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你和他今晚必須死一個(3 / 3)

“消息確定嗎。”

他斬釘截鐵說,“今晚薩格會帶蒼哥過來,一批兩千斤的B+冰片製成,這麼多貨又不夠純,薩格找不到下家收,蒼哥說他安排,但是要見一見場子,不能砸自己招牌。”

我蹙眉,“她這就同意了?”

阿石點頭,我隱隱覺得不對勁,製毒工廠是毒梟的命,也是最不可告人的基地,何況還有彈藥庫,她這麼幹脆,要麼就是喬蒼許諾她什麼,要麼就是有詐。

我四下看了看,方圓幾百米到處都是磚石土坡和雜草,伏擊倒是很有優勢,可拿不準他們從哪趟路口進來,我隻好選擇西南角浮蕩的蘆葦叢,雖說距離太近,可夜色下整體很混沌,不仔細留意很難察覺。

薩格所有精力都放在喬蒼和毒廠上,哪裏猜得到暗處還有一股勢力。

我命令車上的人和我下去,彎腰飛快衝進蘆葦蕩,這裏的土很是潮濕鬆軟,稍不留意就會陷落,似乎底下掩埋了一片沼澤。

我匍匐在一簇最茂盛的蘆葦後,隻露出一雙眉眼,透過縫隙觀察,壓低聲音問,“咱們的人在哪裏。”

二堂主和阿石趴在我後方,“煙囪後門有咱們的人偽裝成泰國毒販值守,東南西北的橋洞和土坑都有,一共八十個,必經之路的國道哨崗內埋伏了三十人,其餘手下都在堂門鎮守,怕薩格兩路夾擊,端了我們的老巢。”

老K和老貓我沒有通知,不然還能借來不少人,這事知道越多風聲走漏越大,對喬蒼越不利,尤其煙囪周邊一百米內,都是重災區,一旦人影晃動都會被月光暴露,我們三人匍匐了半個小時紋絲不動。

幾聲蟬鳴蛙叫後,東北方的路燈下緩慢駛入三輛黑車,車頭閃著強光,而且車內的人也在用照明燈四下打探,每一寸位置都掠過,在蘆葦蕩停留的時間尤其長,二堂主罵了聲操,“不會被發現了吧。”

我沒說話,緊盯車停泊的土坡,這個位置太特殊,即使發生爆炸也隻能揚起塵土,砂石緩衝之下對車的傷害力減小,裏麵的人甚至可以安然無恙,薩格的作戰經驗豐富,辦事實在狡猾。

車窗搖下三分之二,我隱約看到喬蒼的側影,他慵懶靠在椅背,穿著閃亮的銀色襯衫,領口完全敞開,露出黑色的骷髏項鏈和鎖骨,在夜色中格外乍眼,薩格伏在他肩膀,正含笑和他說著什麼,指尖捏住一顆晶瑩剔透的紅櫻桃,她咬了一半,將另一半喂到喬蒼唇邊,他張嘴剛要吃,薩格卻忽然迎上自己的唇,直接和他吻到一起,這樣難分難舍的幾分鍾後,她急促喘息著鬆開了他,並且把半顆櫻桃塞進他口中,“我甜還是她甜?”

喬蒼笑說當然是你甜。

她哦了聲,深邃犀利的眼眸在他臉上專注打量,“你是不是會意錯了,我指的她不是櫻桃,而是何小姐。”

喬蒼麵不改色,仍那般溫和淺笑,輕描淡寫說,“統統算在內。”

薩格嘟起紅唇,有些埋怨的口吻,“那你為什麼還背著我和她藕斷絲連,你是不是在玩我?”

她臉上原本嫵媚至極的笑容,忽然在說完這話後變得詭異陰森,她修長蔥白的手指拂過他麵頰,“你在周邊提前埋伏的人,現在還不露麵,是躲起來和我玩捉迷藏嗎?”

我瞳孔狠狠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反手捅了捅阿石,“她剛說什麼?”

阿石臉色凝重到無以複加,“她好像識破了。”

二堂主冷著臉朝身後啐了口痰,“這騷娘們兒,真他媽有一套。”

我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盡量不發出動靜從口袋內摸出槍,將子彈上膛,拉動保險栓,槍口對準右前方土坡上薩格乘坐的車,雖然沒正兒八經開過槍,但好歹男人是玩槍的,碰這個不至於發怵,打不到要害,最起碼打中人不難。

我深深呼了口氣,“現在發射暗號,步槍和狙擊槍都準備好,天色越來越沉,如果稍後分不清敵我,就一通猛烈掃射,錯殺一千,不放一個,隻要別擊中喬蒼,打死誰都沒事。”

我說完這話並沒有得到回應,隻有一片荒郊野嶺的沉寂和偶爾刮過的烈烈風聲,乍聽上去很是恐怖,像極了在墳地。

我有些焦急不耐,當我轉過頭看清身後景象時,我身體倏而一僵,緊接著一把槍抵住了我的太陽穴。

麵前隻有一道人影,黑漆漆的,居高臨下俯視我,聲音裏滲出陰惻惻的笑意,“何小姐,果然您還是來了。您對蒼哥真是情深意重啊。這麼一場大戲,難為了。”

二堂主和阿石都被打暈,伏在泥土上毫無動靜,四五個馬仔站在男人身後,這麼寂靜的深夜我竟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他始終很客氣,也沒有開槍,隻是命令我把手裏的槍丟掉,我鬆開手放下,他朝後倒退,我隨著起身,變換位置的一刻,我借著頭頂月光認出了他的臉,是阿魯。

我有些出乎意料,他可是喬蒼在雲南的貼身保鏢,喬蒼看錯人的幾率極少,不過我語氣仍舊平靜,危險中絕不能自亂陣腳,此時三方勢力相差不多,比拚的就是誰更鎮定。

“原來你是薩格的人。”

他笑得十分開心,“何小姐才發現,晚了。”

他拇指撥弄保險栓,食指按壓住開關,“不得不說,在中國人裏,主人最欽佩的就是喬先生與何小姐,說是人中龍鳳不為過。其實一條命就能解決的事,何必鬧得這麼大,如果何小姐肯死,一切都解決了,主人依然願意接受喬先生,與他合作,生活,甚至和平分手也沒什麼。”

我喉嚨嗆了口風,倉促滾動,側目看向那片土坡,薩格與喬蒼不知何時下車,兩人互相用槍指著對方,都在沉默僵持。

阿魯問,“何小姐猜,廠樓裏有多少我們的人。”

我不語,他笑聲更粗獷,“今晚注定要死一個。”

他說完持槍朝前頂了頂,我的頭在重擊下微微一偏,他冷聲說,“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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