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闕素雪幾個聽到時悠寧的聲音忙站起身來行禮,收拾了個位置出來給時悠寧落座。
“咦?姐姐也在紮七夕節的紙燈啊。”看到地上散著的紙張竹支和幾個做好了的紙燈,時悠寧意外道:“真是巧了,妹妹此番過來也正是想著七夕之日熱鬧,姐姐又大病初愈,到時定是要出門去的,這幾日正好能和姐姐一同紮紙燈預備著,你瞧……”
說話間張嬤嬤已經接過丫鬟手中的東西奉到她們麵前。
“不想姐姐卻先做好了。”時悠寧麵露惋惜道。
“不打緊,你難得來一趟,在這做便是了。”時歌微微一笑,招呼著自個兒的丫鬟作勢便要回屋去。
時悠寧自是不能讓時歌就這麼走了,絞著手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姐姐!”
“我知姐姐定是還記著妹妹誤傷了姐姐的事,但我真的實屬無心之過,事後一直自責難安,想來給姐姐負荊請罪,可……”說著膽怯的抬眸看向站在時歌身後的荊溟,寓意再明顯不過。
“不過幸好姐姐傷勢痊愈了,但今日妹妹前來,也還是要給姐姐賠不是的,望姐姐能原諒妹妹的無心之過。”時悠寧說著一把握住了時歌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我什麼時候痊愈的我怎麼不知道?”一來就說她大病初愈她都忍了,現在又來一句!她在荊溟麵前還裝著病呢,全都被她給抖摟完了。
時歌悄悄的瞥了一眼荊溟,見他似乎也並未在意時悠寧的話,這才暗暗舒了口氣。
“我見姐姐氣色見好……”敏銳的感覺到時歌對此話題似有不悅,時悠寧連忙轉了話頭,哀怨道:“如今爹娘都遠在鎮峽關,將軍府裏我也隻有姐姐一個可說上話的人了,姐姐就陪我一會兒罷。”
時歌抽了一下沒有抽出自己的手,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都說了自己的傷勢並未痊愈,她卻還是執意要她作陪,什麼時候柔柔弱弱的時悠寧居然也變得強勢起來了?
左右她悶在房裏也無事可做,不如看看時悠寧唱的哪出。
心下有了主意,時歌重新坐了下來:“妹妹既然都開口了,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能不應麼。”
時悠寧意識到時歌的態度敷衍不免有些尷尬,但卻還是強顏笑著,用自認還算平和與嬌俏的語氣與時歌搭話:“姐姐早早的便紮了這麼多燈,可是七夕有什麼安排了?”
時歌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口答了句:“沒什麼特別的安排,不過就是湊個熱鬧罷了。”
“七夕那日汝京裏最是熱鬧了,不過姐姐傷勢未愈的話,不如還是在迎客樓訂個靠窗的位置吃吃看看,那景色也是很好的。”
“哦。”時歌自腰間取下白玉腰佩拿在手裏把玩著,並不打算接她的話。
時歌不說話,時悠寧也就沒再開口,院中一時隻餘樹葉簌簌響在四周。
過了良久,時歌側過頭見時悠寧竟真的在認認真真的紮著紙燈,不禁奇道:“你真是來做燈的?”
“姐姐何出此言?”時悠寧不解道。目光澄澈,一副天真嬌憨的模樣。
難道……是她小人之心了?其實稍稍一想,時悠寧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想起前世的自己,莫說是十二三歲了,便是臨終前對著林裴澈,她都還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不過好在如今她也釋懷了。
時歌掃過荊溟那冷峻的麵容,目光盈盈的垂眸淺淺一笑。
好在……
她還有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