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外臣能住我為何不能?難不成在公主眼裏本殿還不如你們西涼的臣子?”
一個外人和自家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時歌心中反駁,嘴上自然也沒退讓半分:“宮中供外臣的住所都是臨時的,可比不上使館舒適,況且萬壽節將近,宮中來往許多人,怕是擾了二皇子清淨。”
“我不用清淨。”
“……”時歌深吸一口氣壓下脫口而出的罵人的衝動。
如今她也算是懂得了人情世故朝堂紛爭,還會顧忌著左桉炎二皇子的身份委婉說話,這要是放到她以前的性子,早就該指著鼻子罵了。
“那也不妥。”時歌已經不耐煩和他繞彎子說話了,反正他也不一定聽得懂。
“怎麼就不妥了?”
“你當我西涼皇宮是客棧麼!”時歌已經不自覺的提了聲音,冷著一張俏生生的臉乍一看還頗有幾分氣勢,讓左桉炎一時間失了神。
蕭正則一開始便由著他倆對上在殿內爭執不下,自己則背靠著盤龍紋椅看著時歌橫眉冷對的樣子很是熟悉,像極了蕭靈均,難怪自己第一眼看她時就覺著她不同,現下更是越發親切了。
“咳、咳咳……”
見時歌和左桉炎顯然有越吵越凶的趨勢,一旁的桂喜連忙咳了幾聲看向蕭正則,收到示意後才上前兩步橫在二人中間勸道:“哎喲,這左右不過是個住處,二位殿下可別因此傷了和氣。”
左桉炎能不能留在皇宮到底也是皇上說了算的,稍稍一想,二人也就撇了撇嘴各自別開了頭去。
……
從帝宸宮出來後,時歌的臉色就一直很不好,忍了一路,待回到了無念宮後才發作起來:“他居然借著刺客一事明目張膽的要住到宮裏來!皇兄還同意了,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左桉炎這麼荒誕的理由,她以為皇兄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是以當蕭正則讓桂喜去將紫雲殿收拾出來時她都沒反應過來。
見時歌自進了門後便坐在軟塌上氣衝衝的,半闕和蕊心麵麵相覷皆是一臉的疑惑,荊溟跟在時歌身邊也是冷著一張臉,讓原本想開口詢問的兩人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躊躇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巧這時素雪端了剛鎮好的瓜果進來,見這一屋子凝重的氣氛和臉色難看的時歌,將紅木方盤放在榻上的小幾上,詢問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半闕和蕊心:“小姐這是怎麼了?”
二人茫然的搖搖頭。
小姐不是散心去了麼?怎麼感覺反倒散出了一肚子氣?還有什麼刺客什麼住到宮裏的話……
“難道是那個左……那個二殿下,他追到宮裏來了吧?!”半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大驚道。
時歌的臉色更加沉了,把手中的瓜果咬的跟泄憤一般。
聽半闕這麼一說,蕊心才恍然大悟,繼而安慰道:“其實公主也不用憂心,畢竟後宮也不是外人隨意能進出的地方,就算皇上允了他住在宮中應也是碰不上麵的。”
經蕊心這麼一提醒,時歌才算冷靜下來。蕊心說的對,他就算住在宮裏又能如何,後宮豈是他能說進就進的?況且荊溟也說了,她就算阻止了蕭靈均和左桉炎遇上也不一定就是阻止了和親,左桉炎是重要的人,但卻絕不是決定性的那個人,眼下她不該在左桉炎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思及此,時歌忙正了正神色:“荊溟,刺客的事可有什麼線索?”
“有。”荊溟淡淡道。
有線索?!聽荊溟這話,半闕頓時眼睛一亮,還不等她豎起耳朵多聽幾句就被素雪蕊心給拖著出了門。
直到身後傳來槅扇掩上的聲音,荊溟才再次開口道:“那腰牌的主人確實是將軍府的人,不過數月前就已經死了,公主看到的便是他遺失的腰牌。”
“遺失?”哪裏遺失的?怎麼遺失的?又是被誰撿到了?這樣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和斷了線索也沒什麼兩樣。時歌皺了皺眉,咬著竹簽沉思著。
像是看出了時歌的想法,荊溟接著解釋道:“不過為其斂屍的人倒是和沈家有些關係。”
“她在宮裏過的這麼好麼?還有心思來籌謀這些。”七夕那次的帳還沒跟她清算,這回又想嫁禍她,不過這個答案倒是不令人意外。
“皇兄事忙,想必是忘了一些事,嗯……改天得去提醒一下。”挑了一塊西瓜送進嘴裏,時歌鼓著腮幫子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