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就她之前那樣的性子,得罪人難道不是常事?想要殺她的人千千萬萬,都因為有荊溟在而未能得手,她去南疆時荊溟卻沒有跟隨左右,自然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一想到此處,時歌便覺得心中委屈不自在,看向荊溟的目光中又多了兩分幽怨。

“當初因為有你護著,明刀暗箭的也都不會傷到我,但和親那日你並未跟隨……”盡管時歌斂了眼眸,可眼底一瞬的落寞卻還是被荊溟察覺了。

原來,時歌每每看他時那樣複雜難明的眼神,卻都是在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他?那她對他的感情呢?也隻是對另一個他的延續?

一直以來的疑惑被解開,心中卻好似被一塊巨石鎮壓,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

然而盯著腳下的時歌還沒有注意到荊溟的不對勁,隻見她仿佛是想到了什麼,陡然抬起頭來傲然道:“規矩都是人定的,當初也說外臣子女不得進入蒙學館,我還不是一樣進了。我想留你在身邊,就一定能留!你便隻管告訴我,你想是不想,留是不留?!”

荊溟看著這樣的時歌,有說不出的震動。

這便是她的性子,這般自信張揚的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若不是已知道了她如此堅定的心意或許並非是為了他,那他此刻定會妥協在她這灼灼的目光之中罷。

迎著時歌的目光,荊溟眼神幽暗:“公主為何要留屬下?”

“你本就是我的啊。”時歌脫口而出。

時歌隻道她亦是蕭靈均,荊溟便是留在她身邊也並無不妥,何況如今她是喜歡荊溟的,勢在必得有什麼錯?

荊溟了解蕭靈均,此刻便也能將時歌的心思猜出七八分。強壓下心中的苦澀,荊溟重拾一副淡然的神色緩緩道:“你是你,她是她。便是知道了所有,屬下亦覺得不同。”

“你……什麼意思?”荊溟突然冷下來的態度讓時歌很是摸不著頭腦。

荊溟卻在此時移了目光不再看她:“屬下一直護著的,一直跟隨的,都隻有妙儀公主一人,而她如今身在宮中。”

若是有的選擇,他又怎會不想留在時歌身邊,特別是當他知道時歌亦是對他有意時,這樣的想法便愈加濃烈。隻是他沒想時歌的喜歡,卻不是對他的。

她口中那個一直護著她,免她明槍暗箭的人,那個真正與她有過往的人——並不是他。

“屬下……也並非公主心中的那個荊溟。”

就算前一句時歌不明其意,待聽到這一句時,饒是再遲鈍也都明白了。

他這是……在拒絕她麼?

……

後麵幾日,一切好像都沒什麼變化,時歌該吃吃該睡睡,一改往日虛弱的樣子,一連好幾日都纏著時楚陪她四處去玩,每日清早便出府,不到日落絕不回來,讓前不久還在擔心時歌身子沒有恢複好的時楚,到現在連遇見雲華院裏灑掃院子的下人們都避之不及的地步,可見是被時歌“禍害”的不輕。

“表哥今日又逃了?”攪著午膳端上來的魚片粥,時歌問道。

可不是麼,已經一連三日下了朝都不著家了,除了躲時歌還能是什麼原因。半闕和蕊心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埋頭不停地為時歌布著菜。

幾口下肚,時歌將筷子一擱:“沒關係,我自個兒出去也是一樣。”起身擦了擦嘴便要走。

剛繞過桌子,半闕和蕊心就都圍了上來:“公主!公主的傷才剛好,還是不要日日出門了吧?”

“是啊,這沒幾日就七夕了,街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萬一再碰傷了小姐可怎麼好?還是不要出去了吧。”半闕連連點頭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