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心意(1 / 2)

“嗯……”

迷迷糊糊的醒來,入目的是石岩洞穴,撲鼻而來的亦是潮濕清新的青草泥土的氣息,時歌頭腦有一瞬間的怔愣,好半晌才回想起她是和荊溟從陡坡上跳了下來,之後……之後她好像是暈了過去吧,努力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什麼來,索性也就放棄了。

掙紮著支起身來,時歌隻感覺身上哪哪都是癢痛癢痛的,身上蓋著荊溟墨色的衣袍,抬眸便能看見外頭夜色深深,想來她也沒有昏睡很久。

環顧了一下四周,時歌卻沒有看見荊溟的身影,身邊燃著的柴火正旺,時歌將荊溟的衣袍披在身上,挑了個離柴火更近些的石塊坐下,撿了根樹枝慢慢撥弄著,思緒飄遠。

重生後,她曾一直以為西涼最大的毒瘤就是沈家,可沈家倒台後她卻又做了那樣的夢,而這夢還真實的讓她無法忽視,似乎冥冥之中在指引著她什麼。

她知道她的和親不是意外,也知道她的身死不是意外,但她萬沒想到,她的死隻是一道裂口,而這道裂口最後竟會撕開整個西涼……

“公主。”荊溟拎著清理好的野兔從洞口處走來,打斷她的思緒。

時歌凝重的神情在看到荊溟的那一霎頓時變得鮮活了起來:“你回來啦。”

像是等待相公歸家的娘子,時歌的笑顏比火光更為耀目。

“……嗯。”荊溟怔了一瞬,迅速斂了眸子,坐到時歌對麵將兔子架在火堆上烤著。

“我們這是在哪?”

“山腳。”荊溟淡淡道。半晌又像是怕時歌誤會,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道:“京郊的山林夜間常有野獸出沒,趕路不太安全,是以隻能委屈公主在這洞中熬一夜了。”

一夜?聽到這個詞時歌頓時來了精神,她正愁沒法兒逼荊溟說實話,沒想到這陰差陽錯的還給了她機會。時歌心中竊喜,麵上卻擺出一副很苦惱為難的神色,悄悄注意著荊溟的反應。

果然荊溟見她為難,當下也蹙起了眉頭。

按時歌的說法,她前世是蕭靈均,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再清楚不過,如今雖成了將軍之女卻也依舊是金尊玉貴的,現下卻因為他的無能,讓時歌隻能夜宿荒郊野嶺……

“是屬下無能,讓公主受苦了。”單膝跪地,荊溟抿唇自責不已。

知道荊溟是誤會了她的意思,時歌也懶得去解釋,起身蹲到荊溟跟前佯裝為難道:“我們這樣孤男寡女的在外頭待一夜,這要是傳出去,大家會這麼想?”

“屬下會在洞外守著,公主不必擔心。”說著起身便要往外走。

“站住!”時歌氣結。

“這荒山野嶺的,你就算走到十裏開外又如何,有人能證明麼?”躲躲躲,每到這種時候他就開始躲,這次她要是再讓他給躲過了,她就跟他姓!

“屬下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荊溟垂首,讓時歌看不清他的神色。

洞中寂寂,隻有柴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是以在荊溟耳中,時歌靠近的腳步聲在此刻便顯得愈發清晰,一步一步,都在踏過他的防備,最終與他咫尺相隔,在他耳邊聲音清淺——

“讓你承認一句,當真就這樣難麼?”

荊溟倏然抬眸,撞進時歌灼灼的目光中。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她竟也是知道的……

身側的掌心攥起,將心中的悵然壓下:“屬下不敢。”

“不敢?不敢什麼?不敢告訴我你一直將這個帶在身上?”舉到荊溟眼前,銀鈴微響,白玉質地的簪子早已在手中握的溫熱。

時歌離他很近,能看見他微顫的睫毛,閃躲的目光,明明是不知所措,臉上卻還是一副淡漠的神情。

“你不是多事的人,但為什麼從馬車下救我,為什麼替我掛燈,為什麼留在將軍府?”對於他報恩的說法時歌從來就是不信的。

暗門培養的都是殺手,影衛不過是叫著好聽,報恩?暗門可從來不教這個,他怕是連“恩”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吧。

“屬下……”看著時歌舉著簪子步步逼近,冷靜如他,此時卻像個圓不了謊的孩童,被時歌逼的步步後退。

“因為你擔心我。”不想再給他找理由的時間,時歌欺身上前,吐字如蘭。

“……”他的後背已撞上了石壁,退無可退。

“你關心我。”雙眸凝著荊溟的瞳仁,似要將他看穿。

“……”

少女如春,麵若桃李,身上還披著他的衣袍,發髻微散,恍若落在凡塵的仙子,令他心神恍惚,好似這天地褪色,隻剩了個她,溶進了盈盈日月,璀璨星芒。

“你喜……唔唔……”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讓時歌猛然瞪大了眼睛。

還不等她反應,舉著的手腕就被荊溟握住,時歌本就傾著身子,荊溟隻輕輕一帶,她幾乎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另一隻手攬過她的細腰,時歌隻覺耳邊有微風拂過,揚起她鬢角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