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宮門前,桂喜公公見是時歌,立刻堆了滿臉的笑意迎了上去,說是南疆二皇子在裏麵,暫時不能入內。
時歌也沒有指望自己能進去,畢竟左桉炎是代表南疆來的,哪怕純粹獻個禮也是國事,何況連林裴澈都被攔在了外麵,更別提是她了。
她不過是來堵蕭靈均的,若是能順道打探出點什麼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公公可知那二皇子前來所為何事?”時歌狀似隨口一問,桂喜公公也沒有隱瞞,當即回道:“說是獻禮來的,呈了禮單,這會子也才進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就隻是獻禮?”
“是的。”
“既然如此,那勞煩公公和皇兄說一聲,本宮入宮來了,晚些時候再來請安罷。”
桂喜公公應了聲“是”,又招來一旁拿了傘的小太監,為時歌撐著傘:“這大熱天的公主怎的不帶個丫頭就來了,仔細中了暑熱,奴才讓小木子送您回去吧。”
“不必麻煩。”時歌淺淺一笑,說話間,荊溟已然上前接過了小太監手中的傘,自然的甚至不需要時歌示意。
撇了眼敞開的殿門,時歌猶豫了片刻,複又問道:“妙儀公主可曾來過?”
“未曾。”
“如果她待會兒來了,還請公公告訴她,林相在禦花園。”蕭靈均若是過來也定是為了見林裴澈的,隻要引開了她,自然和左桉炎就碰不到一塊兒了。
“這——不大好吧?”桂喜公公一臉的苦相。
整個宮裏誰人不知林相大人對妙儀公主避之唯恐不及,現如今林相又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紅人,他要是傳了這話……日後被林相大人知道了,這萬一記恨上了他那可怎麼是好!
“沒什麼不好的,本宮剛在禦花園遇見林相,這話還是林相讓傳的呢,許是有什麼話想和妙儀公主說吧。”
被時歌煞有其事的模樣唬的一愣一愣的,聽到是林相的意思也就應下了。
荊溟在時歌身後為其撐著傘,聞言心中不禁好笑,想來時歌也就這張口就來的瞎話還和蕭靈均別無二致了。
得了桂喜公公的答應,時歌滿意的正打算要走,還未行出宮門就被身後匆匆趕來的小太監給喊住了:“令儀公主請留步!”
時歌回過身,見桂喜攔了那小太監詢道:“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皇上知道令儀公主來了,請公主入內說話。”小太監朝桂喜躬了個身後衝著時歌回道。
跟著桂喜進了大殿,還沒跨入槅門便被蕭正則的一聲“豈有此理”嚇了一跳,時歌腳下步子未停,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聽皇兄的語氣像是帶了怒意,左桉炎前來獻禮卻把她叫了進來,莫非那日那些刺客招了什麼讓左桉炎誤會的話,讓他信了刺客是她派去的,是以今日特意來皇兄麵前告她的狀的?
時歌心中思忖著進了內殿,蕭正則坐在案台後靠著椅背,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臉的凝重,左桉炎則坐在下首左邊的楠木椅上,自時歌進來後就一直支著腦袋看她。
“令儀給皇兄請安。”
“坐吧。”
聽著時歌脆生生的喊著皇兄,神態動作皆無異常,蕭正則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聽二皇子說你們前日在汴河上遇襲了?你還受了傷?”
左桉炎果然是來告狀來了!
時歌睨了他一眼,左桉炎聳聳肩,衝時歌笑的很是放肆,時歌也不知道他前頭到底說了多少,此時也隻能順著蕭正則的話應道:“小傷而已,多謝皇兄掛念。”
“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朕看那將軍府和你也是犯衝,還是搬回宮裏養著吧。”
時歌此次進宮本就沒打算走,但她畢竟不是正經的公主,當初回將軍府也是她提的,如今想再回宮裏來住還是需要個合適的理由的。她本來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才好,沒想到皇兄這麼深得她心,連借口都幫她省了。
“是!”時歌應的歡喜。
萬壽節在即,留在宮裏不論是看著蕭靈均還是對付珍妃於她而言都更方便些,再者她入了宮也省的左桉炎哪天又一時興起找她爬山遊湖的伺機報複。
一旁的左桉炎仿佛是看出了時歌的心思,突然開口道:“皇上,我一來到西涼就遇上這樣的事,使館想來也不一定就安全,皇上不如另外安排一個住處給我吧。”
“哦?”蕭正則挑挑眉,這樣明顯的暗示,蕭正則又豈會聽不出來。
“你可有心儀的地方想住?”
“聽說在西涼,宮中是設有接待外臣的住所的?”
左桉炎這話的意思,其意味不言而喻,聽的時歌眼皮一跳,還不等蕭正則開口當即就搶白道:“怎的你還想住宮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