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二)(1 / 2)

“來都來了,不如陪我一道寫吧。”順手將紙燈遞到荊溟手中,時歌提筆自顧自的寫了起來。

蕊心是知道時歌心思的,便拉了半闕遠遠的走開了。

荊溟提著紙燈看了眼低頭專心在燈上寫著願望的時歌,燭火搖曳在風中,映襯在時歌嬌俏的臉上,猶如日月星辰般令人神往。

時歌一向是待不住的性子,卻因為他曾說等她傷好便會回宮,是以一直都故作病弱,可自從那夜之後,她便日日出府遊玩,他知道,這是時歌對他可自行離開的暗示,是他自私,七夕將近,是他想留下一份念想,適才遲遲未有離開。

祈願天燈隻有兩情相悅的男女才會同寫一燈,她……想來是不知道的吧。

碩大的紙燈擋在他和時歌之間,透過黃紙明燭,他隻能見到時歌朦朧的剪影,以及隱約透出的娟秀字跡,卻都不甚分明。

荊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筆,暗門出來的他從不信鬼怪神佛,但這一刻,他終還是落了筆。

如若真有神佛,也隻願佑她一生無憂……

看著天燈自手中緩緩升上天空,時歌抬眸對上荊溟的視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氣氛的緣故,總覺得荊溟此刻看她的目光中和熙溫柔,就如這千盞明燈布滿夜空一般。

“荊溟,我……”時歌剛想趁著這旖旎的氣氛再努把力,誰想話還沒出口,就見荊溟神色一凜,將她往身後一帶。

時歌隻聽耳邊“鐺”的一聲震響,從荊溟身後探身看去,一支羽箭已被荊溟打落在地,幽黑箭尖森森的閃著寒光。

“啊——!殺人啦!殺人啦!”隨著旁人的一聲驚叫,四周的百姓尖叫著四散逃離,人群裏突然竄出一群蒙著麵,手握長劍卻是百姓打扮的殺手,齊齊衝著時歌這邊奔來,毫不留情的將擋路的百姓砍殺。

“公主!”一覺不對,半闕和蕊心便急急護了上來。

“護好公主。”將時歌交給半闕,荊溟長刀出鞘飛身迎敵。

“公主,我們快走吧!”見荊溟一人便擋住了一眾殺手,半闕也不敢耽擱,拉著時歌便想從旁離開。京郊這個地方偏遠,若要等巡衛發現怕是還要許久。

“不能走。”時歌按住半闕的手,視線卻一刻不離前方廝殺的荊溟:“他們有備而來,目標在我,或許馬車那邊以及一路上他們都另埋伏了人呢?離開荊溟我們隻會更危險。”況且荊溟也沒有讓她離開,便是連他也覺得離開未必就會比留下安全。

那些人顯然是知道荊溟的武藝高深,並不想與他多做纏鬥,隻是一味的避著他想要靠近時歌,但奈何荊溟攔著,一時半會兒也還突破不了。

“那……那該怎麼辦?”蕊心從沒見過這樣打打殺殺的局麵,揪著衣服急的手心冒汗。

“半闕,你帶蕊心先回府,讓哥哥派人來救我。”那些人要殺的是她,想來也隻想速戰速決,應是不會去管半闕蕊心的,她們離開應當會比她安全。

“不行!這個時候奴婢怎麼能離開公主呢!”

“半闕你聽我說,你得回去找哥哥搬救兵,萬一他們還有幫手沒到怎麼辦,我們都留在這裏不是等死麼?你有武功,可以帶著蕊心先走,我們就算打不過,荊溟帶著我一個人要走總也容易些。”

半闕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是拉過蕊心朝時歌鄭重的點點頭:“好!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奴婢一定會搬救兵過來的!”

正如時歌所想,那些殺手看見半闕帶著蕊心離開也並未去阻攔,一心隻想繞過荊溟來殺她。

幾番突破不成,那群人也急了,為首的見時歌站在荊溟身後看似泰然,但擔憂的目光卻坦露無疑,頓時思緒急轉,冷笑一聲朝同伴比了個手勢,當下殺招畢現,荊溟的壓力瞬間驟增。趁著這個空隙,其中一人從旁斜刺出去,劍勢凜冽的直指脖頸,連站在數步開外的時歌都感到了殺意。

“荊溟!”時歌緊張的想要上前,卻見那人在空中一個急轉,硬生生偏了位置擦著荊溟刺向他身後的時候。

泛著寒光的劍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眼前,時歌甚至能看到刃鋒處還帶著新鮮的血液滴落。

“公主小心!”在荊溟的驚呼中本能的閉上了眼睛,時歌聽見了刀劍刺進皮肉的聲音,卻沒有疼痛如期而至,有的隻是一片溫暖將她包圍。

時歌睜開眼睛,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荊溟將她緊緊匝在懷裏,像是生怕失了她一般勒的她生疼,但卻讓她感到無比心安。

“我知你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現如今你還受了傷,她並非你的主子,你又何必為她賣命。”為首的那人提劍立在不遠處步步逼近,一番話看似是對著荊溟,目光卻死死的盯在時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