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二)(2 / 2)

“你受傷了?傷哪了?”聞言,時歌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在他身上摸索著傷口,有些不知所措。

“不礙事。”拉下時歌的手握在掌中,荊溟的一個眼風便讓那人不敢再往前一步:“有我在,你們休想動她一下。”

“哼,真是狂妄。既然如此,那便都留下命來罷!”說話間一個翻手,率先提了劍飛身上前,其餘的殺手見狀自是緊跟其後。

荊溟攬著時歌一個急退,堪堪避過了長劍,再次進入戰局。

對方幾次三番想要越過荊溟都未能得逞,卻也不再似剛剛那般心急,隻顧纏的他分身乏術,反而更像是在拖延時間,難道他們當真還有支援?

時歌越想越心焦,加之剛剛那人還說荊溟受了傷,那麼持久戰對他們來說就太過不利了,可這放燈的地方本就是挑的寬闊草地,四周無遮無擋的不說,他們現在站的這塊地兒還有個大斜坡……大斜坡?!

然而交戰中的荊溟更是明顯能感覺到對手的意圖,從攻勢淩厲到不溫不火,看來他們知道他受了那一劍,眼下是打算耗盡他的氣力了。他的傷雖不重,但這樣一直運功無疑會讓血流更快,因此他一定得想個辦法打破現在這個局麵。

“荊溟!”時歌脆生生的衝他喊道。

荊溟回過頭,見時歌已然站到了嶙峋的山坡邊緣,便知她定是和自己想到了一處,心下生出點點暖意。

將刀身橫在胸前擋住數把鋒利的劍尖,腕間翻轉,繞過長劍橫刀劃去,帶了七分戾氣的長刀逼的對方不得不猛然收勢退了數步,幾個動作稍慢的殺手更是直接被劃開了咽喉,瞠目倒地。

“糟糕!”

像是知道了荊溟的意圖,為首那人高喊一聲,想要折身上前阻攔卻是為時已晚。拉開了距離後,荊溟一刻未停,收了長刀護著時歌一個縱身便從這陡峭的山坡上躍了下去。

一群人追至山坡邊緣止了步,探身望著這滿是凸石荊棘的陡坡咬牙切齒的暗恨。

“現在怎麼辦?”荊溟內功深厚,這樣險峻的地勢他能跳,但不代表人人都能跳。

忽然自遠處亮起一堆火把,隱約還傳來一陣兵甲相撞的聲響,想來是巡城守衛已經聞訊趕來了。

為首之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掃了眼幽深的山坡,恨道:“先撤!”

……

深夜。

臨近秋日的天氣總算是涼爽了許多,少了擾人清夢的夏蟲鳴叫,各宮各院都正是好眠之際,獨泰康宮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端了茶水前來的蕉菱在殿外便聽見了一陣瓷器碎裂之聲,伴著沈溱溱的怒罵不絕於耳。

“一群廢物!飯桶!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人都殺不了,要你們何用!你還有臉回來?!”

“娘娘消消氣,如今這荊溟在她身邊,確是不好下手的。”蕉菱奉上茶水柔聲勸道。

聞言沈溱溱更是來氣:“荊溟?他不過就是一個衛子,這麼多人連個衛子都奈何不了,他們不是廢物是什麼!我們沈家……”

“行了!”打斷了沈溱溱的話,坐在首座的沈太後揉著太陽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待跪在地上的人叩首退下後,沈溱溱才踱步到沈太後身邊,不甘道:“姑母,您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算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把他們都殺了解氣?”

沈溱溱被噎了一句卻無從反駁,隻能忿忿地別過頭生著悶氣。

“溱兒,姑母知你報仇心切,但他們都是沈家的死士,是如今我們手裏最後一批能用的人了。”沈溱溱畢竟是沈家留下的唯一血脈了,見她這般模樣,沈太後雖心中煩悶,到底還是牽過她的手安撫道:“那荊溟是皇家影衛,暗門出來的人都非常人能比,起先姑母便不讚同你如此莽撞行事,眼下沒能除了時歌,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可那荊溟不是妙儀公主的人麼?又怎會如此護著時歌那賤人?”

“聽說令儀公主為了救他,闖了詔獄。”蕉菱道。

“還有這事?”沈太後眉梢一挑,甚是訝異。

沈溱溱卻並未將蕉菱的話放在心上:“如此隻要他回了宮,時歌身邊沒有了人,殺她便易如反掌了?”

“應、應當是這樣的吧。”看著沈溱溱陰鷙的目光,蕉菱有些發怵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