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和他的反目殘殺(1 / 2)

我被阿魯鉗製住,沒有任何抗爭的餘地,隻能隨著他的指示和槍口的頂撞而被迫朝前走,跨過蘆葦蕩,邁下山坡,走向那片昏暗而冷肅的山頭。

薩格和喬蒼手裏的槍都是最新式的德國勃朗寧,容納的子彈不多,隻有三到四顆,不過更加精準,速度每秒鍾超過老版勃朗寧發射進程的1。65千米,中短程射擊威力最大,隻要瞄準了誰,稍微有些槍法都不會脫靶。

他們同時扣押在扳機上,距離那輛車十米開外,地上的腳印著力很重,深陷足有三寸,顯然是從打鬥中移動過來,不過薩格的衣袖被扯斷了一半,而喬蒼完好,三回合以上女人的弱勢便顯露出來,因此她很聰明,並沒有纏鬥,給喬蒼俘虜的機會,而是直接將他逼入正對煙囪的水平線上,牆壁砌鑿出的黑漆漆洞口,每一個都架起了狙擊槍,喬蒼僅僅是持槍對準薩格眉心,駕馭住她的生死,可整盤最至關重要的棋局如何下,會怎樣終結,這份主動權則掌握在薩格的手上。

她一旦被擊斃,泰國毒販會迅速包圍這片山頭,數不清的槍子兒與炮彈萬箭齊發,能把人活活打成篩子。喬蒼再好的功夫,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我站在兩三米的高處,俯視這生死博弈的一幕,天色太昏暗,一切都模糊不清,我能看到的地方黑壓壓一片,分不清哪裏埋伏了人馬,哪裏是荊棘與沙堆。

阿魯在我耳畔沉聲說,“何小姐,如果您肯,我隨時都能了結您,您祭祀了薩格小姐死去的男人,她這口氣也就消了,蒼哥還是她的心愛之人,與她一起在金三角呼風喚雨,您不覺得您成全許多嗎。”

我心口一陣強烈的窒息,死。

死並不可怕,但它可憎。

它是懦弱的走投無路的人才會主動選擇的路,它是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終結,它會把所有顏色,所有美好與肮髒化為塵埃,泡沫,幻影,我這輩子隻有一刻想過死,在容深犧牲噩耗傳來時,其餘的每分每秒,我寧可掙紮在泥潭中千瘡百孔,也不肯觸摸這個可笑又可恥的字。

“你休想。”

阿魯臉孔逼近我,他的呼吸在我耳垂和脖頸蔓延,“何小姐真是倔。這裏即將血流成河,您一定要等到最後才肯投降嗎。拉上這麼多無辜的人為您陪葬,您真是我見過的最狠毒的女人。”

薩格此時朝前行走了兩步,喬蒼站在原地沒有動,她聲音內染著一絲淩厲囂張的媚氣,“喬蒼,想看看我精心籌謀為你準備的饕鬄盛宴嗎?這一天你等了許久,我也等了許久。”

她說完抬起另一隻手沒有持槍的左手,煙囪的第三層竄出一道綠光,斜射向天空,炸開是很小的一簇煙花,與此同時阿魯抵住我太陽穴的槍口戳得更緊了些,我耳畔除了他的聲音,還有無數嗡嗡的雜響。

蒼茫荒野卷起風聲烈烈,自南向北的山林猛烈搖晃,山頭在層層深藍色的霧靄中綿延起伏,猶如長龍般的馬仔從隱秘的蟄伏中現身,占據了每一塊土地,他們無聲無息佇立,狂風海浪般的氣勢震懾住這蒼穹下的漫山遍野。

足有數百人,薩格早已料準喬蒼會在這裏和她反目為仇,提前做好了局,一步步惑敵深入。

他用風月做誘餌,她將計就計。

泰國毒梟訓練有素,隨便拎出一個都是戰鬥的好手,十二年屹立不倒不是紙糊的,都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我嗓子忽然有些哽咽,說出的話非常沙啞,但足夠阿魯聽清,“今晚我和喬蒼,必須要死一個是嗎。”

他說當然,您活著,一定是蒼哥誓死維護,那麼他就激怒了薩格小姐,您死了,蒼哥的念想斷了,一切都不複存在。

我沒有來得及回應他,薩格忽然喊出一句泰文,阿魯頓時閉口不言,蠻橫將我朝前一推,我踉蹌栽下高坡,一步步走向他們對峙的中心。

喬蒼風平浪靜的臉孔,在我出現的霎那,隱隱掀起一層波瀾,他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更沒想到我落入薩格手中。

他冷冽深邃的眼神定格在我臉上,以及抵住我的那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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