫人安心回家就好,部長待您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

我舌尖抖了抖,一股酸楚和苦澀緩緩融化蔓延,我和他還能一如既往嗎。

他心裏沒有疙瘩,沒有死結嗎。

這漫長的後半生,我們還能相安無事,風平浪靜嗎。

喬蒼就像一根鋒利的尖刺,如鯁在喉,他時刻阻礙我們的呼吸,隔閡我們的靠近,我不可能遺忘他,也不可能徹底擺脫這段風月,容深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心思那麼縝密,他會無數次勾勒幻想我和喬蒼這兩年的時光,他看著我這張臉,嗅著我的味道,該是如何支離破碎的情感。

我低下頭,有些遲疑,“他…住哪裏。”

男人說住在茯苓路的故居。

我身體狠狠一顫,五髒六腑內流竄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凍住,凝固。

茯苓路的故居是他和我那棟別墅,我在那裏住了三年之久,他犧牲消息傳來後,我勾引常秉堯搬到珠海,中途回過一次,便再也沒有踏入。

我怕那裏的空氣,怕那裏的陽光,怕房間熟悉的陳設,熟悉的味道,我一麵吩咐保姆不許擅動,一麵又畏懼逃避那原模原樣的每一寸。

第一年,我未曾想過在這茫茫人世間,還能與他久別重逢。

第二年,我懷疑他仍舊活著,以另一個身份,另一副麵孔,活在他的使命裏,我幻想有一天,我可以將他安然無恙帶回,我再也不放開他的手,再也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這一日終於到來,我卻變了。

金三角的亂世烽火,糾糾纏纏,在我為了容深刀山火海,最需要他擁抱和拯救時,為我出生入死奮不顧身的人是喬蒼,他一次次擊垮我的底線,打破我的圍牆,他來勢洶洶滿身是血闖了進來,我怎舍得不給他一席之地。

男人見我遲遲未動,小聲提醒我部長還在等您,有什麼您到車上說。

我跟隨他走到巷子口,奔馳在陽光中靜謐停泊,副駕駛坐著一名持槍武警,作為警衛員護送,他隔著擋風玻璃朝我敬禮示意,後廂無聲無息,我想要看清裏麵景象,僅有一片模糊黯淡。

男人伸手正要拉開車門迎我上去,西北方向的長街駛來一輛銀色賓利,車速非常快,甚至掀翻了道旁供人納涼的遮陽傘,碩大的紅色傘帽從高處重重砸下,濺起地麵飛揚的塵埃,幾乎將這車吞噬在濃煙灰霧中,卻仍噬不滅它的犀利閃亮。

一個尖銳淒厲的急刹車,賓利狠狠擺頭,直接橫向漂移,攔在這輛奔馳前,擋住了三分之二的去路,巷子口狹窄,陽光頃刻被阻礙,一絲光亮都不剩。

我嚇得屏住呼吸,四肢也僵硬,慣力刮起好大一股勁風,迎麵撲朔而來,將我額間碎發拂亂,車尾和我幾乎幾厘米之差,男人也是愕然,手臂擋在我身前,我驚魂未定從停穩敞開的窗子看見喬蒼的臉。

他目視前方一言不發,更未曾偏頭張望這邊,似乎對這件事毫不知情,駕駛位西裝革履的男秘書推門走下,他恭謹而儒雅,徑直向我走來,站定後微微彎腰,“夫人,您和朋友用過餐嗎。”

我心髒劇烈跳動幾下,嗅到隱隱的戰火氣息,我點頭說吃過了。

他笑說那喬先生來得正是時候,他來接您回家。

我喉嚨滾動,一時不知怎樣應對場麵,我清楚喬蒼和容深爭奪的絕不單純是女人,而是一口男子氣,是彼此在這座城市,甚至這片省域爭鬥不絕雙雄逐鹿的底線。

始終沉寂的奔馳忽然有了動靜,在細細的顛動後,後窗緩慢搖下,一頂寒光凜冽的警帽懸浮在空中,裏麵漆黑一片,又被賓利擋住了陽光,什麼都不清晰。

低沉的男音隨後響起,副駕駛的武警點了下頭,觸摸一個按鈕將燈光打開,驟起的昏黃光束中,警帽下那張嚴峻的臉孔浮現,他麵無表情側頭,隔著大約一米不到的間距,望向端坐車中泰然自若的喬蒼。

他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休憩,總之對這縷足以射穿皮囊的視線無動於衷。

周容深盯了他三五秒鍾,主動開口,“喬總,剛剛平息了這麼大風波,就迫不及待向我下戰書嗎。”

喬蒼聽到他說話,從容瀟灑摘掉深咖色墨鏡,卡住窗框,佩戴腕表的手探出車外,垂擺在半空,十分慵懶悠閑撚了撚指尖,“周部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手癢向誰下戰術,也不會往你這槍口上撞。”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