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悄(一)(1 / 2)

左桉炎滿是怒氣的聲音突然傳來,大步跨入屋內,對著坐在羅漢床上的時歌怒目而視:“來啊!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就有人壓了三名黑衣人進來,雙手皆被反綁在身後,身上好幾處的刀傷還流著血,跪在地上片刻,時歌便聞到了漸濃的血腥氣。

“你說!他們是不是你派來的!”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肩上,左桉炎上前將其踏在腳下,盯著時歌恨聲道。

“二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們家公主要加害於你嗎?!”蕊心雖被左桉炎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還是壯著膽子擋在時歌身前。

“不然還能是誰?迎客樓裏那些病弱的公子哥嫁禍你的不成?”左桉炎冷笑道。

一揚手,一塊巴掌大的木牌朝時歌拋來,被荊溟半道截下遞到時歌手中。

目光掃過木牌上的浮雕,將軍府三個大字赫然躍入眼中,時歌反複的翻看著手裏的木牌有些詫異,她認得出,這的確是他們將軍府府兵的腰牌,可是荊溟是不會騙她的,那為什麼還會有他們的人來“行刺”呢?

“怎麼?沒話說了吧。”

“我害你與我有什麼好處?二皇子不會以為我還會對迎客樓一事耿耿於懷吧?”雖說她還真就打算了要“行刺”他,但現在看來幸好被荊溟阻止了,她這個舉動還當真是一時衝動太欠考慮。

“那可不一定,你說他們不是你將軍府的人,那也要有證據吧。”

“這個自然。”時歌見他一臉閑適的踩著人家,也猜到了左桉炎許是有意為難,但眼下她是沒什麼心思跟他在船上爭辯再多了,於是側頭看向素雪問道:“畫舫靠岸了麼?”

“是的。”素雪點頭應道。

“你這是打算拍拍屁股就這麼走了?”左桉炎一揚聲,當即就有下人堵在了小間外。

“今日公主要是不能給本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休想離開這裏半步!”腳下的黑衣人被他一腳踢開,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大口血來,把蕊心嚇得握著時歌的手都在顫抖。

沒想到左桉炎還有這天賦,不去當個戲子還真是埋沒了他。

安撫的拍了拍蕊心的手背,時歌被左桉炎這一鬧都忘了自己腳上還帶著傷,手一撐就從榻上下了來,結果腳才剛剛觸地就疼的泄了力氣摔在塌邊,眾人這才發現時歌的腳受了傷。

蕊心驚呼著想去攙扶,可還沒走到時歌身邊荊溟就先一步黑著臉一把把時歌撈了起來。

“你……受傷了?”看著時歌纏著紗布的玉足,本想看時歌驚慌失措的模樣,眼下驚慌失措沒看著,反而覺得有些尷尬。

時歌扯了扯嘴角沒有作答,隻淡淡道:“他們究竟是誰派來的人本宮也很好奇,人我帶走,希望不日就能給二皇子一個滿意交代,今日本宮身體不適就不奉陪了。”

重生之後再次成為公主,時歌已經很少會以“本宮”自稱了,隻有需要用身份來施壓的時候才會這麼說話,注意到時歌語氣的變化,荊溟不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屋外走去。

“你這麼著急帶人走,莫非他們真是你的人?”左桉炎邊說邊示意門邊的下人將他們攔下。

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煩的,時歌隻覺得頭又開始犯暈了,將腦袋靠在荊溟肩頭,閉上眼不願再理身後仍在不依不饒的左桉炎。

“二殿下不信那就留著自己審吧。”閃身躲開來人的阻攔,荊溟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腳步未停。

又是這個低等的下人!

左桉炎捏緊了拳頭親自飛身上去對著荊溟的臉就是一拳:“你給我站住!”

本以為這一拳定能廢了這個低等的衛子半張臉,卻不料荊溟隻是微微側了側頭,就讓左桉炎來勢洶洶的一拳打了個空。不甘心的再次出手,然而不論是想將他打倒還是試圖搶下時歌,幾招下來左桉炎已經氣息紊亂,可都沒有讓荊溟停下腳步,甚至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沒碰到。

“荊溟……”虛弱的聲音傳到荊溟耳中,低下頭,懷中的人兒慘白著臉色,連一向嬌豔欲滴的紅唇此刻都似蒙上了霜花般。

荊溟心下一緊,運起內功腳下發力,幾個起躍人就已然在數十米開外的屋簷間急掠而去。

“豈有此理!”左桉炎則站在甲板上氣急敗壞的怒吼,引來了街道上不少人的駐足圍觀。

“殿、殿下,公主帶來的人——”

“那幾個刺客留下,其他的都給我滾!”

左桉炎雖然暴戾魯莽但也不是沒有腦子,迎客樓一事他才是處於下風想報複時歌的人,而且這個木牌也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些。

其實左桉炎本也就沒有真的懷疑是時歌派的人,隻是這麼好的一個為難她的機會送上門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了。

她在他脖子上留了一道,他不過是為難一下已經是很寬宏大量了,但那個衛子……

左桉炎望著荊溟離開的方向,眼底一片陰鷙。他最好是祈禱自己不要落在他的手裏,不然定要將他大卸八塊吃肉飲血才能還他今日的恥辱!

……

汴河離將軍府甚遠,平日裏坐馬車都要行上小半個時辰,荊溟擔心時歌的身體,硬是在一炷香的時間裏便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