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夢境(1 / 2)

“公主,他們追上來了!這可怎麼辦啊?”葵心摻著時歌的手臂在樹叢中跑著,連聲音都帶了顫抖的哭聲。

時歌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腳步一刻也不敢停下,更是無力去回答葵心的話。

大雨滂沱而下,早已浸濕了兩人的衣裙,在滿是坑窪泥濘的山林間,她們兩個弱女子又如何能跑過訓練有素的殺手?眼見那群人越追越近,一向膽小怕事的葵心咬咬牙,放開了時歌的手堅定道:“公主,奴婢來拖住他們!”

“你又不會武功哪裏能拖得住,快走!”蕭靈均反手拉住葵心繼續往前跑著。

可也就是這一分神的事,時歌被腳下的一塊大石生生絆倒跌在地上,還不等葵心將她扶起,身後的那群黑衣人便已經蜂擁而至,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這是西涼的妙儀公主!你們、你們就不怕被滅九族麼?!”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葵心張著雙臂擋在時歌跟前吼道。

然而眼前的殺手卻依舊提起了明晃晃的刀,手起刀落間,猩紅的血液融在蕭靈均大紅的嫁衣上,竟辨不出顏色。雨水自她們的臉上滾滾而下,連淚痕都被衝刷了個幹淨。

黑衣人中有人上前探查她們的脖頸,回首向其中一人點頭示意她們的確是死透了,為首的一聲令下,黑衣人瞬間便消失在了這片叢林中。

不遠的官道上,一輛素色的華蓋馬車靜靜的停在路邊,隻有車簷上的銀鈴被雨水打的叮鈴作響。

忽然,從遠處拍馬而來一個黑衣青年,在車邊勒馬縱身躍下,單膝跪地對著車上之人抱拳垂首恭敬道:“主子,一切都已妥當。”

頓了半晌後,馬車內,一個寒意透骨的聲音傳出:“死透了?”

“是。”

“很好。”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

幾日後,西涼的大殿之上被抬上了一排死人,穿著黑衣,臂上紋著出自東榆國皇室殺手的紋路。刑部上奏,已證實妙儀公主在和親途中就是被這些人所殺害,從他們口中還得知,南疆所謂的和親不過借口,借由迎親將兵力駐紮在西涼國邊境,然後派人偽裝東榆殺手殺了公主,挑起兩國爭端,再假意和西涼同仇敵愾對付東榆,實則背後一刀,便能漁翁得利。

蕭正則憤怒之下向南疆開戰,任命時向遠為主將,卻在這一場戰役中,時向遠遭到偷襲而埋骨沙場,時楚亦傷重不醒。

與南疆的戰役頻頻傳來噩耗,讓還未從蕭靈均身死的悲痛中走出來的蕭正則每日裏更加頹然。

時向遠與時楚一倒,南疆士氣大漲,西涼的城池被奪了一個又一個,最後直抵汝京。

林裴澈帶著京城兵力和禁衛軍出城迎敵,司影則調動暗門影衛死守皇城。

眼前是烽火連天,耳畔是兵刃相接,不論城中亦或宮裏都已是一片慌亂,蕭正則立於龍座前,遙遙望著殿外那被火光染紅的天際,仿若一個木偶。

當有士兵來報城破的時候,也未見他眼裏有絲毫波動,隻有那直挺的背脊和緊握的雙拳,刺痛著伴在他身旁的司影。

當初繁華的汝京和富麗堂皇的皇城在一夜間變得滿目瘡痍,遍地的屍骨還淌著血液,當豔陽再度灑入大殿時,光輝下隻餘了一個落寞的背影,握著帶血的長劍,以及那一襲白衣……

“不……不……哥哥!”時歌被夢中的景象驚醒,鋪天蓋地的驚恐和悲痛齊齊湧上心頭,衣衫被汗水打濕了大片。

渾渾噩噩中,剛剛慘烈的夢境還曆曆在目,仿佛親眼所見一般深深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是她以往從未夢到過的景象,那個夢境……那是她死後的西涼麼?那是她死後西涼的命數麼?難道這是上天給予的預示?就在不久的將來,西涼最終會走上亡國的道路?!

不!她不信!

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她要告訴哥哥!告訴時楚……

“公主?”

守在屋外的荊溟聽到時歌的喊聲,瞳色一暗,貼著房門問了一句,卻遲遲聽不到時歌的回應,當即便推門而入。

隻見時歌慌亂的掀開薄被,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跌跌撞撞的與他擦肩而過往外走去,眼神一片空洞。

荊溟皺了眉頭一把將時歌拉了回來,扶著她的肩膀擔憂的又喚了一聲:“公主!”

“荊溟……”荊溟的這一聲總算是喚回了時歌的一點神智,時歌仰了頭看他一眼,突然急切道:“我要進宮……對,我要進宮!”

不知為何時歌會突然如此激動,荊溟麵上雖無甚表情,但語速卻透出了急切:“公主,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