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要是撞見了她還在這兒驚訝個什麼鬼呢!
不過這時候時歌也顧不上聽林裴澈的解釋了,把魚食盒子往他手裏一塞,時歌提起裙擺轉身就朝帝宸宮的方向跑去。
“荊侍衛。”喊住欲追上時歌的荊溟,林裴澈收了和煦的神色,指腹摩挲著木盒眼神淡漠:“我一直很好奇暗門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不過好奇歸好奇,有些事即便近在眼前,不該是我知道的我便不會去探知,荊侍衛覺得如何?”將木盒遞上,林裴澈話中帶話意有所指。
“在西涼,林相多的是不可探知的東西,但暗門沒有。”荊溟不動聲色的收起木盒,追著時歌直掠而去。
不該探知的是什麼?時歌麼?他們都是男人,林裴澈那樣的話裏代表著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他本不該那樣沉不住氣,但他什麼都能忍,唯獨時歌不行……
這一刻,他竟覺得有些嫉妒林裴澈。
說來時歌也從未和他提過她和林裴澈的過往,荊溟不知道如今在時歌心中林裴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但蕭靈均對林裴澈的感情有多重他卻是看在眼裏的。
究竟是怎樣的一段過往,才能消磨掉這樣的深情?
而這邊,時歌一門心思都在想著不能讓蕭靈均和左桉炎對上,腳下的步伐不覺越走越快,到最後時歌幾乎是在甬道上小跑了起來,路過的宮女太監都紛紛低頭避讓。
但時歌畢竟兩世都是養尊處優的身子,剛過了個不長的甬道就扶著回廊的紅漆柱氣喘籲籲。
她記得左桉炎入宮獻禮明明是三日後,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今天?!
好巧不巧的林裴澈居然也進了宮,以她對自己的了解,蕭靈均若是知道一定會為了見林裴澈守在帝宸宮的大殿門前的,她得去把她引開才行!
喘了兩口大氣,時歌正要提起勁兒來再走,忽然手腕一緊,下一瞬,白牆紅瓦皆被踩在了腳下,清冽的氣息鑽入鼻中,恍若化成了鳥兒置身在藍空之下。
荊溟抱著時歌,在殿宇林立間如履平地,飛快的向帝宸宮行去。
時歌自荊溟懷中抬眸,正看見他薄唇緊抿,目光直視前方,一臉的冷峻。
“荊溟?”
“嗯?”聽到時歌喚他,荊溟隻是下意識的應了聲,卻連看都沒有低頭看她一眼。
時歌感覺荊溟有點不太對勁兒,但她也從沒見過荊溟生氣時是什麼樣子的,因此也吃不準。時歌想了想,還是湊在他耳邊試探的問道:“你——這是生氣了麼?”
感覺荊溟步履一頓,抱著時歌翻身躍進了一處廢棄的瞭望樓,將她輕輕放在欄杆上,問道:“公主急著入宮,就是為了左桉炎?”
聽荊溟這樣問,時歌便也想到定是荊溟誤會了什麼,雖然時歌有所顧忌,卻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果然看見荊溟沉了臉色。
時歌見狀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怕他遇上蕭靈均,擔心一切重蹈覆轍……”
“公主明知道不是阻止他們相遇就能阻止和親的。”
“我知道。”時歌低頭不去看他,帶著淡淡地悵然:“我……隻是不想她後悔。”
時歌當然知道和親一事不是偶然,她不過是政治鬥爭中需要犧牲的一枚棋子,不管左桉炎喜不喜歡她,她都逃不掉被和親的命運。可是前世的她並沒有此時的通透,一味的認為是自己和左桉炎交往太多,才導致了眾人的誤會和之後的和親。
哪怕她在做了那樣的夢,知道這一切背後都是陰謀,她也還是後悔當初沉不住氣和左桉炎對上,這讓她覺得西涼的滅亡她也是其中的一個助力。
她如今有機會重來一次,即便知道遇不遇上與和不和親沒有關係,她也要依舊要這麼做。
她曾走錯過的路,又怎麼舍得讓這個不諳世事的蕭靈均再走一次。
耳邊一聲極輕的歎息,時歌知道荊溟妥協了,這才抬起頭抱過荊溟的手臂搖晃道:“其實我也不是光為了去阻止他們見麵的,這幾日左桉炎又是鬧事又是遇刺的,還都和我有關,他心胸狹隘,這趟入宮獻禮指不定要惡人先告狀,我總要去探一探。”
荊溟沒再說話,時歌能注意到他的情緒還能給他解釋,這就足以見時歌對他亦是重視的,這便夠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