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公主你沒事吧?”見時歌一動不動的,蕊心這下是真的慌了神,擔心剛剛那一下真把時歌的傷口摔出了事,朝著荊溟著急喊道:“來人!溟大人公主昏倒了!”
荊溟本就離得不遠,時歌這邊的情形亦能看的一清二楚,早在時歌將倒的那一刻便越過了回廊裏的橫欄幾下便到了她們麵前。
荊溟來了蕊心便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瞧這樣子也是緊張她們家公主的吧,這回公主應該相信她的話了吧。
怎料,想去扶時歌的動作,還未觸及,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手腕,製止了荊溟的行動。
“讓開。”
荊溟眼底閃過一抹厲色,蕊心亦是一臉驚詫,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林、林相大人?”
這好好的林裴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將軍府?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了這節骨眼上過來和她的計劃撞個正著,這不擺明了要壞了她的事嘛!
時歌雖閉著眼睛,但耳朵可時刻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呢,林裴澈這一來,當真是讓她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她現在還裝著昏迷怕在荊溟麵前漏了餡兒,真想跳起來踢他兩腳。
“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你也並非她的影衛,這樣做恐有損歌兒的清譽。”林裴澈不鹹不淡的看他一眼,眼尾一掃,自有他帶來的婢女上前去將時歌扶起。
時歌感覺自己被兩個婢女架著吊在空中,傷口扯的疼痛不說,渾身上下就沒一處是舒服的,心底更是把林裴澈的祖上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荊溟看著時歌被林裴澈的婢女扶著離開,正想有所動作,林裴澈握在荊溟腕間的指節又緊了幾分,不過轉瞬便鬆了手,攏了袖子風輕雲淡的好似剛剛的劍拔弩張都是虛幻一般。
“荊侍衛腳程快,不如去請大夫吧。”林裴澈淡然一笑。
荊溟卻好似未曾聽見,依舊注視著時歌的背影,右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深如幽潭的眼睛似有閃爍。
而時歌被連扶帶抬的送回了雲華院時,又把整個院子的人嚇得不輕,半闕和素雪更是驚的目瞪口呆,詢問的目光頻頻朝蕊心看去。她們是看著時歌一大早歡歡喜喜離開的,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啊,就又被抬著回來了?這……豆腐做的也沒壞的這麼快吧?
這陰差陽錯的事情蕊心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況且公主自己也還沒“醒來”,想必也是騎虎難下了罷,那她就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招供啊。
思慮再三,蕊心隻能聳聳肩擠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垂了頭讓到了一邊。
林裴澈踏著蕊心的讓步負手進了屋內,半闕素雪雖然驚訝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見了個禮。
時歌躺在床上聽到這一聲見禮,眼角狠狠一抽差點沒嘔出血來。
剛剛他是怎麼說荊溟的?男女授受不親?那這會兒他明目張膽的進她閨房又算什麼?當真是當了丞相就橫起來了?
等素雪替時歌看了傷口把了脈,皆未查出昏迷的原由後,林裴澈才端了茶水悠悠道:“你們都下去吧。”
“不行,小姐昏迷我們怎能不在旁伺候。”半闕脫口便駁道。
話音剛落,林裴澈的目光便飄了過來,看似無波無瀾,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壓迫。素雪趕緊拉了拉半闕的袖子衝她搖搖頭示意她莫要再亂說話。
“差不多到傳膳的時間了,奴婢們先去準備。”隨口謅了個理由,素雪遣了屋內的下人,又強拉著一頭霧水的半闕出了門去。
從今日一大早半闕就被弄的莫名其妙的,現在更是糊塗:“我們是小姐的丫鬟幹嘛聽他的啊,小姐沒醒我們就應該守著才是啊。”
“林相想必是有話要說吧。”小姐有沒有暈她一搭脈就知道了,而且林相一定也一早就看出了小姐在裝暈,如今林相權勢正盛,她們這樣頂撞萬一連累了小姐就不好了。
不過怎麼說也是在自家府上,林相品行又一向受人稱道,她們守在門外應當也不會有事,隻能望小姐自求多福了……
聽見素雪真的遣走了眾人隻留了林裴澈在她屋內,時歌不由得眉心一皺。林裴澈這是想幹什麼?
時歌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等了許久也不見屋內再有什麼動靜,時歌開始有些躺不住了。莫不是林裴澈也走了?她要不要起來看一眼?可林裴澈這樣多疑的性子萬一是想詐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裴澈坐在離時歌不遠的抱圓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躺在床上不敢動一下,眼珠卻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定是又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踱步到床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本想看她究竟能裝到何時,但視線掃過時歌微皺的眉心後終是輕歎一聲,似笑非笑道:“累麼?”